第一百六十六章 拿不出手
“那個，你們送完我直接回去嗎？齊許堂，這裏到你家開車得多長時間啊？”
黎柯青總算是想到了些合時宜的話題來接，齊許堂倒是識趣，當做沒事人一樣的笑著一一對答。
夢晚坐在那裏，卻是左右為難，想著到底要不要跟齊許堂開口解釋剛才的電話，如果解釋了，好像到是顯得有什麽似的，但要是不解釋，他會怎麽認為。
於是夢晚便突然抱著旁邊黎柯青的胳膊歪著頭靠著，撒嬌的說，
“青兒，讓我靠著你養精蓄銳一會，剛剛高中集訓班的同學打電話說，他們過年會去我老家那邊過年，那邊有他姥姥，這個新年怕是又要累死人了！”
齊許堂聽了，哪裏會不知道夢晚為什麽突然這樣說，無非是想解釋給他聽了，心裏感覺溫暖了很多，也消除了剛才的疑慮和誤會。
將黎柯青送到車站後，夢晚和齊許堂就調轉了回家的方向，一路上齊許堂都跟夢晚描述著自己家裏什麽樣，描述他的爸爸媽媽是什麽樣的人，跟夢晚說不用緊張，上次見過夢晚後，他媽媽跟他打電話還總提起夢晚。
要去別人家了，夢晚反倒不局促緊張了，可能是因為她對自己這一程的規劃十分清晰，知道自己是為著什麽去的，反倒非常淡然。
車上的六個多小時，夢晚都說一會眯一會，很快也就到了。
車停下的時候，夢晚還睡著，大概是因為車裏溫度適宜，駕駛平穩，再加上舒緩的音樂，夢晚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
“夢晚，到了，醒醒了。”齊許堂幫夢晚解開安全帶，用手輕推了下夢晚的肩膀，夢晚才醒來。
睜開眼睛，眼前是自動打開的歐式大門，前麵是帶著奢華的歐式花園庭院的獨棟別墅。
夢晚隻在電視了見過這樣的房子，現實中這還是第一次，就算夢晚來之前做了多少心理建設，可是“眼見為實”這句話真的威力不小，看著眼前這派頭的住宅，夢晚一下子就開始緊張了起來。
這種心理不是對金錢權利的畏懼，是對比之下本能產生的自卑心理在作祟，害怕自己會有什麽格格不入的舉動和小門小戶的思想被別人看到而貶低看輕。
“這是你家？”夢晚即使知道答案，還是禁不住問了一句。
“嗯，這是我們在近郊的家，市區的房子就不去了，這邊環境好，我媽讓我帶你來這邊，她一會回來，我爸集團有事在外地。”
夢晚跟齊許堂在一起，從來沒談論過自己家庭怎麽樣，也沒有詢問過齊許堂的，所以齊許堂也從來沒刻意說過。
雖然夢晚知道齊許堂家境不一樣，但齊許堂的這一句話裏包含的這麽多信息，還是超出了夢晚的意料。
這房子裏什麽都是自動化的，連大門都是感應的，花園裏的兩處小噴泉也是感應的，夢晚正看著眼前富貴至極的歐式庭院，突然從房子裏走出來一個穿著很是講究的中年婦女。
笑著朝夢晚他們走來，夢晚緊張得小聲問著，“這是誰，我怎麽稱呼？”
隻見那女人過來接過齊許堂手裏提著的夢晚的東西，連忙招呼著說，
“太太已經吩咐過了，屋子裏已經把一切洗漱的東西都備好了，廚房也準備了您最愛吃的幾道菜，太太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夢晚這才知道，眼前這婦女是齊許堂她家的雇傭，禮貌的朝著對方點著頭。
齊許堂則一副駕輕就熟的樣子，答應著她的招呼，進了房子，各處是幹什麽的都分得非常清晰，夢晚感覺自己就像是進了什麽非尊貴身份不得入內的地方，雖然趕不上劉姥姥進大觀園的誇張地步，要說緊張到呼吸困難也不算過分。
做什麽她都跟在齊許堂的後麵，生怕碰到什麽自己不會操作的東西，鬧了笑話。
齊許堂看出了夢晚的緊張，便跟眼前的女人商量，讓他和夢晚單獨待一會，夢晚這才安心了許多，看著女人從中庭繞出去，沒了影子，夢晚這才轉頭跟齊許堂用放鬆的口吻說話。
“齊許堂，我可不可以說，我後悔答應你來你家做客了。”
“為什麽？”齊許堂以為夢晚因為什麽事情生氣了或者看到了什麽自己不能接受的。
“我沒想到你是這樣家庭出身的孩子！感覺我們的差距太大了，你平時看我做那些事在你眼裏是不是都是不入眼的小兒科？”
夢晚突然覺得，自己在學校做的事，引以為榮的一些小成果真的是不足掛齒。
“你為什麽會這麽說呢夢晚？我知道，也許是這裏的環境給了你一些壓力，但你要知道，我們也是一個家庭，我的爸爸媽媽和你的一樣，也是希望家庭和睦，孩子快快樂樂成長，至於其他的什麽成功，都是父輩的成果，不是我的。”
夢晚轉頭看了一眼剛剛那個婦女幫夢晚放在牆邊大櫃台上袋子，有些恍惚。
齊許堂也看了眼夢晚注意的方向，看到那個袋子後，齊許堂問，
“夢晚，我能問一下，那個袋子裏是什麽嗎？我看你一直小心護著，剛剛還回頭看了兩次。”
“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也不是說不要緊，怎麽說呢，算了我跟你說吧！”夢晚語無倫次的不知道該不該跟齊許堂說自己的焦慮。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媽媽去學校我們一起去吃飯，她送了我一個項鏈？”
“嗯，怎麽了？”
“那個袋子裏是我送你媽媽的禮物，原本以為回贈一個價值稍高一些的禮物給長輩能夠表達心意和尊重了。可現在看到你家這樣，我才知道那個時候你媽媽送我那些禮物也許對她真的是不足掛齒的。”
“我精挑細選的禮物，現在感覺沒辦法拿出手了，我這樣鄭重其事的跑來給你媽媽送這樣的禮物也有些拿不出手了。”
齊許堂說著，走了過去，站在袋子邊問道，
“我能打開看看嗎？”
夢晚點點頭，又補了句，
“你先看，實在不行你一會跟我再去逛一家店，在你媽媽還沒回來之前，我重新買件禮物。”
齊許堂拆開看，是件很漂亮的連身裙，齊許堂雖然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但他對女性服裝品牌是真沒什麽研究，他隻靠著好不好看來判斷。
“這很好看啊！你在擔心什麽夢晚？我媽要是看到你還給她買了禮物，得高興得樂瘋了，她哪收過兒媳婦的禮物。”
夢晚聽了齊許堂的話，感覺問了也是白問，可現在又能跟誰借錢重新買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