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城
如此又是一個月，黃河一案已經解決下來了，官員也重新委派了上去，這一回沒有人敢在欺上瞞下假公濟私，黃河一事處理得極快，黃河一帶百姓們很快得到了安置開始了正常的生活，一時間大皇子李睿在民間擁聲極高，莫寧澤雖不是朝中官員卻也得到了極大的擁護，在民眾看來，他已經赫然是其祖父莫行的接班人了，至於王錚，一如既往的低調，好像根本就沒有這麽一個人一樣。
??王錚他，向來是厭煩名利的，所以一旦需要有人出麵的時候他都是交給兩個小一輩的在處理，他隻是在一旁稍加指導。
??民心也是需要導向的，李睿和莫寧澤回城之時崇敬帝特地讓人騎馬而歸，要多高調有多高調，不說李睿在坤城民意或許沒有那麽深厚，就是莫寧澤作為坤城女子最心儀的人男子最仰慕的人，有他在百姓定會夾道歡迎，不管是誰借了誰的勢，李睿依舊是他心中儲君之位的不二選。
??公子翩翩，這一日不知是羞煞了多少懷春少女。
??李純帶著李翱在茶樓二層陽台觀看這一盛景，李純看得津津有味不時的嘖聲幾下又用扇子扇幾下，儼然是一副欣賞美景的樣子，李翱則是對此嗤之以鼻，憤憤地哼哼道：“真不懂有什麽好看的，大家都被莫寧澤那身臭皮囊給騙住了，有這個精神還不如去賭館玩兩把呢。”
??說著又憤憤地看向李純，本來還以為他拉自己出來玩樂的，誰知道竟是來這裏看某隻狐狸，早知道還不如不出來就在府裏和李易一起練武呢。
??李純也是感受到了這一怨念，訕訕地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在心中大罵莫寧澤兩百次，若不是昨晚莫寧澤派人來通知自己今日必須要把李翱弄出來迎接他，誰要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啊，怪就怪，莫寧澤雖沒有官職，能耐卻比他大，要是不聽他的話，他總是有很多苦頭給李純吃。
??一思及到這裏李純就不忿瞪著莫寧澤，恰逢此時莫寧澤看向這處，嚇得趕緊化不忿為討好，隻是莫寧澤完全沒有注意到李翱，對著李翱一笑，美人傾城。
??全場倒吸了一口氣，隻有李翱，翻了個白眼把頭轉向一邊。
??李純一愣，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看莫寧澤今日那樣子明顯是好生打扮過的，聽過女為悅己所容，還沒見過男子為悅己所容呢，明知道回到坤城第一時間是要去見崇敬帝，但是還是隻為了這麽一眼弄得這麽麻煩。
??莫寧澤他，原來是個悶騷啊。
??坤城百姓們把莫寧澤與李睿兩人送到皇宮門口外才陸陸續續離開，見人已經沒有了，李純也帶著李翱離開了。
??進宮之後李睿與莫寧澤下馬並肩而行，李睿在莫寧澤身邊感歎說道：“今天拖了潤之的福，我也感受到了一番萬人簇擁的場麵。”
??這話中沒有絲毫的不悅或是反言，隻是李睿的真心所言，這段時間兩人相處下來亦師亦友，李睿本身也是個豁達親和的性子，說這話也隻是一句很正常的打趣話。
??“大皇子謬言了。”莫寧澤溫聲說道，“誰又知道那群人中間又有多少是專程來迎接你的呢，恐怕今日之後，原先擁護我的人也會轉身去愛戴大皇子才對。”
??“你這莫潤之，和你祖父一樣，老奸巨猾。”李睿聽完一楞，隨後抱怨說道，“不知是我多心還是如何，總覺得潤之你對我，好像有心防一般，不管我如何向你靠近，你都拒我為千裏。”
??莫寧澤一楞，正在李睿期待著看著他的想要知道答案的時候他輕聲一笑說道：“那定是大皇子多心了，你是大皇子，我巴結你還來不及又怎會和你遠離呢，況且，我倆距離這麽近，又哪來拒人千裏一說。”
??李睿目光一黯，他是真心想與莫寧澤成為知己好友的，但是對方明顯不是這樣想的。
??“那便是我想多了吧。”李睿黯然說道，此後便不再說話，默默地往宮內走，此時四周安靜得隻聽得到兩人的腳步聲還有不遠處侍衛巡邏從腰間發出來清脆的鐵器聲。
