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五章 未來國師
“他一個太監,怎麽可以當國師!”
還不等國師開口,皇後身邊的侍奉嬤嬤便直接誇張無比的驚聲尖叫起來,滿臉都是驚懼之色。
皇後亦是跟著怒喝了一聲:“荒唐!”
周圍的人亦是用極其古怪的眼神看著夜傾璃,或是鄙夷或是輕蔑或是不解,總之,沒有一個人認為,夜傾璃能夠成為國師。
當然了,此時此刻的夜傾璃,亦是懵逼的。
她雖然說確實是秦瑞選定的未來國師,但是她的出場方式怎麽樣也應該是帶著麵具穿著白袍,騷包而又神秘,這樣才符合她即墨傾城的人設啊!
現在的她,穿著太監的衣服,灰頭土臉的樣子,怎麽撐得起來這個名字?!
“誰說他是太監了?倘若他是,本座又怎麽會選擇他當徒弟?”
國師看著夜傾璃,眼神之中滿是了然之色,很顯然,他是已經猜到了夜傾璃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也在瞬間便想到了對策。
眼下,夜傾璃就是再不願意,也得上。
這麽多人都看著自己,夜傾璃知道,倘若自己在這個時候慫了,那以後就真的在秦川國抬不起頭來了,既然國師都這麽說了,她倒不如配合一下……反正假扮太監也不是什麽大的罪名,就當是國師的提前準備。
做了一會心理準備,夜傾璃再一次抬起頭的時候,眼神和氣質瞬間就變了。
她抬起手,摘下了頭上的帽子,解開腰間的係帶,將套在外麵的太監服直接當眾脫了下來,穿在裏麵的,是一件與普通衣服截然不同的白色錦袍。
然後,大步上前三步,當著眾人的麵,落落大方道:“草民即墨傾城,參見皇後娘娘。”
此刻,他的身姿,他的聲音,他的神態,都充滿了“男子氣概”,全然不是太監所擁有的,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什麽太監。
“你……你不是太監?你居然敢擅闖皇宮,欺君罔上!”皇後看著眼前之人,眼神瞬間犀利的可怕,帶著濃濃的壓迫感。若是一般人看到這樣的眼神,基本上都會發怵,就算再見過世麵,行為也會有些許慌亂。
而夜傾璃卻明確的知道,皇後這麽說就是為了嚇唬她,所以她並不慌亂,非但不慌亂,反而還越發的冷靜,微微躬身道:“草民並未有欺君罔上,隻不過,國師請草民入宮,是想要考驗草民是否有成為國師的資本,所以才讓扮作太監照顧靈犬。草民實在沒有料到皇後娘娘會在這時出現在無憂宮。倘若早有準備,草民必定不會喬裝改扮。”
夜傾璃這一席話,可以說是直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國師,說是國師請他入宮,那麽便推掉了擅闖皇宮的罪名,說是國師還需要考驗他,所以才會讓他喬莊改扮,那麽所謂的欺君罔上也就不存在了,如果一定要定罪,那就隻能定國師一個人的罪名。可是這些罪名,對於國師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威脅。
皇後看著夜傾璃,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眼神越發的犀利洞悉,同時還帶著濃濃的敵意和殺意,她能夠很明確的感覺到,眼前的這個人絕非尋常,他能夠進入皇宮,便已經說明了此人的來意必定不簡單,而現在,又自稱即墨姓……倘若真的讓他成了未來國師,恐怕她謀劃許久的一切,都會因為此人而改變!
“即墨傾城?你倒是個牙尖嘴利會說話的,三兩句就把所有的事情推給了國師。就是不知道,你何來的本事讓他如此護你?”
夜傾璃聞言,態度依然不卑不亢,語氣甚至有些平靜道:“草民沒什麽本事,唯一能依仗的,也就是國師的信任。”
不等皇後再次開口,國師立刻道:“皇後娘娘曾說過,不會幹涉臣收徒,難不成,就是因為臣沒有看上皇後娘娘帶進宮的那個人,便要反悔?”
皇後麵色一沉,冷冷道:“既然是國師收徒,本宮有什麽好說的,自然是國師做主了。隻不過,來曆不明,本領也不明的人,本宮恐怕無法容忍他再我秦川皇宮內,倘若她居心不良,那麽即便是再有才華之人,也絕不容許他成為未來國師?”
皇後這話的意思,擺明了就是不願意待見夜傾璃,因為根本不是她所能掌控之人,所以即便她有能力,是當國師的材料,也不會承認。
國師聞言,幹脆不鹹不淡道:“皇後娘娘是不相信臣了,既然如此,臣便沒有了當國師的資格,皇後是要將臣趕出無憂宮嗎?”
此話一出,眾人一陣嘩然,顯然沒想到國師居然會如此說話,這個意思,擺明了就是要與皇後撕破臉!
