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所有人都認識她
“吳封眠，你大哥叫什麽名字。我看大家都喊他大少。但是喊你的時候，又都喊名字……”
沈希然試圖轉移話題。
“你就對我大哥這麽感興趣？”吳封眠湊在她耳邊，陌生的氣息讓沈希然十分不自在。沈希然去推他，可是根本推不開。
“吳封眠，你放開我。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我的……”
“你也答應我不會多管閑事的。”吳封眠一向平靜的眼底閃過一抹淩厲，嚇得沈希然忍不住想逃。吳封眠放開了她，沈希然趕緊退後兩步，感覺壓迫感沒有那麽強之後停下，快速深呼吸兩次。讓心情盡快平複下來。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猜一猜，他和你說了什麽。”吳封眠明明在笑，可是卻讓沈希然越發不安。
“他是不是告訴你，我才是殺害你們全家的真凶，包括你姐姐，也是我殺的？”吳封眠盯著沈希然，仿佛他今天要是不回答，他就不會罷休一樣。
沈希然驚訝不已，幾乎是下意識反問，“你怎麽知道。”
沈希然說完才發現說錯了話，想找補已經晚了。
吳封眠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就在沈希然以為他又要發脾氣時，吳封眠突然看向一旁。這個山莊在郊外，空氣好，環境好。要不是身邊有這麽多的糟心事，沈希然會很喜歡這裏的。
“那你信他說的嗎？”吳封眠又恢複了以往的溫和，平靜。仿佛剛才那個氣得快要殺人的人，不是他一樣。
沈希然還是有些不適應他的情緒變化，深吸一口氣，反問，“你想讓我相信，還是不相信。”
“所以你是信了。”吳封眠是心理學教授。沈希然現在又沒怎麽隱藏情緒，所以他想從他的情緒裏讀出她的情緒並不難。隻是他沒想到，他說了那麽多，她都不相信。他的好大哥才說了一遍，她就信了。
“你為什麽想知道我大哥的名字。”
沈希然現在不僅跟不上吳封眠態度的變化，甚至連他情緒的變化都跟不上了。
“啊……哦。就是隨便聊聊，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
“沒什麽不好說的。一個名字而已。就算我今天不說。過幾天你也能查到的。”吳封眠扭頭看向她，“元稹”
元稹？“你大哥不是你父親親生的？”
“是親生的。”吳封眠笑著繼續說，“他跟著他媽媽姓。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其實也不是你不知道，外麵很多人都不知道。老爺子在發家之前，就是個普通人。後來娶了一個財主的女兒，這才翻身的。”
這件事情沈希然確實不知道。
“那個財主的女兒就是你大哥的媽媽。”
“沒錯。當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我還跑去我媽墳頭問他。當初老爺子不要我們母子，是不是因為，我外公不是土財主。是不是很可笑。”吳封眠的笑裏有太多嘲諷和諷刺了。沈希然突然有些同情他。
吳封眠如果沒有那樣的童年，以他的聰明還有學識，他肯定會有一個很好的未來。隻可惜……
“你那是什麽表情。你在同情我。”吳封眠最恨的就是同情，於是，吳封眠再次收斂情緒，將自己裝在套子裏，包裹了起來，“比起我，你現在才是最讓人同情的那個。記住我說的話，之後別再多管閑事。否則，連我也救不了你。”
吳封眠說完就回了宴會廳。沈希然不想回去，可是既然逃不走，不如過去聽聽那些人在說什麽，萬一碰到一點有用的，也能幫上季東明他們。
沈希然回來時，發現她的位置被人做了。位置上的人有些熟悉。那個女人側著身子，沈希然看不清她的臉，等她走到離桌子隻剩幾步之遙的時候。元稹看到了她。
“高秘書。你占了別人的位置。”
高穎是元稹的秘書。經常來吳家找元稹。一來二去就和吳家的人熟悉了起來。今天老爺子過壽辰，她本來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的，但是公司裏有急事，她這才過來的。