??莫寧澤幽幽歎了口氣，其實他又是如何不覺得李睿對他的胃口呢，但是他要保護一個人，勢必就要與所有權貴為敵，既是如此，便將關係斷個一幹二淨吧，往後下手心裏也要好受一些。
??等了許久心愛的大兒子終於回來了，崇敬帝激動地直接免了李睿與莫寧澤的行禮，拉著李睿傾訴衷腸。
??當然，他也沒有忘了莫寧澤，眼下正是拉攏莫寧澤的大好時候，雖然現在莫寧澤依舊沒有在朝為官，但是拉攏了莫寧澤就是拉攏了莫行，況且，誰又敢說莫寧澤不是下一個莫丞相呢？
??隻是莫寧澤實在是太過無堅不摧了，打太極的能耐與其祖父相比隻有高沒有低，不管崇敬帝是如何明說暗示，莫寧澤都將其揉圓化成一個皮球拍給他，實在是讓崇敬帝心塞。
??不過他也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畢竟莫寧澤的祖父，是莫行，有莫行在前給崇敬帝幾十年如一日的鞭策與打擊，就算莫寧澤再怎麽樣他也是能夠接受的，來日方長。
??好不容易打發完崇敬帝，莫寧澤與李睿告辭之後便出了宮，現在他急切地想要見到那個人。
??果不其然，李純又帶李翱去賭館了，莫寧澤前去一抓一個準在李翱麵前擋住她，李翱矮小，怎麽也沒有辦法看到賭桌上的情景，嚐試幾次試圖越過莫寧澤都沒有用，李翱怒了，仰著頭瞪著莫寧澤大罵：“莫寧澤，你這是幹什麽，才回來就發瘋，不知道擋別人擋別人財路是缺德的事情嗎？”
??莫寧澤眉頭一揚，不可置否，然後把李翱抗在肩膀上往外麵走去，賭坊太吵了，不適合談情說愛。
??李純看這架勢，知道是沒有自己什麽事了，很沒義氣地拋下李翱趕緊離開，心裏想著自己這麽識趣莫寧澤一定會很滿意的，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討要些好處。
??“等一下莫寧澤，這一場還沒有開呢，我都已經下注了！”李翱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但是怎麽說也得拖延些時間才行，今天運氣好，這把一定會贏很多的。
??“下注的錢我賠你就是。”莫寧澤還在埋頭往外麵走，李翱年紀小，裏麵的人還以為是哪家大人來找自家不中用的子弟來了，感受到肩膀上的李翱還在掙紮，莫寧澤補充說道，“十倍。”
??李翱馬上消停了下來。
??賭場不遠處就有一座湖，湖上種滿柳樹，可惜如今春季已過，否則漫天的柳絮又是別樣的仙境，清雅閑致的湖景與賭坊格格不入卻又別樣生輝。
??走到岸邊一刻古柳樹下莫寧澤才把李翱放下，李翱不適地全身抖動，揉著肩膀埋怨對著莫寧澤說道：“你發什麽神經啊，全身都要散架了，有什麽不能改天說嗎，還有，我剛才下注了二十兩，你得十倍還我，兩百兩。”
??明知道李翱是在李翱是在胡說，畢竟她能拿出二兩銀子來就不錯了，不過莫寧澤還是願意依著她，柔聲說道：“好，待會兒就帶你去鋪子上拿。”
??這下李翱的臉色好了很多，不過依舊把臉色強崩著，語氣很不好說道：“你把我弄出來幹什麽，說吧。”
??莫寧澤看著李翱，目光幽深眸光深邃，將手撫上李翱的臉：“這麽久沒見，你想我嗎？嗯？”
??李翱一臉驚異像是看怪物地看著莫寧澤：“你沒病吧，我想你幹什麽，我巴不得你不回來好不好，還想你呢。”
??說著李翱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渾身抖了抖。
??莫寧澤也不在意，湊近李翱，用雙手捧住她的臉，低著頭沉聲說道：“沒有關係，你不想我，我想你就是了。”
??“莫寧澤你到底怎麽了？”李翱抬著頭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這莫寧澤實在太奇怪了，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你的傷還好嗎？我看你臉上已經看不出來了。”莫寧澤沒有回答李翱的話，在李翱臉上細細看了一下，一點傷疤都沒有留，看來並沒有什麽大礙，心中鬆了一口氣。
