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老爺子發火
沈希然是外孫女，可是沈希然的媽媽那可是她外婆親生的。這親生女兒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當媽的不幫著照看一二也就算了，怎麽能幫著兒子這麽逼一個孩子。
這不是造孽嗎？
怪不得沈希然現在這個態度，換了他，恐怕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阿姨，其實這是我的家務事，加上外婆又是我的長輩，我本來不應該和你說這些的。”沈希然解釋，“但是今天的事情，你心裏肯定不痛快。我要是不和你解釋一下，我心裏過意不去。阿姨，我外婆針對的是你，所以，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你這孩子，說什麽呢？咱們都是一家人。我不生氣。我啊之前就是擔心你，現在聽到你說了這些，我才是真的生氣呢。”秦媽媽想說，既然沈希然和外婆關係這麽不好，小姨一家為什麽還帶外婆過來，但是想想小姨對外婆的態度也就明白了。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傷那一邊，她那小姨也是舍不得。這件事情確實不好處理。
“行了，不說這個了。今晚在這邊吃飯吧。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秦媽媽去廚房做飯，沈希然去打下手，“我都行，做些爺爺喜歡吃的吧。”
老爺子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山珍海味他估計也吃不下去。
秦恣妍確實做錯了不少事情，但是人已經死了，從前那些事情，也就沒什麽再提的必要了。“恣妍的喪事，肯定要麻煩憬淮了，到時候，難免你也要跟著操心。”
“這是我應該做的。”
晚飯很簡單，老爺子腸胃不好，眼下心情又不好。秦媽媽擔心她沒什麽胃口，就給他熬了一點粥，炒了兩個清淡的菜。沈希然親自端去二樓。
“你怎麽端過來了。”秦憬淮擔心燙到她，趕緊過去幫忙。沈希然躲開一些，“我用托盤端著，不會燙到的。幫我開門吧。”
老爺子背對著他們，沈希然把飯菜放到桌上，去拿小桌子。秦憬淮去扶老爺子，“爺爺，吃飯了。”
“我不餓。”老爺子不肯吃飯，但是順著秦憬淮的力道坐了起來。老爺子看到沈希然之後，臉色變了又變，“你怎麽在這裏？”
沈希然和秦憬淮驚訝地看向老爺子。“爺爺，我一直都在啊。”她剛才也來過，老爺子難不成忘了？
“出去。”老爺子一臉嚴肅地伸出手，指著門口說，“我們家不歡迎你，要不是你，我的妍妍怎麽可能會死，要不是你，她還是我的小公主，還好好的待在秦家，是你害死了她。你走，從今以後你都不許來秦家。更不許你見憬淮。”
爺爺見沈希然一動不動，更生氣了，扯開被子，就要去趕人。不小心碰到旁邊的桌子，將桌子上的飯菜碰到，啪的一聲，碗筷掉在地上，碎成幾塊。
“爺爺……”
秦憬淮擔心老爺子燙到，趕緊把老爺子扶到一邊。秦爸爸聽到動靜，跑進來，“怎麽了？”秦爸爸看看地上的狼藉，再看看眼眶通紅的沈希然，趕緊走過去扶住老爺子。“憬淮，你先帶希然下去吃飯，這邊我來就行了。”
秦憬淮準備鬆手，老爺子反手抓住秦憬淮的袖子，“你不能走。”
“爺爺。”秦憬淮解釋，“恣妍的事情和希然一點關係都沒有。不僅這件事情和希然沒關係，恣妍之前的事情也和希然一點關係都沒有。爺爺，我知道你因為恣妍的事情傷心難過，我們也很傷心，但是你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牽連希然。她是無辜的。”
秦憬淮和老爺子講道理，希望他可以理智一點。
“你閉嘴。你敢說，從一開始到現在，她都是無辜的？”老爺子一臉憤恨地瞪著秦憬淮，“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我是你爺爺，我說什麽你就得聽著。”
“您是我爺爺，可是您也不能不講理啊。”秦憬淮辯解。老爺子瞪著猩紅的眼睛，那模樣，似乎想要動手一般。
沈希然擔心秦憬淮把老爺子氣出個好歹，趕緊過去拉住秦憬淮，“我先回去了。你也下去吃飯吧。”
