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黑衣人
李鈺澤又大大的喝了口酒，斜膩了她一眼，道：“這個假設不可能成立。”
徐彩霞撇撇嘴，道：“凡事皆有可能，難不成你是皇子？”
李鈺澤忽的被酒液嗆了一下，一大口酒直噴了出去。
徐彩霞忙替他拍背，道：“我開玩笑的，看把你嚇得。”說罷，又沒頭沒尾的問道：“男人尋花問柳的時候都會佩劍麽？”
李鈺澤接過徐彩霞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唇邊的酒漿，道：“我怎麽知道，我從來沒去過那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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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宅
秦夫人看著桌上的餿菜剩飯，氣的將筷子一扔，指著那婢女怒道：“你們……你們真是欺人太甚！這東西豈是人能吃的？”
那婢女麵無表情的道：“秦夫人怕是過了兩年舒坦日子，便忘本了吧！我丐幫從前能有餿菜剩飯就不錯了。”
秦夫人摟著身前的女孩兒，顫聲道：“老爺呢？我要去見老爺。”
婢女臉上露出一絲譏誚的神色，道：“老爺？您還真當自己是闊太太啊！”
眼睛一翻，又道：“說到底你們不過和我們一樣，也是乞丐罷了。願意吃就吃，不願意吃，您啊，就餓著！哪兒那麽多廢話。”
說著，伸手就將那一盆混在一起的菜飯端走，轉身走了出去。
出的門外，隨手將那盆飯遞給門外守著的小乞丐，那小乞丐千恩萬謝的接過，直接用手扒拉在嘴裏。
卻撇撇嘴，有些嫌惡的，問道：“倩雪姐姐，這兩日是怎麽回事？夥食怎的突然變得這麽差了？”
倩雪撫了撫額頭，心裏有些煩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你瞎嚼的什麽蛆，剛吃了幾天飽飯？就嫌這嫌那。看好裏麵，若有閃失，有你好果子吃。”
那小乞丐訕訕的，忙陪著笑臉，道：“是是是，姐姐教訓的是。”
倩雪哼了一聲，匆匆的走了。
一個黑衣男子佇立在秦宅的荷花池旁，黑色的帷帽長長的垂落到胸口，風吹過，黑紗浮動，卻絲毫看不到他的容貌。
倩雪低垂著眼簾，躬身侍立在一旁，道：“主人，原本每三天來送吃食的人，不知何故已經十日未見了。”
黑衣男子仍舊背著手，望著荷花池，問道：“可派人去探查緣由？”
倩雪搖頭，言語中帶著濃濃的擔憂道：“屬下怕漏了馬腳，不敢自作主張，所以就將秦宅能吃的東西全都搜羅在一起，按計劃每日定量供給，但現在也所剩無幾了。兄弟們都有些……”
那黑衣男子帷帽輕輕晃動兩下，似是讚同的點了點頭，聲音低沉的道：“你做的很好，吃的東西我來解決。你派兩個得力的去查查，事出反常必有妖。”
倩雪點頭應道：“是，主人。”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徐……徐幫主哪裏怎麽樣了？”
那黑衣男子語帶輕蔑，淡淡的道：“不過是個有幾分小聰明的丫頭片子，我還不放在心上。”
倩雪雖隻遠遠的看過徐彩霞一眼，也許是女人的直覺，心底卻不知為何湧起一絲不安，但她知道男子的性格，抿了抿嘴，卻沒說什麽。
忽的前院傳來一陣嘈雜聲，似乎有很多人在爭吵這什麽，間或還夾雜著男人粗重的斥罵聲，但可能因為距離太遠聽不清楚。
倩雪皺了皺眉頭，有些緊張的看了看那男子，小心翼翼的道：“主人，屬下看看出了什麽事。”
那男子似是被塘中的荷花吸引，並未說什麽，隻隨意的擺了擺手。
倩雪不敢停留，深深的行了一禮，便快步往正門處走去。
倩雪趕到時，秦宅的大門緊緊關著，但旁邊的角門卻大敞著。
一個年輕的漢子，頭上包著塊髒兮兮的巾子，身上是粗布短卦，褲腿挽起，鞋上腳上還沾著黃黑的膠泥。
腳邊放著個扁擔，邊兒上幾隻大大的籮筐裏是綠葉菜瓜果，米麵肉類，外加幾捆幹柴。林林總總擺了一地。
那漢子神情憤怒，滿麵通紅的指著腳邊的籮筐喊道：“這菜怎麽就不行？”說著還扯出一把芹菜道：“這芹菜多嫩啊！咋就到你們嘴裏就成蔫頭巴腦了？”
秦宅的守衛也神色難看，一腳踢翻了一隻籮筐，罵道：“爺們兒每天辛苦，你他媽的十幾天不來送，今天來了就拿這醃臢東西糊弄咱們！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送菜漢子見撒了滿地的菜，忙俯身去撿，好容易都收羅回來，憤怒的一甩頭上的巾子，道：“俺爹就為了給你們秦宅送這點兒東西，腿都摔折了，你們還挑三揀四！”
說著從內口袋中掏出個單據，道：“你們不要，行，老子還不送了。趕緊給老子結賬，你們自己買去吧。”
守門的漢子對視一眼，見那送菜漢子隻一人，其中一個握著拳，將手摁的嘎嘣直響。陰惻惻的笑道：“小子，你想要錢是吧，好，看爺爺……”
倩雪此時已弄清楚原委，擔心守門的幾人節外生枝，壞了主人的好事，清脆的喝道：“住手。”款步走上前去。
送菜的漢子本已嚇的正要轉身逃走，聽到倩雪的聲音，又停下了腳步。打量她似乎似是秦宅大丫頭的打扮，雖然害怕那幾個漢子，但也心疼菜錢，便壯著膽子道：“姑奶奶明見，我就是一個賣苦力。”
倩雪抬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走到那幾個籮筐跟前，細細查看了一下。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道：“我秦宅向來仁厚，如果不是你的菜確實不好，想必這幾位大哥也不會刻意為難與你。”
說著拿腳踢了踢旁邊的柴火，道：“這幾捆柴怕是被前兒的雨水打濕了吧！這樣的柴煙大，若要用逼得晾曬好幾日，你可認不認？”
那漢子慚愧的低下頭，道：“姑娘說的是，前兒因照料老父，未能及時料理柴火，所以被雨水打濕了。”
倩雪又拎起一塊肉，道：“這肉顏色黯淡，表皮幹燥。也不是新鮮的，這你認不認？”
送菜的漢子頭低的更低了，隻低低的嗯了一聲，便不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