高穎正在敬酒，聽到元稹的話，趕緊放下酒杯把位置讓出來，“不好意思，我剛才看這裏沒人……”
“是你。”沈希然認出了高穎。
之前她在訓練營的時候，拍過一個廣告，當時的負責人就是高穎。等一下……元稹。高穎。
她想起來了。茅塘娛樂的老板就是元稹。她當初覺得這個娛樂公司名字特別，特意上網查過這個公司，她記得餘一彤就是這個公司的藝人。
餘一彤……餘一彤是元稹公司的藝人。吳封眠肯定知道。難道這就是吳封眠找餘一彤當假女朋友的原因？
可是他們兄弟感情並不好。元稹為什麽要幫他？
沈希然每次覺得她快要接近真相的時候，就會有其他信息站出來幹擾她。比如現在。他實在看不明白他們兄弟。
“好巧，又見麵了。”高穎也認出了沈希然，不過，高穎更好奇沈希然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今天是老爺子的壽辰，她可是大少爺最得力的助理，她都沒資格站在這裏，沈希然又是以什麽身份站在這裏的。
“還愣著幹嘛。給老爺子敬酒了。”吳封眠過來摟著沈希然，兩人一塊去了老爺子那邊。
高穎看了看吳封眠的手，又看了看沈希然。她跟在元稹身邊這麽多年，學得最好的就是保守秘密。
“大少爺，事情辦完了，我就先走了。”
酒席散了後，老爺子把兩個兒子留下嘮家常。沈希然想著她是外人，不好在這裏呆著，準備走的時候，老爺子把她也留下了。沈希然下意識看向吳封眠。
“坐過來吧。”
幾個人坐下後，老爺子先看向元稹，“你媳婦呢。身體又不舒服了？”
沈希然下意識看向元稹。吳門大少居然已經結婚了。
“她那身子不是一向如此，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我都習慣了。”
“哼，還不是你慣的。長媳要有長媳的樣子。難得老二把女朋友帶回來。她這個做大嫂的也不知道做個表率。”
“爸，你這可就冤枉她了。老二也沒提前說要帶女朋友過來。再說了。我媳婦來不來，老二該娶誰照樣娶誰。您說是不是啊。”
老爺子瞪了元稹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沈希然覺得他們話裏有話，可是又不明白他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下午，吳封眠出去找人談事。沈希然睡不著就出去閑逛。山莊裏種了不少葡萄和蘋果。看樣子收成不錯。
沈希然站在蘋果樹下，望著其中一顆蘋果出神。連元稹過來都沒發現。
“你和你姐姐還真是一樣。一個蘋果都能看得出神。”
陌生的聲音傳來，沈希然猛地回頭。在看清楚來人後，皺著眉頭問，“你好像對我姐姐也很了解。”
“多虧老二。那兩年她張口閉口都是你姐姐。我想記不住都難。”元稹去旁邊坐著。側著身子，午後的陽光打在他身上，這麽一看，元稹突然溫和了不少。
隻是，溫和這個詞用在吳門大少身上也太不適合了。沈希然收斂情緒，笑著又看向了那顆蘋果。
“這是我和姐姐共同的回憶。也是我們最開心的一段童年。以前倒也不覺得怎麽樣，自從家裏出事之後，每次我看到和姐姐有關的東西，都會忍不住出神。讓大哥見笑了。”
元稹看著沈希然沒說話，一會之後，元稹換了一個姿勢，試探地問，“你為什麽要接近老二。”
“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刻意接近過他。”如果能選，她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元稹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其實，元稹在看到沈希然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去調查她和吳封眠的事情了，隻是現在調查的人還沒回來。他閑來無事就自己過來了。一來是試探沈希然的用意，二來……找老二不痛快，不是這些年她一直喜歡做的嗎？
