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藝術源於生活
徐彪的右臂用幹淨的布條固定在一塊平直的木板上,頭發被梳理的一絲不亂,藏青色長衫合身而又符合他一貫冷氣十足的氣質。
而一旁的徐虎就狼狽了許多,雖然也是精心整理過的,但顯然受的傷要重的多,赤裸的上身,到處是包紮起來的傷口,看起來新換過得繃帶,仍就滲出斑斑點點的血跡,身上散發出濃重的傷藥的味道,臉色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顯然失血過多,但精神還算不錯,閑閑的坐在一張輪椅上,被一個小叫花子推著過來。
小叫花子顯然是臨時被抽調過來,進了屋子,滿眼的新奇,東瞧瞧,西看看,待看到徐彩霞桌邊的梅子,就再也移不開雙眼了。徐彩霞笑著招呼他過來,將一整盤梅子全都放到他的懷裏,摸摸他的頭讓他離開。
原本一直站在一邊那個的少年,忽的叫住那小乞丐,將裝滿梅子的盤子重新拿了過來,隻撿了幾顆遞給他,溫和的說道:“梅子可不能多吃,小心肚子疼。”看著小乞丐略帶委屈的眼神,轉了轉眼睛,繼續說道:“但是呢,我可以帶你去找好吃的點心。”臨出門時,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頑皮的對徐彩霞笑道:“幫主大人,我是廖凡青,別忘了準備三天後的幫主繼任儀式哦!一會兒我的父親會來教您具體事項。”沉吟了一下,壞笑的補充道:“嗯……他是傳功長老,所以有點古板。”然後帶著轉悲為喜的小乞丐,歡歡喜喜的走了。
徐彩霞瞬間石化,幫主???什麽幫?難不成真的是丐幫??現在屋子裏隻有徐彪、徐虎、徐彩霞三人,徐彩霞抓狂的衝著徐彪徐虎吼道:“到底怎麽回事?”
徐彪看了一眼瞬間變得氣若遊絲精神委頓的徐虎,輕歎一聲,臉色也帶著一些古怪的說道:“額……沒錯,是丐幫。”徐彩霞眼漏凶光,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原來,徐家老太爺平定蚩高之亂後,雖然得了世襲罔替的爵位,但徐家老太爺這個浸淫政壇一輩子的老狐狸,怎能不知道功高震主,即便太祖高皇帝念及舊情,但後麵的皇帝就不一定有太祖高皇帝的氣魄了。古話說狡兔三窟,如此精明之人,怎能不給自己留後路,所以,徐家老太爺功成名就之時,便慢慢的從政壇抽身,隻在朝中做一些權柄不重,油水十足的官。
派出自己的心腹,大力資助扶持發展民間勢力,其中規模最大發展最好的無異於和徐家老太爺如同親手足的尹天賜。尹天賜年歲雖然較徐家老太爺小的多,但兩人並肩作戰同生共死多年,反正二人的故事足可以再寫一本yy。
尹天賜收複丐幫後,便潛人將富貴令帶給徐老太爺作為信物,沒想到前後不過三代,富貴令便重現在尹天賜麵前,尹天賜自知大行將至無力將徐彩霞護在羽翼之下,而徐彩霞孤身前來,說明她如今的處境無論如何都必須托庇於天下第一大幫丐幫,所以權衡再三隻得將徐彩霞送上幫主之位,並托付自己最信任的傳功長老廖傑加以扶助,如此才能保護徐彩霞不被其他勢力所害。
廖傑自然明白尹天賜的意圖,從徐彩霞從天而降之後便派出人手調查前後,丐幫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幫,處理完老人後事,事情前後便已知道個七七八八了。解救徐彪徐虎胖掌櫃,震懾殺手,所有事情處理的幹淨利索一氣嗬成,隻徐彩霞一直處在渾渾噩噩的夢魘中不得而知。
“所以說,我現在就是丐幫的幫主了?”徐彩霞滿臉黑線的問。
“還不算,”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來人看起來四十上下,一身破衣爛衫,髒兮兮的頭發隨手抓了個發髻,腳底沉穩,毫不費力的單手拎著一根小臂粗細的龍頭拐,躬身行禮道:“參見代幫主。”
徐彩霞起身回禮,認出此人正是尹天賜那天看向的那個中年漢子,所以不敢有絲毫怠慢,恭敬的道:“請問您是?”
中年漢子見徐彩霞即沒有大家小姐矯情做作倨傲的脾性,也不似小門小戶人家女兒的羞澀扭捏,問答回禮進退有據,心中滿意,卻仍就不漏聲色的道:“老漢正是丐幫的傳功長老,廖傑。”
徐彩霞禮貌的再施一禮,表示應有的敬意,道:“原來是廖長老。”徐彩霞心知如今的情勢之下,要想保得身家性命就不得不做這個幫主,所以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對。但本著多聽多看,少做少錯的原則,徐彩霞現在惜字如金,請廖長老在桌邊坐定,道:“還請廖長老指教。”
……
雞鳴寺外表看來是一座位於川息鎮南郊的破敗寺廟群,寺廟裏的和尚早就不知所蹤,具體原因早已不可考據,有傳言說是天災之時和尚們都被迫逃離外出化緣,所以很長時間以來都是作為丐幫據點存在的。
而就徐彩霞看來寺廟中心位置整修完善,設施齊全,四周環境清幽,山泉款款,是再好不過的修身養性之所;而又因為離川息鎮不算太遠,所以物資豐富,交通便利。所以,徐彩霞惡毒的揣測,這裏的和尚是被丐幫生生攆出去的,也不怪徐彩霞的怨氣如此深重。
自從那日和廖長老談完話後,徐彩霞就一直悻悻不樂,時不時幹嘔兩聲,本以為金庸老先生的《射雕英雄傳》屬於本故事純屬虛構的類型,卻沒想到藝術源於生活。
廖傑當天對徐彩霞宣布了三條繼任幫主的規定,第一,這三天不能洗澡;第二,這三天每日隻有一小碗米粥果腹。第三,繼任儀式當天,丐幫上到副幫主,下到小乞丐,都要衝著徐彩霞吐痰。
徐彩霞聞著自己身上的餿味兒,又想到自己即將要有的味道,“嘔!”胃裏又一陣的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