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走,隨我救人去
賀百捏了捏手裏軟軟糯糯的東西,摸著還挺舒服的,對著月亮展開,又把幾個洞的位置轉了轉。
“這是——麵具?”
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於闐的臉皮。”
“啊——”賀百尖叫出來,扔了手裏的東西。惡心得不停地把手在衣服上擦,腳下淩亂的小碎步,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你你你”
晉月一把接住了麵皮,“得之不易,你小心點兒。弄壞了,怎麽救人?”
“那他,他,他”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賀百大口喘了好久的粗氣才緩過來,“於闐死了?”
“嗯,要不然呢?剝除活人的麵皮,你也太殘忍了吧?”晉月回道,賀百忍住嘔吐之意,心道,“是誰殘忍啊?死人,也不待剝皮的呀?我這是跟了個什麽老板。長著副無害的樣子,做事這般心狠手辣。我沒做過什麽得罪她的事情吧。”
“咕囔什麽呢?帶上。”
“啥?”
“我讓你帶上,帶臉上。”晉月催促道。
確認自己聽到了什麽,賀百整個人呆滯了,在麵皮即將沾到臉上的一瞬間,回過神來,哇得一聲又躲開了,“你幹什麽啊?”
“大男人鬼叫什麽?讓你扮作於闐隨我去救人,又沒讓你上陣殺敵,至於嗎?”
“不是,晉月,這個,不是,這也太——”
晉月不停地靠近,要把麵皮給他帶上,賀百左躲右閃,朝前跑著,身體力行地拒絕著。倒真的讓他躲開了,一次都沒沾到身上。晉月來了脾氣,“丫丫的,小看了你嘞。”五指張開,幾條熒光細線飛了出去,再一握,線條把賀百綁住不得動彈。“治不了你。”
賀百掙紮不開,緊緊閉著眼睛,眉頭皺在了一起,嘴巴閉得更緊,恨不得鼻子也閉上,五官擠在一起,然而這並不耽誤麵皮上臉。賀百還沒感覺出來怎麽回事,等了許久不見動靜,睜開左眼偷瞄,瞧見晉月近距離的臉,月光下看得清她靈動的眼睛顫抖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濕潤的唇瓣張張合合。
“合適,完美,無懈可擊。”
賀百摸上自己的臉,摸來摸去,並摸不出來什麽不妥,摸得就是自己的臉皮啊,可是晉月手裏的麵皮不見了,而她的神情,好像他已經帶上了麵皮。
賀百欲哭無淚地問道“我現在長什麽樣子啊?”
“沒想到表情還能這麽生動。不錯不錯,於闐這個‘麵具’的想法不錯。”晉月頻頻點頭。
“你說什麽啊?我是帶上了嗎?我怎麽感覺不出來啊?我怎麽拿下來啊?我不能一直都這個樣子吧?”
“安靜點,放寬心。你想得美,一直這個樣子。你想一直頂著這張臉裝人家的少主人也不行啊,麵皮會腐爛的。我們得盡快,於闐遇害消息傳出來之前,救出皮皮和bambam蛇,趕緊離開這地方。”
“我們現在就去嗎?我這身形跟於闐也不像啊。”
“總比我像些,你們身高差不多,先去找你那同學借身衣服。那大罩袍穿上,能看出個毛身材。”
“.……”也有道理。抬手想摸下臉,想到這是別人的麵皮,賀百惡心了一把又放下了手。
“不是,我這樣子,李修原也不認識我啊?”
“你再換回來不就好了。”
“怎麽換?”
澤乾宮,地牢。
守衛見了賀百,立即拜禮,“少主人好。少主人,深夜來此,有何要事?”
“前幾天關押進來的皮皮和bambam在何處?帶我去。”
“是”守衛疑惑得看了眼跟在‘於闐’身後的‘侍女’晉月,“朱侍人沒有一起來嗎?”
晉月認得這個守衛,是白天見過的那個,回道“他惹了少主人生氣,正受罰呢。”
“快帶路”賀百不耐煩地嗬斥道。
“是”
守衛不敢耽擱,立即挑了夜燈,領著賀百和晉月進去了。
“少主人。”晉月出聲喊住了走在前麵的‘於闐’,‘於闐’停了下來,轉身看她。“少主人,那個是什麽?看著好生嚇人。”
‘於闐’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奇怪的圖騰畫在牆上,蜘蛛網羅布,牆皮長著青苔,難得這圖騰顏色還新鮮不掉色。
不過,他怎麽知道這是啥東西啊?他第一次來呀。
‘於闐’看向領路的士兵。士兵會意,解釋道,“小的,也不知那是什麽,小的,來這裏當值時,那東西已經在了。上頭有規定,不許過去,所以也無人打掃那邊,髒亂了些。”
“少主人~”晉月說道,語氣帶著撒嬌,“那個東西真是嚇死人了,快快讓人把它毀掉。”
‘於闐’雖然不知那是什麽,聽晉月要毀了它,立即配合,指了個士兵,“你,還有你,過去把那東西毀了。砸了還是洗掉,都行,快點。”
兩人領命,拿著家夥就過去了,霹靂巴拉地一會功夫,倒真的把圖騰從牆皮上鑿了下來,留下坑坑窪窪的牆麵。
圖騰一毀,晉月感覺身上的靈力回來了,滿意多了,笑容燦爛,“咱們走吧。”
真是天助啊,這麽走著,倒讓她發現了地牢壓製靈力的結界陣眼所在,還這麽隨便地就讓守衛的士兵代勞毀了陣眼。哈哈哈哈哈哈
“那東西有什麽不對麽?”‘於闐’小聲地問道,晉月推了推他,示意他快些走,並不打算回他。賀百知道她一定是聽到自己的話了,想著等出去了,一定要跟她再好好談談,何為交流何為互助的事情。
關押皮皮等妖獸的暗室裏,皮皮和bambam與黑疤幹瞪眼了幾天,後來發現自己不小心睡著了對方也沒趁機攻擊他們,便沒了剛開始那般緊張,可也不敢囂張。兩人在遠離黑疤的一個很小的範圍裏活動著。有時候bambam蛇還會主動和黑疤搭話,問東問西的,不過對方從來沒有回答她,隻眼神落過來,bambam知道對方是聽到自己問話的,好像也無惡意,隻是不知為何不回答。如此自問自答了會,bambam蛇便把黑疤歸到了啞巴行列。皮皮也是好動的性子,可惡犬在側,他整個人都是僵的,別說像bambam蛇一樣溜達去跟黑疤套話,就是說話他也不敢。
性子老實了,耳朵依然靈敏。
皮皮聽得外麵動靜,立即趴到小窗口去看,看到了來人,整張臉都放著光彩。白色小短尾巴在褲腰後擺來擺去的。
“何事這麽開心?你家老大來啦?”bambam蛇調侃道,湊過來從縫子裏一看,蛇腰立即激動得挺直,“晉月!”
身後的黑疤聽到這聲喊,呆滯了會,隨後仿佛想起了什麽,身上散出威壓脖子上的毛發豎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