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顧清明醒了
“在你姐姐回家之前，你姐姐曾經見過孫洋洋。”
吳封眠看向孫洋洋，孫洋洋似乎沒想到吳封眠會知道這件事情，眼底閃過一抹慌亂，然後下意識否認，“沒有，你姐姐離開帝都之前，我沒有見過她。”
“是嗎？”吳封眠笑著反問，“如果沈希希離開帝都的時候，你沒見過他，那你是怎麽拿到U盤的。”
對於這個問題，沈希然更想知道，“玻璃彈珠的盒子，為什麽會在你手裏？”
“你姐姐給我的。”孫洋洋想也不想說道。
“你撒謊。”沈希然拿過玻璃彈珠盒子，當眾拆穿孫洋洋，“這個盒子是我的，我姐姐的那個上麵沒有這個劃痕。而我的這個盒子，在老家的時候被人偷了。”
孫洋洋看過去，果然在盒子角落裏看到了一個劃痕。隻是，孫洋洋還是不肯承認。
“或許，是我放著的時候，不小心劃地。”
“也有這種可能，但是，我們劃在同一個位置，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沈希然又說，“你不肯承認這個，我們就把問題換到上一個。你說你離開帝都的時候，沒有見過我姐姐。這麽重要的東西，我姐姐怎麽可能讓別人轉交？”
“她給我的時候，她還沒離開帝都。這個東西是她給我很久之後她才離開帝都的。”孫洋洋不知道，她越解釋，漏洞越多。
“你怎麽知道我姐姐什麽時候離開的？你不是說，你和我姐姐之後沒有聯係嗎？另外，你一直沒有回答我，你是怎麽知道我姐姐出事消息的？”沈希希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逼得孫洋洋，退無可退。
“我和你姐姐是朋友，她的事情我當然要關心一點。”
“你又撒謊，你剛才說，你和我姐姐關係不好，因為你前男友的事情，你甚至記恨他，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原諒過他，現在，你又說你是我姐姐的好朋友？孫洋洋，我因為你和我姐姐的關係，可憐你這些年的不容易，所以明知道那個東西對我，對我姐姐有多重要，我還是把東西給了元稹，可是，你卻連一句實話都不肯說嗎？”
沈希然氣惱不已，“我替我姐姐不值得，當年，怎麽就和你當了朋友。”
“你為她不值得？不值得的明明是我好不好？”孫洋洋提起這個，又是一肚子怨氣，“要不是她，我現在說不定還和我最喜歡的人在一起，要不是他，我怎麽可能會被吳門的人找到，要不是她，我怎麽可能會嫁給那樣一個人？”
“你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麽過的嗎？我恨，我無時無刻不在恨。我恨吳門的人，我更恨毀了我一輩子的沈希希，要不是他，我怎麽會變成這樣？”
孫洋洋越說越憤怒，臉色越來越難看，“都是她，都是她，所以，你們沒資格說我，你們沒資格說我。”
“我們是沒資格指責你，但是我們有資格知道，當年到底是誰告訴吳門沈希希下落的，又是說，在幕後指使了這一切。”吳封眠冷笑著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時，季東明來了。吳封眠看了一眼季東明的車，笑著退後兩步，“很快，你就知道了。”
“我先走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吳封眠看向沈希然，“希望，這一次你別再讓我失望了”
沈希然看著吳封眠的背影，越來越看不懂他了，一開始，他處處與她作對，騙她，利用他，可是現在，他又反過來幫他，他到底是個什麽人，究竟那個她才是真的？
“你為什麽要幫我？又或者說，這一次，你真的願意幫我嗎？”
吳封眠看著漆黑的夜色，冷笑著說，“我沒有幫你，我在幫沈希希，這是我欠他的，我答應過她，欠他的，會一點點還回去，我說到做到。”
吳封眠離開後，季東明過來了，“怎麽回事？”
“東西被元稹拿走了。”沈希然開門見山，“帶她回去問問吧，或許，她知道殺害我全家的凶手。”
