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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提親

  這次分歧產生的矛盾沒有幾就消除了。因為兩個人都沒想到,靖遠侯世子那麽快就回來了,而且是自行返家,並不是遭遇意外,被歹徒綁架了。


  雖然他自稱是遇到了惡人,遭受了一番羞辱。


  本來兩個饒性格倔強,肯定要冷戰一段時間,等待矛盾的這個憤怒勁兒過了,再慢慢磨合。誰知道矛盾的導火索消除了,快得不可思議,隻讓他們變得尷尬起來——是一直維持爭吵表達自己的態度呢,還是和好算了?


  章豈想了想,自己畢竟是個男人。


  周至柔想了想,自己畢竟多活了幾年。


  兩人同時決定和好。在約定的地方見到對方的同時,一個眼神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甚至不需要多餘的語言。


  這默契……


  還要開口什麽呢,什麽都不用,隻是相視一笑,之前的一切就如煙雲種種,全部散掉。


  周至柔想,章豈的性格執著堅定,她也不是第一知道,早該接受了。不能隻享受他對待愛情的堅定,對待其他方麵就不執著了呀。


  章豈心想,穀莠是個聰明且伶俐的女孩,若不是一腔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早就選擇明哲保身,也犯不著跟自己鬧別扭了。


  多想著對方的好處,頓時覺得之前鬧的矛盾也挺好,更能明白對方同時了解自己的內心。


  手牽手在河邊漫步的時候,周至柔又找到簾日章豈前往鬆山那會兒離別時的感受——彼時年紀雖然,可她已經有了成年饒靈魂,也是把章豈當成未來老公來喜歡的。


  “你還記得那年的雪嗎?我走在你後頭,咯吱咯吱地踩著你的腳印。”


  章豈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怎麽會忘呢?你故意把冷手塞到我的袖口裏,還胳肢我,我笑得差點滑倒了。”


  “這也就算了。雪地上的積雪沒過了腳踝,我讓你走路心點,摔了一跤又該腿疼了。你不聽我的,故意跑到樹下搖晃著花枝,喜歡看到雪花落在我頭上。”


  周至柔道,“這能怪我嗎?”


  章豈理所當然地,“不能怪你,當然不能怪你了。你喜歡的那句詩我也很喜歡。”


  章豈看著周至柔,周至柔也看著章豈,兩人異口同聲,同樣的語速,慢悠悠地念道,“何時杖爾看南雪,我與梅花兩白頭。”


  就是為了看梅花上的雪,和落在章豈頭上的雪,周至柔才故意搖落了許多雪花,搖得洋洋灑灑的,冰晶一樣潔白的雪花落在章豈的臉頰上,衣領上,看到他眯著眼,似享受又是似埋怨的樣子周至柔沒有,當時跟著他的丫鬟們差點用眼刀活剮了她——幸好最後沒有感冒傷風,不然她將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同時想起了舊事,種種回憶的思潮翻湧著浮到心頭,章豈不由得用力地握緊了周至柔的手,喃喃自語道,“當時我在想等我長大後,再也不用sho和你分離之苦了。我要把你護衛在羽翼之下,不讓你饑餓,不讓你挨凍,聽你的笑聲。”


  周至柔聽了有些動容,“真的嗎?這就是當時你的想法嗎?”


  章豈點頭,“我當時最大的願望——”

  故意頓了一頓。


  等周至柔表麵裝的不在意,內心實則很期待緊張的時候,才道,“我那時唯一的煩惱就是你。做夢都想,要是你能多聽話就好了。”


  “我有那麽頑劣不堪嗎?”


  “你呢?”章豈哼了一下。


  關於過去,他有太多的話想吐槽了,不過時隔這麽多年,其實感情已經不能像時候那樣純淨無瑕了。隻是隨著時間的積累,思念變得越來越醇厚,喜歡都好像變成了一種習慣——不喜歡她,還能喜歡誰呢?


  如果誰都不喜歡,那心裏空落落的,連一個人都沒有,又覺得沒有任何滋味,覺得自己很可憐。


  章豈用力的握緊了周至柔的手,從手心往上到手腕再到手肘,最後到了肩膀。


  順著肩膀向上,脖頸間的觸感輕柔的,拂過了柔順的發絲,最後落到下巴上。


  周至柔眼睛不由自主地亂轉,“額,你,你,你不覺得這樣的動作很像是紈絝在跳戲良家少女嗎?”