“老二要是聽到你這個回答，該多失望啊。”元稹嘴上為吳封眠打抱不平，但是眼底全是幸災樂禍。
“老二這情路確實有點坎坷。喜歡的兩個女人，都心有所屬。不過幸好老爺子另有打算。”元稹說完，站起身看了一眼四周，“弟妹，慢慢看。我就先走了。”
沈希然看著元稹的背影，一臉莫名其妙。他剛才過來想說什麽。為什麽她覺得，她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這時，黎叔過來找她，“沈小姐，老爺子有請。”
沈希然看了黎叔一眼，然後點點頭跟著黎叔一塊去了老爺子的房間。老爺子在陽台曬太陽，聽到開門聲。扭頭看了一眼門口。看到沈希然進來，操著沙啞的聲音說了一句，“來了。”
“老爺子找我有事嗎？”沈希然曾經想過，有一天與吳門老大見麵會是什麽情形，當時她隻有一個強烈的想法，那就是不能畏懼，要替姐姐爭口氣。
但是現在單獨見老爺子，她盡管極力掩飾，還是遮掩不住心裏的慌亂。
“你和你姐姐真的很像。”老爺子看著外麵，突然說了這麽一句。沈希然盯著老爺子的背影，立刻紅了眼眶。吳門所有的人都認識她姐姐。可是最後她姐姐還是死在了吳門人手裏。包括他的家人。沈希然真的很想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她姐姐會和吳門的牽扯這麽深。
吳門為什麽殺了他們全家，可是說起姐姐的時候，又沒有一點恨意。反而每個人都帶著幾分可惜。沒錯，就是可惜。
“老爺子也見過我姐姐。”
“見過，當初就是老二把你姐姐帶回來的。”老爺子扶著輪椅站起身。黎叔趕緊把拐杖遞過去。
“當時我還和你姐姐說過。她和老二不是一路人，日後別聯係了。可是你姐姐沒聽我的。”
這就是姐姐出事的原因嗎？沈希然突然有點生氣，“那老爺子有沒有想過，糾纏不休的或許不是我姐姐。”而是吳封眠。之前元稹說過，吳封眠囚禁過姐姐。萬一老爺子誤會的是這個。姐姐豈不是死不瞑目？
老爺子看了沈希然一眼，笑笑沒說話。老爺子走到床邊坐下，等黎叔把拐杖拿走之後，又扶著老爺子坐在床上。
“那你呢。你今天又為什麽來。”頓了頓，“為了調查吳門，還是為了調查老二？”
其實這句話是一個意思。老爺子看著沈希然。那雙經曆過太多變故的眼睛，就這麽看著沈希然，仿佛要把她所有的心思都看穿一樣。沈希然無所畏懼的看過去。
“如果我說，是二少爺帶我回來的呢。”
老爺子突然笑了，“你比你姐姐膽子大。”老爺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又說，“老二是個死心眼的孩子。當年的事情不怪他。”
那怪誰？怪他們一家倒黴嗎？沈希然苦笑。
“我把當年勸你姐姐的話，在和你說一遍，希望這次你能記下。老二是有婚約的，他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了。”
沈希然看著老爺子，突然氣笑了，“老爺子這話為什麽不和二少爺說。老爺子難道不知道，二少爺想做的事情，誰都攔不住嗎？另外老爺子不看娛樂新聞嗎？如果老爺子看新聞，應該知道我有男朋友，至於我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老爺子不應該找我，問我，而是應該問二少爺。”
“當然了，如果老爺子能放我離開，我也是很感激的。”
沈希然之前一直想找真凶，更想知道吳封眠接下來想做什麽。所以才處處隱忍，不動聲色的，但是現在，吳家所有的人都把她當成了一個愛慕虛榮，為了目的，連家仇都不報的人。如果隻是她自己，她可以忍。
但是她不允許任何人說他姐姐一句不是，一句都不行。
“沈小姐，是不是我家的人今天對你態度太好了，都讓你忘記這裏是哪裏了？”老爺子黑了臉，“我自從坐上吳門一把手的位置之後，三十多年了，你是第一個敢這麽和我說話的人。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