季東明離開後，沈希然拉著秦憬淮看向帝都大學大門口。若是當年，姐姐考入這所大學，她能預料到後麵發生的這些事情，她一定竭盡全力阻止姐姐來這裏，可惜，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麽如果。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真相的。
嗡嗡嗡，秦憬淮的電話響了。秦憬淮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顧家老宅打來的。
“喂……”
半個小時後，顧家老宅裏，秦憬淮和沈希然上了二樓，顧媽媽欣喜若狂地端著碗，看著顧清明，“多吃一點，不夠了這裏還有。”
“哎呦，夠了夠了，他昏迷了這麽久，剛醒過來就吃這麽多東西，腸胃可受不了。”顧爸爸把顧媽媽拉出去，“憬淮有話要說，咱們先出去吧。”
顧媽媽一臉不舍，“那……有什麽事情記得叫我啊。”
顧清明剛醒，很多事情還沒想起來，但是她一眼就認出了沈希然，“你是希希的妹妹。”
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沈希希經常和他說沈希然，所以，他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麵，顧清明一眼就認出了沈希然，“真是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
“是啊，你確實想不到。你更想不到的是，你還活著，而你最喜歡的人，我的姐姐，已經先一步去了黃泉。你們不是說好生死不離嗎？那你怎麽醒了？”沈希然也不知道怎麽了，看到顧清明毫發無傷的坐在這裏時，心裏就有說不清的怨氣湧上來。
她覺得有點可笑，姐姐拚盡全力，守著的東西，護著的東西，都好好的，唯獨她，再也沒有看看這個世界的機會了。
她很想問問她，這麽做，到底值不值得？
顧清明還不知道沈希然出事的事情，聞言，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坐起身，“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可能，我執行任務的時候，明明讓她躲起來的。”
“躲起來？”沈希然冷笑，“躲到哪裏？你覺得躲到哪裏吳門的人找不到他？”
“我讓他去公安局報警，請求警察保護的。她沒有這麽做嗎？”
顧清明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到底怎麽回事，憬淮，你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憬淮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經過，當顧清明知道，沈希希不僅被人害了，連帶著沈家也遭了牽連，顧清明整個人失落不已。靠在床頭，好半天才回過神，“對不起。”
“這句話你不應該和我說。”沈希然沒辦法平靜地麵對顧清明。起身離開。
顧清明一臉歉疚，“我真的沒想到她會出事……”
“清明，當時，你真的沒有說讓沈希希回老家？”秦憬淮想起吳封眠的話。
“沒有啊。”顧清明一臉肯定，“剛才希然也說了，那個時候，希希不管去哪裏，都很危險，她一個人都很危險了，我怎麽可能讓他回老家去連累家裏人，我還好奇，她那麽聰明，怎麽會這麽做？憬淮，你可知道原因？”
秦憬淮搖搖頭，“暫時不知道，不過應該……”秦憬淮想起孫洋洋，“應該很快就知道了。”
晚上十二點，季東明打來電話。
“和你猜的一樣，確實是孫洋洋讓沈希希回老家的。”
“沈希希為什麽會同意？”秦憬淮好奇。
“沈希希當時懷孕了。”
“什麽？”秦憬淮不敢置信地看向沈希然。沈希然顯然不知道這件事情，“後來呢？”
“希希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希希為了孩子，最後同意了。不過，那個孩子呢？為什麽當初沈家出事的時候，沒人說過這個孩子？”季東明參與了這個案子，不記得沈希希懷孕的事情。
沈希然更不知道了，那一年，她學業很忙，沒怎麽回家。好不容易回家了，家裏還出事了。
