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一路上，走得很慢，也繞得很遠，齊許堂本來不是個話多的人，好像知道這一別，再見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也許轉身一別，就是終生。
所以，那一路上，齊許堂把能問的想問的都了個遍。
“夢晚，你說一開始你就是錯的，你有沒有想過，從開始到分手，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夢晚不是要含糊其辭，那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最真實的答案。
“我跟你在一起時實實在在開心的，後來決定分開的一瞬間，也是真的不適合的。我希望你不要憑借我是不是認可我們之間的感情來評判自己或否定自己。事實上，我身邊的很多人都說，你是她們的理想型，我們不在一起也不是因為你不夠優秀，而是我不夠優秀。”
齊許堂聽到這就想趕緊接這句話，他想說，他覺得夢晚更優秀，以此來否定夢晚的理由。可還是被夢晚搶先一步打斷了。
“算了，我們不討論這個話題，畢業以後你打算去哪，我還沒問過呢？”
“你換個新的城市能習慣嗎？你去那邊，是找葉之章嗎？”齊許堂已經顧不得怎麽表達才算隱晦了，他隻想抓住這最後一次想說什麽都可以說的機會。
“不是，我去那邊是奔著那個城市，有葉之章是因為他恰巧在那邊。”
“你會跟葉之章在一起嗎夢晚？”
齊許堂真的是口無遮攔了，這樣的問題都可以脫口而出的問夢晚，沒有一點緩衝。
“啊？你為什麽會有這種疑問？我想你誤會了，我和葉之章初中開始就是最好的朋友，到現在也有十年了，如果真有什麽早就有了，不會等到現在，你們都想多了。”
“我們？”齊許堂不明白，夢晚嘴裏的“你們”指的是誰，原來會有這種疑問的，不隻是他一個人。
“嗯！你、青兒、還有高中幾個朋友，也許就是因為我和葉之章性別不一樣，所以才會有這麽多人誤會。高中時候被別人說的我都開始懷疑了，後來機緣巧合我直接問了他，他斬釘截鐵的跟我說過，他喜歡誰都不會喜歡我，我們怎麽可能在一起。”
“我問你畢業要去哪你都沒回答我，反倒扯了一堆不著邊際的閑篇。”
“我，可能就是回家了吧，我爸跟我說過如果我畢業後沒有特別能說服他的計劃或想法，就要回去跟他學習打理集團事務了。”
夢晚聽了才覺得，當初她果斷的選擇跟齊許堂說分手，是對彼此最明智的選擇，如果一直拖到現在，他們之間的結局也是一樣，夢晚和齊許堂就是不一樣的人，夢晚是不論怎樣都要狠狠折騰一番才能死心的人，而齊許堂有一條光明大道已經鋪好，隻要踏上去就好。
“不管怎麽樣，我希望你幸福，如果以前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我還是想跟你說抱歉，那真的不是我有意為之的。”
“夢晚，我們誰都沒有錯，跟你在一起的時光了大概會是我這一生裏最單純美好的時光了，如果你能一直這樣活在我的記憶了，就是對我這段大學時光最好的饋贈了。”
說完這句話，齊許堂突然半天都沒說話，夢晚聽到齊許堂吞咽口水的聲音，微微側了頭才發現，齊許堂的眼眶有些紅，卻生硬的憋著，才會要用吞咽的動作抑製哽咽。
夢晚伸出手放在齊許堂握著掛擋器的手，停了一兩秒鍾的時間就收了回去。
齊許堂再沒說話，開大了車裏的音樂聲音，裏麵都是他跟夢晚在學校練習室一起練習過的音樂，一字一句好像都在昨天，不知從什麽時候時間開始過得飛快，大學時間一眨眼就過完了，小時候覺得一個月都像是一年一樣漫長。
聽著裏麵應景的歌詞，夢晚的情緒也有些波動，轉頭看著窗外，遲遲沒再回過頭來，車裏的音樂就像這段情感最後的鳴奏。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值得等待，當愛情已經桑田滄海，是否還有勇氣去愛？”
聽著音樂，快到校門口時，夢晚說，
“我就在這下吧，你還有事回學校嗎？”
“嗯，我開進去吧，你回寢室還是？”
“我去學校食堂坐會，在那等葉之章一會來接我。”
“哦！”齊許堂沒再問，車緩緩的開到食堂門口，鎖著的車門齊許堂遲遲沒有按解鎖。
夢晚知道齊許堂坐在那裏不動是因為什麽，也沒有說話，隻是陪著他坐著，過了大概有十多分鍾，夢晚才開口說道。
“好了，我該走了！你也去忙吧。”停頓了幾秒又說了句，
“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
齊許堂看著眼前的車窗突然認真的說，
“我爸的集團是做地產的，你以後的方向不是也是地產公司嗎，也許有一天我們真的還會在一起。”說完這句，齊許堂又怕夢晚聽了誤解，補充道，
“我是說，我們也許有機會一起做事。”
如果不是想過這個問題，齊許堂不會突然說出這種話，可夢晚已經不能再許諾任何了。
“嗯！再見！”夢晚伸手放在開車門的位置。
“再見！夢晚！”齊許堂手放在解鎖鍵的位置，遲疑了片刻後，按了下去。
“噔！”門鎖開的那聲提示，齊許堂迅速轉頭拉了坐在副駕駛正準備開門下車的夢晚，一下拉到自己的這邊，緊緊抱著，遲遲不放手。
“好了，齊許堂，我們終有一別的，這裏人來人往，你這樣抱著我不太好！”
齊許堂沒接夢晚的話，隻是“嗯”了一聲，可依然過了好一會才放開抱緊夢晚的手。
夢晚原本還想張口再說幾句送別的話，又怕這樣感傷的氛圍一時化解不了，背起包繞到車後拿了箱子，站在車旁，透過車窗跟齊許堂招了招手。
笑著說著，“再見！”
齊許堂勉為其難的擠出一個笑，便立刻踩了油門加速遠去了，夢晚不知道車裏坐著的齊許堂會是什麽狀態，夢晚此時覺得心裏憋得慌。
包括齊許堂、還有這所學校裏的一切，盡管夢晚跟這裏有所牽連的經曆並不多，可一草一木卻因要分別的這一刻，浸染了不舍。
看著齊許堂的車遠去，夢晚站在原地給黎柯青打了電話，想叫她一起在食堂待一會，即使夢晚知道，往後她和黎柯青見麵的機會還多得是，她跟齊許堂不一樣，可還是會因為分別害怕自以為是的後會有期就是轉身不見。
“喂，青兒，我在食堂，你收拾完了嗎？我們坐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