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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棒子,一甜棗

  “什麽?”周璿聽了,大吃一驚。相比之下,周至柔就鎮定多了。他柔聲地問道,“大姐姐,你可想清楚了?”


  “是的,我雖然昏昏沉沉,可也迷迷茫茫的想到自己未來的日子。大概也就類似這幾日了。”周瑾臉色雪白,雙眼無神,遙想當日未出閣時,那顧盼神飛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誰看了能不心生感慨呢?


  周璿按了下眼角,擦拭掉水光,有心勸慰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卻一句好聽話也不出來。


  “大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其實之前我就不大讚成這門婚事。胡家也就一個家世相當,除此之外,他胡錦一哪裏配得上大姐姐?而且我知道他這個人是變不好聊。”


  前世周瑾那樣費盡籌謀,管著一大屋子的鶯鶯燕燕,自己主持中饋不放手權利,也就是最好的下場。還談什麽夫妻情分?相看兩厭罷了。


  這輩子能提早認清胡錦一的真麵目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周至柔徐徐的道,“這不是急在一時能解決的,大姐姐,你要有心理準備。或是三年或是五載,我早晚要救你出這火坑。你別的且不用想,隻管安心養好身體。身體好了,才能以圖將來。否則我費盡大力氣救你出去,又有什麽意義?”


  周瑾聽了,安心點點頭,“我明白的。”


  明明半點胃口沒有,他她也強撐著自己多吃。明明一點睡意也沒有,她也強迫著自己入睡。周瑾默默的想,她一定要好起來,一定會好起來的。


  安慰過了大姐姐周瑾,周璿和周至柔兩人出來,談起剛剛的敏感話題,周璿眉頭緊皺,“大伯父和大伯母是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別看周策對養在娘家的妹妹外甥外甥女都十分要友好,可是換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倒不一定了。


  周瑾一直是他的驕傲,胡家也是他相看多年才選中的姑婿,出嫁才兩年不到就和離回家,打的是誰的臉?


  周策是萬萬不願意一口看人不清的黑鍋砸在自己頭頂上的。


  自私嗎?也不能全這樣認為。隻能人老了之後,越發不能承認錯誤了。年輕人吃點苦又怎麽滴,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而大伯母安氏,就更不用提了。疼女兒是真心的疼,但她從來不知道。女兒周瑾真正想要的是什麽?母女兩個隔閡非常之深,互相不能理解及體諒。若是真的合理,隻怕就要家裏鬥個不停了。


  “我都知道大姐姐現在這樣的身份回到周家,隻怕先給她難堪的就是她的親生父母。倒是其他幾個房頭的嬸嬸,反而會同情比較多。”


  這也算一個奇怪的現象吧。人們對於親近的人反而更容易苛求。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一口答應了呢?”周璿憂心忡忡。


  “不答應,按大姐姐悲觀失望的心緒,我怕她想不開。”


  “怎麽會……”周璿了一半,也不敢繼續了。往常周瑾是多麽驕傲的啊,可這次生產,把個驕之女的自尊往地上砸了個稀巴爛。身上一層痛,精神上一層痛,雙麵夾擊,誰知道周瑾現在心裏有多麽的痛苦?

  “總之我雖然讚同,但是這樣欺騙也不是長久之計。”


  “放心吧,日子還長著呢。我早晚有辦法,讓大姐姐稱心如意。”周至柔誌在必得。


  就心理素質而言,周至柔算是極好了。他吩咐自己手下的侍衛暗中跟蹤大姐夫胡錦一,然後找機會把人家的雙腿給打折了。自己還名正言順地住在胡家大宅裏,吃的人家廚房準備的精美菜肴,絲毫沒有心虛和恐懼。


  胡思一氣的還曾經想在廚房裏下點手腳,毒藥不能用,弄點瀉藥什麽的,也能出口氣。


  結果又被罵了一頓,“雕蟲技,除了惹人恥笑,還能怎樣?”


  那瀉藥最多讓人腹瀉個兩三罷了。又不傷筋,又不動骨。反而會讓死丫頭心底裏嘲笑,黔驢技窮。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丫頭,死皮白賴的混在家裏,暗中譏諷我們嗎?”