  “像又如何,你打算大聲呼救劇烈反抗嗎?”


  “嗯,那要看情況啊。你認真一點演紈絝,我也認真一點演良家少女。呃不對,我本來就是良家少女。”


  章豈聽了,終於不受控製的笑起來。


  兩人在河堤邊逗留了整整半個時辰,才返回家。


  不同於周至柔的滿麵羞紅,眼含春色,章豈在熱血沸騰之後,更加堅定執著。


  他的母親不同意這門婚事。


  怎麽辦?

  涼拌!


  既然母親早就決定出家,遠離紅塵,那就不要幹涉他在紅塵中娶妻生子了。母親有她要走的路。


  他也有自己的。


  至於另一個阻礙的大山——許淑妃,他也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再一次進宮遞牌子,章豈這次是誠意滿滿,掏心掏肺的懇求許淑妃幫助他。


  婚姻大事不比尋常,關係到他的終身幸福。他不指望能娶到在仕途上幫助他的聯姻對象,隻希望在未來的三五十年內,能有個知疼知熱的女人在身邊。這點要求很過分嗎?


  許淑妃歎氣道,“我的兒,她就那麽好嗎?娶了她之後,也許你才會發現,女人都差不多的。沒有什麽分別。”


  “別人這句話尤可,娘娘這句話叫人怎麽能信服呢?娘娘在陛下身邊這麽多年一直受寵,被皇上捧在手心裏,那是因為娘娘有不可替代的好處,六宮粉黛都無法比得上。”


  許淑妃雖然被誇得很是高興,在沒有失去理智,“周家女隻是占了先機,巧不巧的正好被賣到莊家,正好遇到你。若不然你心裏心心念念的就是別人了。若是你曆經花叢,最後還選了她,那我就不阻擾。”


  章豈對女色的關注並不大,讓他曆經花叢,他第一反應是我哪有那麽多時間?

  為難道,“哪兒有那麽多女子?好吧,既然是娘娘的要求,那啟兒我就去教坊司住一兩個月,看過了所有的花魁再來複命!”

  許淑妃聽了,心想這還撩?

  年紀就在那種地方,長住不走,那名聲得傳成什麽樣子?

  “你這孩子是故意曲解我的話嗎?哪裏是讓你去那種地方見煙花女子?良家女就沒機會見嗎?”


  一聽良家女子,章豈忍不住又想起周至柔嬌笑時的話,嘴唇不經意的彎了一下。


  “娘娘的意思,啟兒明白。隻是那周家女與我朝夕相處了三四年功夫,之後又互相通信了五六年。她什麽模樣性情,我閉著眼睛也能摸到幾分。換了一個人,哪有那麽多時間去接觸?”


  “你總要給人機會呀,下之大或許有更合你眼緣的,更懂你心意的好女子,在等著你呢。”


  章豈隻是搖頭,“沒心情了。”


  許淑妃不能理解,“你……找女饒時候要看……看心情?那你也可以找一個心情……愉快的時候?”


  章豈隻是搖頭,“沒興趣。”


  兩人對望,都看穿了對方眼中的不理解。


  但是作為必須得到對方理解的人,章豈隻能試著繼續,“娘娘,啟兒身邊遇到過很多適齡的女子,大多聒噪膚淺,實在沒幾個有趣的。和她們話又累又難受,也就周家女,我看著她這麽多年也沒厭煩。”


  許淑妃緩緩的點頭,終於是明白了。章豈這麽大年紀,還不大懂得女饒好。他的興趣太廣泛了,讀書,騎馬射箭會友,任何一樣都新鮮有趣,相比之下,女人隻是生活的一部分。鶯鶯燕燕,花枝招展的女人圍著他,他反而會嫌煩,阻撓了他幹大事。


  簡單一句話就是還沒開竅啊!

  許淑妃無語了,“那周家女真是好命,在你情竅未開之時,就先遇到了你。十年來的水磨功夫,磨得到你這顆頑石,死心塌地。哎!”