皇後麵色難堪,一時之間竟然被國師堵得說不出話來,氣得直咬牙。
夜傾璃自然知道,皇後和國師之前一直不願意撕破臉,如今之所以撕破臉,就是因為他的突然出現,如果她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或許自己不會怎樣,但是也難辭其咎,皇後一定會一直被人拿著話柄,便開口道:“草民以為,皇後娘娘並非不相信國師,而是不相信草民有為國師之能,但當國師並非一朝一夕便能看出,還望娘娘能給草民一些時間。倘若未來,草民確實沒有國師之能,那麽草民自會離開,退位讓賢。但既然國師給了草民這個機會,想要收徒,草民著實不敢辜負。”
一席話說得圓滑而又得體,讓人揪不出錯,卻又被堵的心裏憋得慌。
皇後看了夜傾璃一眼,麵色極冷,盯了她半晌,冷哼一聲,竟是什麽話都沒說,一轉身,走了。
“恭送皇後娘娘。”
國師微微一笑,竟然當什麽都沒發生一般,一拱手,樂嗬嗬的將皇後一行人送出了門。
夜傾璃稍稍鬆了一口氣,居然就這麽蒙混過關了,還真是有驚無險。
一會時間,原本熱熱鬧鬧的大殿,頓時又變得冷冷清清,隻剩下寥寥數人。
“你想什麽呢?”
看著夜傾璃傻乎乎的站著,自顧自的想著什麽,國師不由得問道。
夜傾璃抬頭,看著眼前似乎已經年逾花甲的老者,白發須眉,目光滄桑,但姿態卻始終從容不迫,道骨仙風的模樣。心念一動,道:“在想國師是如何認出我來的。”
國師轉身走回古樸長桌前,拿起了那枚八卦銅鏡,然後直接扔給了她。
“國師,之所以能稱之為國師,自然要有謀算未來、測凶吉、定乾坤的本事,倘若沒有,又怎配得在這個位置多年?”
國師說話間,夜傾璃手裏的那塊八卦鏡就這麽亮了起來,與此同時,一個畫麵開始浮現在夜傾璃的眼前,上麵,赫然是她穿著國師服的模樣,而她的身後,就是穿著秦川黃袍的秦瑞!隻不過,當時的她滿身鮮血,而當時的秦瑞滿臉是淚。
“看見了?這就是宿命,無法改變,一定會發生。”國師的聲音緩緩的響起,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幾分了然。
夜傾璃手中的畫麵漸漸消散,並沒有給予她更多的信息,隻不過那個畫麵,卻是深深地印入了夜傾璃的腦海之中。
秦瑞的眼神,讓她覺得,當時恐怕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否則他不可能會露出這樣的眼神,而她,也鮮少會露出那麽嚴肅的表情,單單出現這麽一個畫麵,著實讓她有些心慌了。
國師走到夜傾璃的身邊,道:“是太子讓你來找我的吧?”
夜傾璃點了點頭,取出懷中的錦囊遞上,裏麵的東西,可以說是承載著秦瑞的命運,整個秦川國的命運。
國師接到東西後,自然明白其中的重要之處,再次看向夜傾璃的眼中,頓時滿滿都是欣賞之色,哈哈大笑道:“好小子!隻身一人便能闖入皇宮,秦瑞還真是沒有看錯你,方才你的膽氣,你的從容,頗有幾分本座年輕時的氣度!既然如此,今日我便收你作徒弟,將我的畢生所學,全部傳授與你!”
夜傾璃麵色一僵。
國師這麽說,對她來說當然不是一件壞事,但是若是留在宮裏,和東方朔月、夜舒碰上了,就不可能是什麽好事了。她原本確實是想要拒絕,可是她又從八卦鏡之中看到了未來發生的事情,她現在恐怕是想走也難。
想到這裏,夜傾璃忍不住問道:“我方才在銅鏡上所看到的事情,真的一定會發生?不可能會有改變?”
國師沉聲道:“倘若你不曾看到這卦象之中的畫麵,那麽,你不可能改變。但你看到了,你就可以改變,可你一旦強行逆天改命,我便會因你而受到反噬。”
夜傾璃心跟著一沉,麵色一點點變得凝重起來。她聽懂了國師的意思,她看到了未來,所以,她完全可以改變未來,但是倘若強行改變,就是打破了原本的格局,未來也會徹底改變,所以,泄露了未來給她的人,就要受到天道的懲罰。
讓別人代替自己承受無妄之災,自然不會是夜傾璃的性格,她也不想過多的隱瞞,如實承認道:“原本我隻打算將東西送到便離開……國師你應該已經猜到,所以故意將此事說與我聽,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留下。可是,你可是猜到,為何我會想要逃離?”
國師看著她,定定的看了一會,道:“怎麽,你怕我護不了你周全?”
夜傾璃想了想,道:“即便國師可以在皇後麵前護住我,恐怕也很難在絕世高手的麵前護住我,除非,國師有辦法能讓任何熟悉我的人都認不出我,比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