  “莫急,她現在住在大宅裏,我們不能動手腳,免得讓人誤會我們連親家都照顧不周。她總有要離開那一,到時候風大了,水急了,船翻了,就是他自己命不好,八字不利,可和我們胡家扯不上半點關係!”


  胡思一一聽,對呀,這才能讓那丫頭知道得罪胡家的下場。不然他還以為自己無法無,不用承受任何後果呢。


  這計劃聽起來完美無缺。胡家管著通州,手底下養了一大批水手,至於船更是不知多少。悄無聲息的在船底板上做點手腳,再容易不過了。等船隻翻了,打撈都打撈不起來,到時候別人想查,也查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麽。可以把自己洗得清清白白,一點關聯也沒櫻

  不過計劃沒有變化快。兄弟兩個的才剛剛籌謀定計,他們的父親就把兩人叫到書房裏,嚴厲叮囑,要他們護送周家姐妹安全抵達京城。


  中途不能出了一丁點岔子。


  胡家兄弟還沒承受過這麽奇恥大辱呢,明明知道那死丫頭就是害他們兄弟的凶手,不僅不能報仇,還要把仇家安全護送到京城。


  “爹,這是為什麽啊?”


  為什麽?周至柔既然敢在胡家的地盤上把人家兒子打的半死不活,當然是有後招了。


  她拿出自己父親寫的書信,表示這是來之前周慶書親手交給她的。之前因為大姐姐周瑾難產,生死難料,急急慌慌的,把信的事情給忘記了。現在大部分事情都料理清楚了,才仿佛想起有一件事沒有辦。


  胡漢屏又不傻,自然聽出這番話的言外之意。姐妹兩個剛到通州,見自己長姐所受的慢怠,根本就不想把信拿出來。後來一時衝動打了錦一,為了贖罪才想起這封信。


  信的內容倒也沒什麽。就是周慶書向親家表達了一番問候,然後提起五城兵馬指揮使年紀老慢,要退了,有一個空缺。之前一直惦記著想親家進京,但那些沒有實權的職位,料想也看不上,就沒提。現在機會難得。問胡漢屏想不想?

  怎麽可能不想?


  胡家遠離京城中樞已經很久了。做夢都想調回京城。現在別還有一個善好的實權職位,就是普通的平調,他也願意呀。


  “爹,她這是故意的。這死丫頭的話怎麽能當真呢?萬一她隻是消遣我們家?”


  胡漢屏歎口氣,拿出信件。


  “這是探花郎周慶書的親筆信,他的書法名揚下。這字體你們認一認。”


  胡為一接過,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隨後就沉默不語。


  半響才道,“落款是一個月前。也許這職位早就許了別人。”


  “五城兵馬指揮使這樣的實質部官,哪有是那麽容易的退?從放出風聲到最後離開,弄個一兩年也不足為奇。現在關鍵是周家有意調動我們胡家入京,去還是不去?我老了,還能威風幾?胡佳的未來還要靠你們。”


  “你們兄弟倆合計合計,是出一口氣重要呢,還是帶著我們胡家老回京重要?”


  這……


  胡為一和胡思一思量了很久。最後覺得自己太真,兩者衝突嗎?他們完全可以先回京,然後再想辦法報複今日之恥啊!


  看在這封信中傳達的周家對胡家的新近提攜之意,船隻就暫時不刨底板了吧。


  周至柔對自己命從鬼門關上走一圈似乎毫無察覺。每日裏繼續笑盈盈的去看大姐姐周瑾,此外就看外甥女。


  這個女孩真是可惜了。


  大姐姐一心想要和離,但是怎麽可能把女兒帶出胡家呢?胡家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與其將來拉扯的撕心裂肺,周瑾選擇現在就視而不見,漠不關心。


  站在外甥女的立場,會覺得周瑾實在冷漠無情。可站在周瑾的立場,又會覺得為了孩子搭上自己的人生,一輩子都不會不痛快。


  隻能,如果早知道會成為怨偶,不如當時不要在一起。


  周至柔在通州待了整整兩個月。胡家的人隻知道她有空就會去看望周瑾,姐妹之間很是情深。卻不知道她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居然籌辦了一家孤兒院。開了一家書社,和兩家脂粉鋪子,和五家餐館。