沈希然下樓。秦媽媽見她下來，趕緊去廚房拿碗筷，“過來洗手，可以吃飯了。”
“阿姨，我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晚飯我就不在這邊吃了。”沈希然換了鞋，推門離開。
“哎……我這飯都做好了……”
秦憬淮下樓，連鞋都來不及換，推門追出去。
“憬淮，你這是要去幹嘛？”怎麽一個個都這麽著急，難道出什麽事情了？
沈希然離開秦家，準備去打車。今天太晚了，小姨他們不可能立刻離開。隻能等到明天一早再送他們走。不過，小姨他們這次來帝都是為了她的婚事，現在什麽都還沒談，就讓他們回去，小姨他們肯定會發現不對勁的。
她等下回去，要怎麽和小姨解釋呢？
“希然，你等等我。”秦憬淮追上，拉住她，“希然，我爺爺現在在氣頭上，他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你千萬別往心裏去，你記住，不管別人說什麽，做什麽，那都不是我的態度，也不是我的想法。我從始至終的想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跟你結婚，一輩子陪著你，保護你。不管是誰，都別想把我們分開。”
“我知道。”沈希然一臉認真的看著秦憬淮，“你說的話我都相信，但是爺爺現在在氣頭上，她身體不好，你還是別忤逆他。我先回去了。你好好陪著爺爺。”
沈希然確實可以理解老爺子，也知道秦憬淮說的都是實話，可是……
她說她一點都不傷心……她自己都不相信。她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被人誤會，被人嫌棄，她也會傷心難過，覺得委屈。
人人都說秦恣妍可憐，可是在她看來，秦恣妍一點都不可憐，因為不管在什麽時候，她都有老爺子護著。而她……自從爸媽和姐姐沒了之後，她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最親近之人了。
小姨他們或許疼她，可是在他們的親人麵前，她永遠都是第二位。
秦憬淮說她是他這一生最重要的人，但其實，她隻是他人生第二重要的人。他最重要的，還是他的父母。
她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因為，如果她的爸媽還活著，她也會把他們當成人生最重要的人。
“回去吧。”
秦媽媽把飯菜端到桌上，又拿了碗筷過來，秦爸爸下樓了。“再給爸盛一碗粥。”
“不是剛才盛過一次了嗎？”秦媽媽不知道上麵的情況，“碗呢？”
“碎了。”秦爸爸拉過凳子坐下。
“什麽情況？”
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可是精神頭一直不錯。什麽時候，已經虛弱到連碗筷都拿不住的地步了？
“對了，剛才希然下樓匆匆忙忙就走了，說是有急事。也不知道什麽急事這麽著急，連口飯都沒時間吃。”
“還有你那個好兒子，可真是一分鍾都離不開希然，連鞋子都沒換就追了出去。”
秦媽媽嘮嘮叨叨，盛了一碗粥遞給秦爸爸，“行了吧。”
“還有菜。”
菜也摔了？“老秦，該不會是老爺子把碗筷給摔了吧？”要不然，怎麽可能粥，菜都能碎了？
“不是摔的。”秦爸爸解釋，“不小心碰到的。”
“我讓希然送上去的，希然做事向來小心，不應該啊。”秦媽媽想起沈希然和秦憬淮剛才出去的神色，立刻收起笑容，“說，到底出什麽事情了？是不是老爺子又作妖了？”
“你胡說什麽呢？那是我親爸。”
“你親爸怎麽了？你親爸就能隨便折騰人？希然要不是看在憬淮的麵子上，她為什麽要去伺候你爸。她認識你爸是誰啊？”秦媽媽生氣，“你到底說不說，你不說我給憬淮打電話了。”
咯吱一聲，門鎖打開，下一秒，秦憬淮開門走了進來。
秦媽媽立刻走過去問秦憬淮，“兒子，是不是你爺爺說了什麽，希然不高興才走的？”
秦憬淮看了一眼秦爸爸，沒有接話，“媽，飯好了嗎？”秦憬淮走到桌前，拉過凳子，準備吃飯。
“吃什麽吃，我問你話呢？”秦媽媽把筷子拿開，“你不說實話不許吃。”秦媽媽把筷子放到旁邊，氣鼓鼓地說，“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到，你爺爺那麽心疼恣妍，現在恣妍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心裏不痛快，想找人出氣。你和你爸都是他的血脈，他舍不得也正常。可是希然做錯什麽呢，好端端地拿人家當受氣桶，真是不應該。”
