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穿過你的嘴巴,我的腳
“二房徐公樞一直看老爺不順眼,想取而代之,“這時徐彪緩緩的走了過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徐彩霞,仿佛要看看他到底是真是假。徐彩霞一看這個冷麵鬼回來了,不自覺的往徐虎身後瑟縮了一下,眼中的淒漓哀婉更甚,仿佛還帶上了一絲的害怕與倔強。
徐彪審視半晌,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蹲下來在溪水旁邊洗手邊說道:“徐公樞不但勾結令狐那個老匹夫構陷國公爺,還美其名曰自己是大義滅親,竟然作為首告。他本以為皇上一怒之下會砍了我們所有人,結果皇上念及我徐家的功勞,隻判了流放,結果徐公樞知道國公爺門生遍天下,他擔心有一天有人為老爺翻案,擔心事情敗露,就派出殺手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如今我們大房隻有小主人一人得以逃脫,三房四房的情景也不知道如何了。“
徐彩霞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這恨意到並非是徐彩霞刻意演繹出來的,被至親之人背叛確也是她心中永遠的疼痛,甚至她還直接或間接的因為這個而失去了生命,失去了她的所有。徐彩霞低垂下眼簾,強抑著胸中熊熊燃燒的怒火,過去了,都過去了,再恨也無法改變自己已經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這個事實了。
徐彪看著她陰晴不定的表情,心中的疑慮更甚,剛才自己著重突出了徐公樞的背叛,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作何反應,結果這妮子眼中的恨意居然是真的。要不是自己是親自把她從敵人手中搶回來,一下都沒離開過自己的視線,他真的就要認定這個人是個冒牌貨了。從前傲慢無禮,驕橫跋扈的那個郡主,居然改性子了,不但對徐虎百般照料,真心著急,還親手幫徐虎處理傷口。
“你的路探的怎麽樣了?“徐虎一臉慘白的被徐彪架起,隨口問道。
徐彪仍舊是那張死人臉,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們需要趕緊轉移,剛才幹掉了一個探子,看樣子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了。”略顯猶豫的看了看徐虎,雖然有意隱藏,但眼中的擔憂遮掩不住。
徐虎憨厚的笑笑,接過徐彪遞來的樹枝當拐杖,點點頭示意自己可以。
徐彩霞正欲上前攙扶,徐虎呿了一眼旁邊緊繃繃的徐彪,說道:“不敢勞動小主人,屬下可以的。”
馬車咕嚕嚕的向前,得虧徐彪駕車技術和反偵查技術了得,三人一路上不敢行官道,隻在林間小道上七拐八饒的,倒也避開了大部分追兵,偶有機敏的探子發現了他們,也被徐彪靜悄悄的解決掉了。就這樣有驚無險的行駛了三四日,徐虎本來底子就不錯,再加上徐彪有意讓他多休息,自己承擔了大部分的工作,而這輛馬車本就是徐家家主長途所用,所以一應器物俱全,還有一個傷藥箱子,徐虎恢複的很快。之這幾日功夫已經可以騎馬小跑,這日三人為避人耳目,決定舍棄馬車,到鎮子上換三匹馬。
川息鎮
天光微涼,薄霧迷蒙,雖然時間還早,川息鎮外的官道上已經偶爾可以看到一些頭戴草帽,身著褐色粗布短卦,肩上挑著沉甸甸擔子的漢子匆匆行來。他們大部分是臨近村子裏的莊稼漢,都想趁著十五,趕集的日子,用不多的餘糧換一些銅板。或給女兒買上二尺頭繩,或給婆娘捎些針線,亦或打算給自己打上二兩劣質白酒,就著婆娘炒好的豆子,美美的喝上一口。
一輛拉滿幹草的牛車上坐著一個老漢,看起來50上下,滿臉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一雙幹燥的大手不時攆起一顆豆子丟入嘴裏,看起來家境還算殷實。旁邊坐著個二八少女,雖然風塵仆仆,身穿粗布麻衣,但膚白似雪,玉手纖纖,帶著點兒嬰兒肥的臉龐,一臉諂媚的笑,不是徐彩霞又是誰。
牛車頂上坐著兩個精壯的漢子,正是徐虎和徐彪。徐彩霞時不時地和老漢攀談幾句,笑聲清脆婉轉,幾句笑話總能逗得老漢原本就不年輕的臉上皺紋滿滿。
趕車的老漢粗糙黝黑的雙手牽著韁繩,“啾啾的”將有走偏架勢的老牛趕了回來,操著一口徐彩霞勉強能聽懂的陝北方言說道:“你這個女娃有點兒意思,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娃娃,啥也不明白麽。”說著把一顆黃橙橙豆子嚼的嘎吱作響,接著說:“咱們這個鎮子可有名了,太祖皇帝微服私訪的時候就來咱們這小住過幾天,正趕上咱們這趕集嘞。附近村子裏的鄉親們都往這兒趕,那場麵可熱鬧嘞,太祖皇帝高興極了,說這正是盛世應有的景象。所以親自提筆賜名川息鎮,”老漢一臉的自豪之感,抹了一把臉,又接著說道:“聽有學問的舉人老爺說,川息鎮還是出自啥《論語》裏的,老漢不懂,反正太祖皇帝提的,準沒錯!!”
