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貼身小廝
“我倒是忘了問，璃兒你怎麽會在這裏？他……呢？”
見夜傾璃忽然晃神，宇文瑾似乎什麽都不知道一般，看著夜傾璃小心翼翼的問道。
夜傾璃回過神來，奇怪的看著宇文瑾，一臉莫名其妙：“你說誰？淩逸？我讓他暫時去保護曦月了。”
宇文瑾問的，自然不是淩逸了，也不會去管她口中的曦月是誰，他隻是努力的試圖從她的眼中找到那個人的影子，但是，卻發現裏麵竟然空了！
原本一顆心似乎都已經死了一般的宇文瑾，突然內心開始狂跳。
當那一個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時，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把抓住了夜傾璃的手。
“璃兒，你告訴我，這段時日，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可知，我一直掛念著你……”宇文瑾緊緊地抓著夜傾璃的手，幾乎控製不住自己這一刻的激動之情。
夜傾璃還是奇怪的看著他，眼前的男子眼裏仿佛閃著光，那光芒，讓她心中有了幾分說不出的古怪情緒，她將手從他的手裏強行抽出，冷著臉道：“宇文瑾，你突然激動什麽？我還沒問你，親自來這裏有什麽目的……”
夜傾璃的警惕，自然是來自與宇文瑾的身份，他畢竟已經是天玄國的皇帝了，能夠親自來到這裏，若說是沒有什麽目的她是絕對不相信的。而正好又在都城，必定是和秦川皇族的人有關係，倘若她和他站的並不是同一陣營，就必須要對他有所防備了。
然而，宇文瑾哪裏會去在意這些，他隻是想知道……想知道她的心裏，還有沒有那個人！
“璃兒，你可還記得……當初你為什麽會離開？可記得……君北遇？”宇文瑾死死地盯著夜傾璃的眼神，幾乎是用了偌大的勇氣，才將最後三個字說出口。
夜傾璃愣了一下。
當宇文瑾說出君北遇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心跳明顯漏了一拍，可是在下一刻，又恢複如常……
她回憶了一下，當初離開天玄國的原因，由於有一部分記憶的模糊與消失，她含糊其辭道：“離開天玄，自然是因為玩膩了，想要出來走走……至於那君北遇，不是天玄國師麽？我聽說過，隻是可惜沒見過。”
宇文瑾一直看著她的眼神，雖然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但是絕對沒有半點因為感情而波動，反而像是完全忘記了君北遇這個人一般。
他表情，瞬間亮了起來。
“嗬嗬……嗬嗬哈哈哈……”
宇文瑾坐在車廂內，看著夜傾璃，突然發出一陣低低的笑，笑聲逐漸變得越來越大！
這一刻，他心底爆發出的喜悅，完全壓抑不住，掩飾不了！
仿佛失而複得了這世上最珍貴最稀有的寶物一般，止不住的興奮，這種難以言喻的喜悅感，甚至比籌謀多年終於當上了天玄皇帝，還要讓他幸福和滿足！
夜傾璃一臉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宇文瑾。
說起來，認識宇文瑾也有不少的時間，從一開始見到他，他便一直裝瞎，到後來發現他一直隱忍謀劃。所以對於夜傾璃來說，宇文瑾是一個心機深沉，並不值得去信任的人，可是，如今的他，已經完全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也已經成功的複仇，所以，他像是從那個封閉陰沉的世界中走了出來。
此時此刻，他的氣質，眼神，包括他的心境，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宇文瑾，他仿佛在用自己的全部告訴她，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宇文瑾，他已經可以對人敞開心扉，可以做到以前做不到的一切。
“小璃兒，你可知，我有多開心，能夠在此時此刻此地，再一次見到了你！”笑過之後，宇文瑾由衷的感歎道。
夜傾璃扯了扯嘴角：“就算很開心，也不用笑的這麽大聲吧？”這笑聲，聽起來可不是一般的重逢之喜。
宇文瑾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本就有些淩亂的發絲，笑著道：“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不管是在何時何地。”
這話，雖說聽起來十分輕鬆，好像隨口這麽一說，但往往這種玩笑話之中，都會帶上幾分承諾的意味。
夜傾璃就算是傻子，也能聽出來宇文瑾的意思。
她猶豫了一下，道：“我想去見秦川國師一麵。”
“好。”宇文瑾絲毫沒有猶豫的意思，直接答應下來，點頭道，“你隻要跟在我的身邊，以我貼身小廝的身份入宮，便能有機會見到。”