  而且有兩家餐館就在胡家附近,一個就知州府衙門旁邊,以後胡家大有什麽事情想要瞞過他的耳目可就難了。


  按這麽大的動靜,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可通州就是一個商路水冷路特別發達的地方,管理卷宗的衙門每都有人排著隊等著過戶。周至柔底下的人辦事爽利,一看就是做生意的,也沒人懷疑他們從京城過來不是做生意,而是為了圖謀其他。


  至於孤兒院,更是做善事了。胡家大老遠胡漢屏聽,還以為這是為了博取名聲,反正與他無害,自然也不會阻止。


  就這麽的周至柔,來了通州一趟,溫柔的把觸角伸了過來。


  返京的路上平靜無波,胡家兄弟很是安靜,盡心盡力盡到了保鏢的責任。


  抵達京師之後,氣得險些要發狂。因為大街巷已經開始流傳了一些話本子。的就是某家封疆大吏,苛待兒媳。本來結親就是為了讓親家出力調回京城,結果這親家不給力,清貴的讀書人家,不願意以權謀私。

  然後這家就盡出幺蛾子了。什麽大冷不給兒媳婦好臉色看,硬逼著她學孝悌之婦伺候一家老,明明家裏很有錢,卻不用針線上的繡娘,Fear這兒媳婦親自動手。


  種種挫磨兒媳婦的招數,都是那種很惡心的,又叫人吐不出來的惡意。這些就也罷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除了忍耐還能怎樣?


  沒想到後期變本加厲。明明知道這兒媳婦懷孕了,胎像不好,卻不給叫穩婆。娘家人知道了,實在忍不住親自帶著穩婆過去。


  對了,這個穩婆就是京城著名的吳神婆。


  萬萬沒想到這封疆大吏的人家,罵人家吳神婆是三姑六婆,亂家根本,不許她進門兒。


  如果這話本子隻是虛假的,博人一笑的也就罷了。誰會跟一個寫話本子的文人墨客計較呢。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吳神婆真有其人。


  並且這個婆子的名聲還大得不得了。京城的百姓人人都知道。


  有好奇的人追問過去,“神婆,你真的去一戶大戶人家,被人給擋在門外了?”


  吳神婆就搖頭擺手,露出一個不可不可問的表情。


  這下大夥都知道了,確有其事!

  那麽這戶人家是誰呢?哪個封疆大吏這樣牛掰啊?你在位高權重,礙到底下人什麽事?再,不能什麽都樣樣都強吧,生孩子找個穩婆,又怎麽了?

  雖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位封疆大吏是誰,不妨礙大家夥吐槽,暗罵當官的真是會逞能,有本事以後家裏生孩子都不要穩婆上門啊?

  胡家兄弟氣的不行,又一次聽時,就沒忍住,“道聽途!胡言亂語!”


  旁人聽了就很奇怪,又沒罵你,你生什麽氣啊?京城人民是聰慧的,亦是狡猾的,三言兩語問出胡家兄弟的身份,遙想那位未露出身份的“封疆大吏”,頓時,一切真相大白了!


  憤怒的胡思一恨不能衝進周家,抓到周至柔一刀殺了。節骨眼上,他父親來信了。


  胡漢屏被召喚進京。他在京的人脈故友一個個聯係他,雖然沒有明,但從隻言片語中也能猜到,他要高升了!而且升的職位,很有可能就是周家許諾的五城兵馬指揮使,負責京畿重地的安危!

  通州雖然豪富,可是怎麽不得了京畿重地的實權官呢?


  胡漢屏高忻不得了,席忙寫信給兒子,叫他們兩個別急著回通州了,趕緊買宅子置莊子要緊!


  這……


  胡家兄弟氣的咬牙,心頭窩火,“哥,這個仇,就不報了?”


  “當然要報!人家把我們當玩偶戲弄,不報了這個仇,我咋等還能被缺做人看嗎?”


  “可是父親的意思,調回京城還需要念周家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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