眼看著鎮子就在眼前,徐彩霞心下開心,終於可以好好的洗個澡休息一下了,自從穿越過來以後真是沒一刻安寧。即便神經大條如徐彩霞,也受不住這連日來一直緊繃的神經。
到了鎮子裏,三人硬塞給老漢一塊一兩的碎銀子。老漢是個實在人,搓著手實在不好意思,嘴上還叨叨著:“看看這是啥事兒麽,搭個車咋還能要你們的錢嘞!”說著麵有愧色的掏出好幾隻煮雞蛋,遞到徐彩霞手裏,說道:“老漢也麽有啥好東西,這幾個雞蛋你們路上吃哈,自己家養的雞,不值幾個錢,勝在味道好。”
徐彩霞知道,如果不接過來老漢可能會覺得自己瞧不起人,笑盈盈的接過雞蛋,說道:“謝謝大叔啦,我正饞的流口水呢!”
三人謝過老漢,往鎮子裏最大的客棧六和行館走去,徐彩霞心裏腹誹,被追殺還這麽招搖,也不知道低調是王道。大大的一個白眼送給徐彪,徐彪卻像沒看見一樣繼續往前走。
徐虎緊張兮兮的看了一眼徐彩霞,見她沒有責怪之意,一顆心才算落到肚子裏,心道:“這小主人失憶了,脾氣還變好了,要是以前後果不堪設想。”心裏暗自僥幸。又奇怪的看了徐彪一眼,也不知道這小子最近抽什麽風,不是和他鬧別扭,就是和小主人鬧別扭。
心中想著,腳下不免就落後幾步,正想上前和徐彩霞解釋幾句,卻看到一個雖然穿著文士青衫,卻也難掩渣滓氣質的男子,手搖折扇,身後還跟著七八個一臉諂媚笑容的小混混。看似無心的走向徐彩霞,就在路過徐彩霞身邊的時候身子故意一歪,撞到了徐彩霞身上,嘴裏還嘖嘖的感歎道:“好軟,好軟。”
徐彩霞驚呼一聲下意識的側身躲避,卻沒想到那男子眯著那雙桃花眼,伸手向徐彩霞的腰身抓去,咧著一嘴黃牙,輕笑道:“小娘子,哪裏去?”
徐彩霞心中腹誹,我去,人家穿越又是金銀首飾又是香車軟床,要麽是霸道總裁來愛我,要麽是多情公子惹人憐,怎麽到我這就成了個浪蕩醜八怪?我這是被調戲了麽?
徐彩霞眼看躲閃不及,正打算來個兜襠一腳,,冷不防的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一隻毛色似白虎一般的花貓,體型不大卻有著一張標誌性大臉。齜牙咧嘴,厲聲尖叫著把那男子撲倒在地,站在那男子的胸口,脊背毛發根根直立,尖尖的指甲深深陷入男子的脖頸和臂膀,嘴裏不住的發出“哈哈”的威脅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