夜傾璃見他回答的這麽爽快，不由得蹙了蹙眉頭：“你不問我為什麽要去見國師？你不怕你這一次來秦川的事情，被我給耽誤了？”
雖說，夜傾璃知道，自己跟著宇文瑾一起入宮，必定是最方便也是最安全的選擇，但是，她還是認為，宇文瑾其實沒有必要幫她。萬一他們二人其實是站在對立麵上的呢？
宇文瑾坦然道：“此次，我確實是抱著目的來的，秦川大皇子秦恒主動向我遞來橄欖枝，承諾隻要我願意幫助他……待他登上帝位，便許諾我諸多好處。同時我又聽說，這一次秦川國邀請了各國來使，包括藥神穀的穀主與各方勢力，所以，我親自來了。”
夜傾璃沒想到宇文瑾居然直接就和她完全說明了來意，半點隱瞞之意都沒有，心中雖然覺得詫異，但是也稍稍放鬆了警惕，道：“秦恒並不是一個好皇帝，至少他在能力方麵並不如秦瑞。你若執意要幫他，我無話可說，我隻不過是提醒你一句……對了，那藥神穀穀主你最好不要招惹，不是什麽好人。”
宇文瑾聞言，滿是笑意的雙眼微微閃著光，看著她一派寵溺道：“好，聽你的。”
“還有，那東方朔月……等等，你說什麽？”夜傾璃正想繼續提醒宇文瑾東方朔月的事情，突然奇怪的看向了宇文瑾，眼裏滿是不解，什麽叫做聽她的？
宇文瑾一臉平靜，從容無比道：“隻要你留在我身邊，不管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我甘願被你利用。”
甘願被利用……
夜傾璃再一次驚住了，好像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看著他，宇文瑾這是換了個人吧？他能甘願被人利用？
夜傾璃正一臉奇怪的看著宇文瑾，宇文瑾對上她的眼睛，粲然一笑：“璃兒，難道你不知我對你的心意？麵對心愛的女子，任何人都會心甘情願的付出。”
一席話，一個笑容，一個眼神。
宇文瑾那張俊美的臉，澄澈的雙眸，就這麽直直的撞入了夜傾璃的眼底，她心猛地一顫，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他的眼神，可是在這狹小的車廂內，她避無可避。
宇文瑾欺身而來，整個人越發的湊近了她，強迫她的眼神隻能落在他的臉上。
“小璃兒，你真的不考慮，一直留在我的身邊……做我的皇後？”宇文瑾的眼神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臉上，用極進的距離，給她帶了一定的壓迫感。
原本還被宇文瑾那張臉所驚豔到的夜傾璃，瞬間變了臉色，一把將宇文瑾推開。
“我道你一直陰陽怪氣做什麽，原來如此……天玄陛下想得可真美！”夜傾璃眯著眼睛，冷冷的看著他，“若你要我拿我的自由來說事兒，今日我就當沒見過你。告辭！”
說完，夜傾璃直接就想跳車走人。
宇文瑾自然是攔住她：“等等，你急什麽！我隻是開個玩笑罷了……倘若你真的不願意，我不會逼你。隻不過，你方才說，你是想幫秦瑞？”
眼看著馬車已經駛入了秦川皇宮內，夜傾璃終究還是沒有貿然跳下車。
雖然，對於宇文瑾突如其來的捅破窗戶紙向她表白，夜傾璃是拒絕接受的，但是眼下都已經到了皇宮了，如果她在這個時候跳下馬車，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而且，她一點也不熟悉秦川皇宮，一時之間也難以找到那位國師，倒不如跟在宇文瑾的身邊當一個小廝，或許還能更加從容一些。
“坐過來一些。”宇文瑾看著麵色變幻的夜傾璃，故作輕鬆隨意的說道，“一會秦恒會親自出來迎接我們，你可是做好了準備？”
夜傾璃蹙眉看著他：“當小廝要有什麽準備？”
宇文瑾的視線落在她淩亂的發絲與衣襟上，目光帶著幾分溫柔的笑意，道：“作為天玄皇帝的貼身小廝，可不能如此……不修邊幅。”
說著，宇文瑾直接伸出手解開了她的發髻，夜傾璃那一頭長發頓時散落下來，三千青絲，柔軟如瀑。
宇文瑾並沒有給夜傾璃自己動手的機會，細長的手指掠過她柔軟的青絲，直接替她束起了長發，動作嫻熟而充滿技巧的為她束了一個少年發髻。
然後，將她整個人扳正過來，又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襟。
“你這張臉……很平凡，很好，不過，眼神不對，眼神太亮，太透，並不是一個小廝應該有的眼神。”宇文瑾十分耐心的提醒道。
夜傾璃點了點頭，然後閉了閉眼，等再次睜眼的時候，她的眼神便徹底變了，是冰冷堅定的，而非她本來的眼神。
宇文瑾看著眼前的人兒，目光越發的溫柔。
雖然她已經完全換了一張臉，換了一種打扮，更換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眼神，但他還是能看出來，她就是夜傾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