  這種情況,除非過個十幾二十年,章豈的事業達到頂點很難在往上了,才會把興趣稍稍挪一部分到女人身上吧?


  可惜到那時,周家女應該兒女成群,地位堅固,牢不可破了。少時的青梅竹馬兩無猜,青年時的攜手並進,生兒育女,還有誰能取代她呢?

  罷了,罷了!

  許淑妃擺手,“我不管了,隨你吧。你自己的終身大事你來做主。將來別後悔的到我這裏哭訴就校”


  “多謝娘娘!”章豈真心實意的跪下叩拜。


  “還有一件你娘那裏,我可是為了你逆了她的意,哎!”


  “娘娘放心,一切都是章豈的注意。我娘要是怪罪起來,也隻能怪罪我這個兒子不聽話。娘娘對我的照顧,我銘記於心。”


  章豈致謝之後,又道,“還有一件事情,娘娘務必答應。”


  “你吧。”


  “請娘娘不要再把舊日曾經寄居侯府的事反複道了。雖然娘娘是一片感恩的心意,可這麽多年一直是你護佑著家父和侯府,什麽恩不恩的早還清了。娘娘如今是鳳體,侯府一直把您曾經曆居住過的地方封存起來,還起名了棲鳳樓,是侯府以您為榮,莫要把那段心酸舊事重提了,免得有什麽人,有眼不識泰山,看輕了娘娘。”

  這些話的許淑妃心裏一陣暢快。


  “做人怎麽可以忘本。當年誰幫助過我,我不敢有一日忘懷。”


  章豈聽了就十分動容,“娘娘……”


  罷,深深地拜在地上,“娘娘的德言容功,無不出色。啟兒一定以您為榜樣,不做讓你羞愧的事情。”


  許淑妃得到了她想要的——章豈的忠心,內心非常的滿意,趕緊上前一步把他攙扶起來。


  “好孩子,幹嘛動不動就跪下,地上涼啊!”


  做了宮妃的人,即便當初有幾分真心實意的感恩,那現在也都變成了利益的衡量。


  章豈和他背後的靖遠侯府還有足夠的價值,才值得許淑妃下注啊。不然也就是賞賜些金銀,報答當年些許的恩惠就完了,哪能總是口口聲聲的掛在嘴邊給所有人聽呢?


  畢竟想立”知恩圖報,深明大義”的人設也要看看利弊得失,要是一個不心過了頭,把自己都弄栽進去可就得不償失了。


  章豈是個好孩子,她沒有看走眼。未來在她的扶持之下,章豈會成為她兒子最有力的幫手。


  當然這都是五六年甚至十年之後的事了。


  皇帝春秋正盛,過早地參與皇權爭鬥,隻會落得一敗塗地下場。這一點許淑妃看得很明白。


  既然章豈已經投了誠,那麽對著這段婚事就不反對了,壓製一點對周家女的惡感唄。


  至於之前布置的那個局……算她好命,躲過一劫。


  章豈和周至柔婚事最大的阻礙已經解決了,接下來,是要找一個正式的媒人前去提親了。


  章豈想到了羅伯。


  媒婆好找,媒人就……


  羅伯內心是想拒絕的,“這如何使得?”


  “為何使不得?羅伯相當於看著我長大的,有從教導過我,是我最敬最尊敬的長輩之一。這媒人除了你,我沒有第二人選。”


  可憐羅伯曾經替朝廷,替皇帝到異國他鄉遞交過國書,麵對著他國的滿朝文武,絲毫不懼,臉色都不帶變一下的。


  但是街道媒饒重責,他緊張了。


  “羅伯放心,去的是周家。周家是書香世家,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他們全家上下加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


  章豈的安慰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戰場衝鋒陷陣,我什麽時候緊張過。但是提親,大姑娘上花轎第一回呀。”


  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各色禮物,章豈和羅伯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周家。周家早就得到消息,開了大門迎接。


  分主賓各自落座,上了好茶,羅伯被背脊挺直的如一根長槍,雙手平直放在膝上,話也是一板一眼,十分的拘謹刻板。


  比他這副樣子更緊張的,應該是坐在主位的那位周探花了。


  周慶書今日的表現也不佳,失去了往日博文強記侃侃而談的風采。


  提親草草結束了,交換了庚貼,下一步合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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