“是顧清明的。”沈希然下車就要去找顧清明算賬。秦憬淮下車拉住她，“希然，你冷靜一點，事情變成現在這樣，我們誰都不想的，而且剛才你也看到了，你姐姐出事，顧清明也很難過，要是可以重來，沒有人會希望看到這個結果……”
“可是問題是，能重來嗎？”沈希然苦笑，“你告訴我，能重來嗎？”
不能重來，所以姐姐死了，爸媽死了。那些她討厭的人，一個個都活得好好的。
“誰是凶手？”沈希然打給季東明。
“孫洋洋不肯說。”季東明還在審訊室，孫洋洋其他的都說了，但是關於這一點，她死活不肯鬆口。季東明沒辦法，隻能等等，“希然，你冷靜一點，現在事情總算有點線索了，相信我，很快你就能找到凶手的。”
“這句話我已經聽了太久了。”沈希然苦笑，“謝謝。”掛了電話，沈希然站在巷子裏，抬頭看著漆黑的夜色，不知道說點什麽。
顧清明能醒過來，她不是不開心，但是她隻要一看到顧清明，就會想起姐姐。
姐姐為了這個男人，豁出去了一切。而他現在卻好好地活著……
“希然，你反過來想，若是有朝一日，我沒了，難道你活著就是錯嗎？我不覺得，甚至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好好活著，哪怕沒有我，你也能好好地活著。因為喜歡，所以我希望你過得好，很好很好。”
秦憬淮安慰沈希然，“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知道沈希希出事，最難過的人，除了你，就是顧清明。相信我，沒有人希望永遠活在這樣的痛苦裏。有時候，不是離開的人更難過，反而是留下來的人，每天每夜重複地回憶曾經，卻發現喜歡的人永遠都沒辦法回來，這種痛苦，才是最折磨人的。”
這天晚上，沈希然一夜沒怎麽睡。第二天早上，沈希然起床下樓時，顧清明來了。
“你來幹嘛？”沈希然可以理解，但是沒辦法接受。
“我來給你送這個。”顧清明遞給沈希然一個盒子，“這是你姐姐給你準備的畢業禮物。本來在你本科畢業的時候就準備給你的，但是那個時候，因為我受傷，他沒有回老家，所以就耽擱了。不過，這不是那一份，本科畢業那一份，在我們以前住過的房子裏。”
“我剛才去了，不過，因為我們太久沒住，房東已經把東西都收拾了，東西也找不到了。這個，算是你姐姐留個你的念想，你收著吧。”
沈希然拿過盒子，小心翼翼打開。
盒子裏是一套衣服。不是什麽大牌衣服，但是很漂亮。沈希然一眼就喜歡上了。
“喜歡嗎？你姐姐買的時候說，你看到這件衣服，肯定會喜歡的。”顧清明想起當時的情形，晦澀的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希然，我知道你沒辦法原諒我，其實，我也沒辦法原諒我自己，你放心，你們家的事情，你姐姐的事情，我都會幫你的。”
“你想怎麽幫我？”沈希然合上盒子，“拖著你這病懨懨的身子，明知道你出現會被吳門的人報複，還要主動出現？”
顧清明沒說話，沈希然知道她猜對了。
“我確實不喜歡你，因為不是你，我姐姐，我家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怎麽辦呢，我姐姐喜歡你，當年，我姐姐拚了性命想要保護你，現在，你好不容易醒了，要是因為我的原因，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姐姐一定會責怪我的。”
“你爸媽這幾年也不容易。你不能太自私了，你走吧，這件事情你就當不知道，也別再插手。”沈希然起身上樓。
秦憬淮知道，沈希然能心平氣和和顧清明說這些，說明她已經開始妥協了。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
“清明，吃飯了嗎？在這裏吃點再回去吧。”
顧清明站起身，“不了，我媽還在家裏等我，你知道的，我昏迷這麽久，現在好不容易醒了，他們恨不得一天24小時看著我。剛才我說了好久他們才準我出來的，現在，確實該回去了。”
顧清明走到門口又停下，“憬淮幫我說一句對不起吧。”
不管過程如何，終究是他對不起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