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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上有天堂下有暗房

  天如穹頂,邊緣與起伏綿延的地脊連在一起,大片的藍,大片的青。


  可是翻閱一個個起伏的山丘,從一個山窩到另一個山窩,就發現,穹頂的邊緣又遠了些,看似很近,到了前麵就碰得到,可費勁力氣到了脊地卻發現距離又遠了,天邊永遠在下一個山頭。


  寬敞平緩的山穀綠油油的草原,有羊群散漫得吃著草,牧羊犬趴在某塊巨石上閉目養神。馬群從山坡上下來,由片,拉成了一條線,慢慢的又聚成堆。某隻幼馬貪玩,混入了羊群裏,還唐突得靠近某隻敏感的羊身邊,羊兒退開避讓,它又上前。


  羊兒呆愣得停止吃草,抬頭看了它會,不知是在衡量彼此的體型,還是想用自己呆萌的眼神嚇走它。見對方沒有反應,羊兒突然得掉頭就跑,進了羊群不見了蹤影。


  小馬見它彈跳的樣子可愛,歪歪頭,也學了起來,原地彈跳了幾下,跑開了。這一下動靜大了,驚了羊群,接著驚了牧羊犬,再接著驚了馬群。草原上一下子就熱鬧起來,白色的,黑色的,灰色的,綠色的都動了起來。


  山頭上出現牧羊人的身影,他嘹亮的吆喝聲並未讓草原上這場騷亂截然而止,他不得不驅趕胯下的馬兒追上自家的羊群。從一個山穀,翻越山脊線到另一個低地。


  黑暗中,聲音變得更加清晰,振動也更加敏感。


  白胖子還沒出聲,就被納入一個寬厚的懷抱,感受著後背大手規律地輕輕拍撫,讓她充滿安全感。


  “別怕,魚清。”


  敦厚的聲音傳出,雖蓋不過那嘈雜的奔跑聲,在這樣的空間卻讓人無比的踏實。


  “是地震麽?”


  “應該不是”大帝回道,反應過來她聽不見,現在也看不見,他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重複寫著,“不”。


  “我知道,大帝,我們在這裏多久了?”


  “一”大帝寫道。


  實際上,他們已經在這裏困了五天,為了減少白胖子的恐懼,大帝就騙她,他們隻呆了一天,隻是黑暗顯得時間漫長而已,其實時間很短。


  嘈雜的聲音消散,振動感變得微弱,白胖子沒有那麽緊張了,大帝鬆開了她。


  “老大什麽時候才會來?那幫人為什麽抓我們?他們是不是利用我們對付老大?那老大是不是有危險?”白胖子不停得發問。大帝卻一個也回答不了。


  他不是聰明的人,他想不通這些複雜的事情。


  但是很明顯,對方有備而去。


  不知用了什麽方法,讓他們的靈力使不出來,束手就擒,等他們醒過來,就在這裏了。而且對方還毀了白胖子的眼睛,讓她看不見。即使是黑暗,白胖子是貓身,她也是看得見的,可是這次兩人受困與黑暗的密室之中,大帝看不見,白胖子也看不見。


  兩人無法與外界聯係,而綁架他們的人也從未露麵,更別說提供些食物和飲水。


  大帝舔了舔幹涸的嘴唇,不發一言。心想,“若是魚清說渴了餓了,我——”他摸了摸自己厚實的胳膊,“割肉麽?”黑暗中眼神的堅定已經表明了他的答案。


  “大帝,我沒事了,你個子高,你再摸摸上麵,看看上麵會不會有出口”魚清說道。兩人被困後,算是把這地方摸了個遍。推斷這是個長方形的石室,空氣暫時充足,隻是不知道通風口在哪,而且不定時的就會整個石室都強烈振動起來,讓人站不穩卻又不見有石頭什麽砸下來。或許這裏的屋頂也是空空的一麵嚴實的石板,沒什麽東西好掉下來的吧。

  “好”


  “你摸得到麽?或者你頂著我可以高一點,我來找找”白胖子仰著頭,等著收到對方的回應。突然眼前好像有了光,白胖子眨了眨眼睛,再看,慢慢的眼前由模糊變得清楚。


  “別動”


  她看到大帝因為她突然的要求,麵臉疑惑的定在原地,維持著彎腰探手,要摸索到她的模樣。白胖子伸手碰到了他的手,把他牽引到身邊,背靠著石壁蹲了下來,咽了咽口水小聲跟他說道“我,我,我看得見了。”


  大帝聽聞麵露喜色,正要開口,被她捂上了嘴,“噓,小聲點”


  “怎麽了?你看到了什麽?”大帝無聲的說著,茫然得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好多臉,還有槍,額,還有一筐麵包,一筐水果,旁邊放把軍刀,那種瑞士刀,一巴掌長吧,咦?”


  “怎麽了?”


  “不是臉,是麵具”白胖子又觀察了下,回答道,“他們都不動的。”


  “什麽樣的麵具?”大帝疑惑得詢問道。


  這地方,他們可是摸了很多遍了,光禿禿的,除了石板牆,可什麽也沒摸到。這魚清是真的看見了,還是出現了幻覺?大帝想到此,擔憂得看向身旁,可是除了黑,什麽也看不到,也不知白胖子是個什麽狀態。白胖子聽不見,靠著看他唇語交流,自然從他的表情看懂了他沒有說出口的擔憂。心裏暖暖的,繼續道,“白色的,沒有花紋,人臉的形狀,黑洞洞的眼眶。就跟‘該死的溫柔’舞台伴舞的那些麵具差不多。”


  “啥?”


  “王嘉爾改編的,馬天宇的歌,我不是給你看過麽?你忘了?”


  “奧,想起來了。”大帝忙點頭應道。


  關於這些流行文化的事情,白胖子以前喜歡和皮皮交流,後來兩人不知怎麽吵架了,互相看著不順眼。白胖子便開始喜歡跟大帝說,大帝也時常會把自己的喜歡的英雄角色跟她分享。


  “走看看”魚清起身拉著大帝,朝那麵滿是麵具和武器的牆靠近。離的近了,魚清發現,她所看到的,實際上與她所在的地方隔著一麵透明牆。所以她看得到,卻摸不到。魚清再次探手,摸索著這麵牆,又和旁邊的做對比。發現眼前的這麵牆,雖然看著是玻璃,摸著卻實打實的是石頭,跟其他石牆觸感一樣。


  “大帝,這牆有些詭異”魚清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我來,我就不信了,東西就在眼前,我們會拿不到,在這等死。”大帝揮手示意白胖子朝後站站,露出空間給他。


  大帝蓄力,一腳踹向了石玻璃牆麵,牆麵紋絲不動。


  大帝接連又連續踹了很多腳,拳頭蠻硬得打在牆麵上,留下血漬,而牆麵仍不見裂痕。


  “別費力了”白胖子拉住他,“看來他們算準了我會恢複視力,就是讓我們這樣白費力氣,絕望的死去。”


  “別泄氣,這才哪兒跟哪兒就想到死了?老大一定會救我們的,我們除了自救,還要做的,就是活著等到她。”大帝安慰道。


  沉默了會,魚清拉了拉大帝的胳膊,委屈道,“這些麵具掛在這還挺嚇人的,好像在譏笑我一樣。”


  大帝笑出聲來,“沒事沒事,我的貓女王,等我們出去了,我把這些麵具都砸的稀巴爛,把綁我們的人都殺了。”


  “不行,讓他們都去做小魚幹去。”


  “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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