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空走一遭?
奪目道裏行了半刻鍾,終於見到天光。
賀百快步跑了出去,身上冷汗被風一吹,打了個激靈。
“我當你是不怕的,怎麽這會哆嗦了?”晉月調侃道,不緊不慢地隨後出來了。身後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失去了目標,陸陸續續閉上,隱入黑暗之中。
“我可是百家人,我怕什麽?”賀百嘴硬道。
“白,這個姓氏確實好用。不過,先別急著亮出來,現在起,閉上你的嘴巴,安靜的跟在我身邊。”晉月道。
“這就是幽澤?”賀百問道,招來晉月一記警告的眼神,賀百閉上了嘴。
“此地名幽澤,此湖乃羅布泊。”晉月回道,走到湖邊蹲下身子,洗了洗手。湖中小魚纖細,長約一指,身體上黑下透。人影投到水麵,魚兒們便聚了過來,爭相擁簇上前。未等它們聚集,晉月已經甩了甩手上的水漬站了起來。“天色還早,先找地方,換身衣服。”
“啊!”
側目一看,賀百摔坐泥地,指尖冒血,方才的尖叫就是他發出的。
“手伸長點,反正都破了,血不要浪費。”晉月拉著他的手,把血滴到湖水裏,水中的魚兒歡快的在水麵擁簇,搶食血液。
“這——”
“給你長個教訓,老實些。這些是黑背幼魚,喜食肉糜,性子烈得很。見到肉隻知道往前衝,張嘴就咬,從不知什麽是怕處。”
“你也不提醒我下。”
賀百縮回手,把衣角塞到嘴裏想撕下一條布包紮下,用力撕了幾下也沒撕開,呸一聲吐了出來,衣角被口水沾濕。
晉月不解得盯著他,好似看個傻子,“你在幹嘛?”
“.……”賀百不答,感覺她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定又要嘲笑。賀百站起來,拍了拍衣服,結果湖邊地麵濕,他方才坐下屁股後的衣服都濕了,見此,他更加懊惱。
“走吧。”
晉月領著他進了湖邊不遠處一家衣服店。
店老板身著衣物與賀百相似,寬大白袍,隻是沒有戴幃帽,腰間係著個黃色布袋。他本是坐在門口矮石墩上閉目養神,聽得動靜睜開眼,瞧見客人來,忙起身迎了過來。
“貴客貴客,裏麵請。”
“聽得城中有舞會,所以來挑件合適的衣服”晉月說道。
“那可來對地方了,本店可是最受歡迎的鋪子了,這幾日光酒會禮服的單子就是這個數。還有三個小時就開始了,若不是找到我這店,別人家還真不一定能出貨。”店老板誇道。
“出門太急,沒帶太多錢。不用定做,這件吧。”晉月隨手指了件紅色無袖長裙。
換衣出來,賀百就看呆了。
鮮豔的紅色映襯著皮膚更加白皙剔透。
第一次見她,她就穿著紅色吊帶齊膝群,陽光下安靜翻書,抬頭微微一笑。他便心動了。
晉月丟了幾塊碎石頭,就出門了。
賀百跟在身後頻頻回頭,去看那店主的反應。
店主熱情地招呼著歡迎下次再來,把石頭收進了腰包。
賀百很想問問那是不是這裏的貨幣,她怎麽有這裏的貨幣,可是她說過讓他閉嘴而他還在賭氣中,堅決不說一字,滿肚子疑問隻得憋了回去。
飯肆吃了飯,晉月賀百兩人問了路人,便朝著舞會場所去了。
地方設在羅布泊湖畔,兩層木製小樓,門外立著牌子‘demon’,一個大大的骷髏頭倒在木牌邊的土裏。
“請這邊簽到”一個格子衫男人指引道,遞了筆過來,給晉月。
“來的匆忙,沒帶邀請函。”
“哦哦,無妨無妨”那人收回了記錄冊,又遞出一張粉色圓紙片,“請把姓名寫在這裏,然後貼在身上。”
晉月接過,寫了個大大的‘晉月’二字,把圓紙片貼在了腰側,仿佛長裙的裝飾物。賀百也學著她的樣子,寫了名字貼好標簽紙。
參加舞會的人穿著多樣而閑適,男人的話,有的西裝革履,有的卡通t恤,有的格子襯衫,有的甚至無袖背心露出自己不算結實的肌肉。女人則多是漂亮的裙子,或露背,或修腰,暴露得很有分寸,性感美麗。
晉月剛走幾步,便有人搭訕,停住了腳步。
這裏的人都不是她的目標,她在等主辦人出場。
bambam蛇的身份,她並未透露,但也不防有消息靈通的人,同她一般,早已盯上了bambam,這次bambam回鄉才出了岔子。
為迎接貴客而舉行的舞會,偏偏縫在這個時間點。不由得晉月不把兩件事情連到一起。
“晉月小姐是哪裏人?”
“白城”
“哦,在下鹹陽城人李必,有幸早些年曾去過白城,那真是個平和的地方啊。我還記得那裏的柿子餅,個頭比我家鄉的要大一些······”李必絮絮叨叨地道著,和晉月套著近乎。
“他也是白城人,你們聊”晉月把賀百推出去,自己脫身離開這聒噪之人,一轉身眼神和不遠處吧台的一人對上。晉月移開目光,心中疑惑又看了回去,發現那人仍盯著自己,臉上帶著疑惑,好像認識自己的樣子。
晉月腦子裏搜索了圈,對此人沒有印象。
看他坐在吧台前高高的凳子上,身邊圍了一圈美女,女人們因為他的視線,都注意到了這邊的晉月。
晉月走了過去,問道,“你盯著我做什麽?你認識我?”
“你不認識我?還是你裝的?”
“我確實不認識你。”
那人從凳子上跳下來,繞著晉月觀察了一圈,行為唐突,卻很坦蕩,感覺他的確就在確認她是不是自己認識的某位朋友,而不是調戲。也正因如此,晉月心中疑惑,卻並未生氣,瞥了眼周邊美女對自己的敵意,晉月道,“我確實不認識你,你應該是認錯人了。”
“這也太像了吧,你是不是以為我在騙你,你別急,我把我那朋友叫來。”那人解釋道,生怕她誤會一般。
“沒事,長得像的人很多,何況這燈光下化了妝,臉都差不多。”晉月無所謂的聳了下肩,離開了,找服務人員要了杯冰水在角落坐下了。
剛坐下沒多久,那人找了過來,“你真的跟我那朋友長得特像,我還以為她故意換了個發型裝不認識我,跟我玩呢。你看看這是我跟她聊天記錄,等會她就來了,你自己看你們多像。你們說不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晉月敷衍著笑著回應著,並沒有去細看他手機上的聊天內容,“我確定我沒有任何姐妹。認錯人是常有的事,你不用在意。確認了你的確認錯,我們不認識就可以了。你朋友在等你,快回去吧。”
來到舞會也有段時間了,始終不見主辦人出場。晉月正要喊服務人員過來問,賀百找了過來,“剛才跟人聊,說貴客那邊出了問題,今天不能引見給來賓了。主辦方臨時改了計劃,今晚這就是個平常聚會,主人不會出場了,我們是不是白來了?”
“.……”似乎的確可能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