??天知道在黃河的時候聽到聽到李翱的事情他是有多心急，這丫頭向來善於隱忍偽裝，若非不是在她年幼之時便遇到她自己又是心細如塵恐怕也是不知道她的本性，而能把她逼得出手，一定是逼狠了的，好恨當時沒有在坤城，讓她一個人承受。
??李翱一臉的警惕看著莫寧澤：“莫寧澤，你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李翱，你果真要如此嗎？前途漫漫，危機四伏，你果真要把自己置身於那樣的境地嗎？”莫寧澤看著李翱，沒有回答她的話，心疼地反問道，隨後看著李翱目光深沉又說道，“若是你想置身事外，我可以幫你。”
??李翱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矢口否認：“莫寧澤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啊。”
??回複給李翱的是寂靜，絕對的寂靜，莫寧澤的沉默弄得李翱好不自在，好久之後把頭轉向湖上看著波光瀲灩的湖水輕輕說道：“以前我是沒得選擇，現在我是不想選擇。”
??“因為李夫人？”莫寧澤說道，看李翱不反駁他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輕笑一聲說道，“我早該猜到的，你重情，李夫人拯救你於危機之中你會仰慕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翱想到那天李妙元從逆光之中走出來，如同天神一般，也暖暖地笑了，直言不諱地說道：“是啊，皇祖母真的很好。”
??“好到你可以拿命做賠？”
??麵對莫寧澤的話李翱很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麵色也冷了下來，莫寧澤知道李翱是不想再談這件事了，話鋒一轉，重新說到一些沒正經的話題上麵去。
??“聽說欺負你那家千金還被李夫人重重罰了，怎麽樣，現在沒有人敢再欺負你了吧。”莫寧澤一邊說話一邊把李翱落下來的幾根碎發給理到耳根後麵，那幾根頭發遮住了李翱的眼睛，他不想李翱的眼睛抹上塵埃，因為他知道，李翱在眼睛沒有人可以看到的地方不再是明亮的而是幽深似海。
??聽到這話，李翱抬起頭得意地說道：“那是當然，現在我在坤城完全是可以橫著走路了。”
??又看到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激得莫寧澤心口一顫，慌亂地把眼睛躲開，不過看到李翱腰間佩戴的那個東西之後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幽幽說道：“我記得那玉佩不是被你拿去給賭輸了嗎，怎麽又回到你身上了。”
??說起這個李翱就對莫寧澤有氣，當時差一點就和李易鬧絕交了，不過還好，後來兩個人有重歸於好了，李易還幫她把玉佩找了回來。
??臉色一下子從不忿換成了得意，拉著眼見懸掛玉佩的繩子在空中畫圈李翱笑嘻嘻說道：“是啊，李易又幫我把玉佩給找回來了，哈哈，怎麽樣，這回我可不會再上當受騙了。”
??“他對你可真好啊。”莫寧澤看著在空中旋轉的玉佩，眼睛一直跟真玉佩轉，嘴上幽幽說道。
??“那是自然，除去他很凶會打我這一點，其他的真是沒話說。”李翱不怕死地繼續說道。
??莫寧澤能夠聽到自己咬牙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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