“你說你，也不知道說你爸。”
“行了。我去給我爸送飯。”秦爸爸端上粥和菜去了二樓。
秦憬淮低頭吃飯，不管秦媽媽說什麽都不吭聲，吃完飯。秦憬淮去了二樓。秦爸爸下來吃飯。
“你這個兒子，跟你可真是一模一樣的木頭。你爸把人氣走了，他不說把人哄回來，還像個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也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她該不會以為，希然喜歡她，她就可以這麽無視人家姑娘的感受吧。”
“別胡說。他沒有。”
“你怎麽知道她沒有。剛才我說了那麽多，他可一個字也沒有說。”秦媽媽心疼沈希然，“你都不知道那丫頭多可憐。小小年紀，家裏發生這麽大的變故，硬是自己一個人扛下來了。本以為家裏出事，還能依靠親戚。誰知道，親戚不幫忙，還添亂。”
“哎，你知道希然為什麽這麽不喜歡她外婆嗎？那是因為，他們家出事的時候，她外婆帶人過去非但沒有幫忙，反而把他們家的存折給拿了。還把他們家所有的錢都給了兩個舅舅。弄得希然借錢給爸媽辦喪事。”
這件事情秦爸爸確實不知道。聽到秦媽媽說的這些，秦爸爸驚訝不已，“不是吧。”天底下，沒有這麽絕情的親人吧。
就算沈希然不是親生的，那沈希然的媽媽可是老太太親生的啊。這麽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就不怕晚上做噩夢？
“希然親口說的，還能是假的？”秦媽媽替沈希然生氣，“怪不得她那麽生氣，換了我，我會比他更生氣。”
“這孩子，不容易，幸好遇到了咱們家憬淮，要不然，這日子過得得多艱難。”
“恩。”這倒是實話。
秦媽媽不滿的瞪了秦爸爸一眼，“你光知道恩啊。聽了故事，不知道去做點什麽？”
“做什麽？”秦爸爸不知道秦媽媽的意思。
“你……”秦媽媽怒其不爭，“就你這德性，當年我也不知道怎麽看上你的。行了，我不指望你了，我自己上樓和兒子說去。這麽好的兒媳婦，可千萬別跑了。”
秦媽媽放下碗筷站起身。
“你別去。”秦爸爸想起什麽，趕緊拉住秦媽媽，“咱爸還在氣頭上，你現在過去和憬淮說這些，要是讓老爺子聽見，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什麽意思？”
秦爸爸本來不想和秦媽媽說這件事情的，但是見不說，就瞞不過去，幹脆實話實說。
“咱爸說了，以後都不讓希然登家裏的門，還讓憬淮和她分開。”見秦媽媽生氣，秦爸爸趕緊說，“老爺子這不是在氣頭上嗎？你也別著急，憬淮又不傻，她看沈希然跟看命根子一樣，肯定不會真分手的。但是咱們以後在家裏，可能就要注意一點了，比如，不能當著我爸的麵提希然的事情。”
秦媽媽就知道這裏麵有貓膩，可是她想著，老爺子再過分，頂多是說幾句過分的話，她怎麽都沒想到，老爺子這一次這麽能做。居然還想為了秦恣妍，攢和憬淮和希然分手。
“胡鬧。我兒子這麽多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喜歡的女孩子，我千方百計，想盡各種辦法的想護著咱們兒子，你倒好，不但不幫忙，還和你爸合起夥來欺負人家。我都和你說了，希然不容易，你們怎麽還能這麽欺負人。”
秦媽媽終於知道為什麽剛才沈希然眼眶那麽紅了。
“你們太欺負人了。”
“不是，我可沒欺負你的好兒媳婦，那是爸的意思。”秦爸爸覺得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楚，“哎呦，我怎麽和你解釋不清楚呢。就是……就是爸在氣頭上，這件事情咱們再等等。等老爺子氣消了，咱們再談這件事情不就好了？”
秦媽媽覺得秦爸爸可真是天真。
“你想的倒是好，那你問過希然小姨他們的意思嗎？他們這一次就是來說婚事的，現在我們不僅不說婚事了，還要和人家分手，如果這是你閨女，你還會讓你閨女繼續和這家人有來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