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馬戲開場
在白貓財主的交代里，那個購買B級貓巫面具的斯坦尼自稱是虛境馬戲團。
陸澄在突然調查里，沒有抓到可以讀取更多斯坦尼情報的靈光物。
分配完隊友的任務，陸澄重新思考斯坦尼的目的和他本人，以及他團隊的實力。
「斯坦尼的目的是什麼？」
陸澄隱隱想到「河洛省摘星村」的巫王城墟，連遠在泰西的雷文家的女兒都聞風而動。
但是，他又覺得未必如此，也可能是時間的巧合
——並不是所有調查員來遠東都像斯旺·雷文那樣是考古探險。
只求獨霸幻海的培理不會動心；只求武道的古拜誕也不會動心；有他事要忙的陸澄雖然動心，但分身乏術。
算了，等直面斯坦尼時，自有答案。
然後，是斯坦尼的實力。
——在調查員里，像陸澄過去失憶一年，實力低微卻掌握大量靈光物的情況實屬罕見。
這個斯坦尼有購買貓巫面具的大量靈光貨幣活錢；
有承受貓巫面具的把握——非白帝系使用此物必遭反噬；
還有闖到幻海的膽氣——即便斯坦尼不知道如今陸澄掌控著幻海的所有靈脈，單是從過時的消息，斯坦尼也該知道這裡有過培理這個不遜收藏家的老魔頭。
斯坦尼的實力和掌握靈光物資源也應該在A級。
而像曾經陸澄這樣可以模仿其他所有職業，選擇一人獨行的A級商人也是調查員圈子的特例。
從培理，到林洋，到古拜誕、尚雲鵬和徐述之，他們這些A級的實力有高低，但都無法一個人應付所有類型的異常事件，都需要幫手。
斯坦尼應該還有補足他短板的同黨。並且，這些補足短板的同黨里至少該有一個B級。
一個調查員的明面身份和他的實際調查員職業往往存在聯繫，明面身份的專家級知識是調查員禁忌知識的基礎。
這個馬戲團以斯坦尼本人命名，陸澄已經看到了兩側女巫的鋪子和馴獸師的籠子。他的同黨有一個是獵人，另一個玩塔羅牌和水晶球的女巫，可能是刀筆也可能是巫師。
不知道斯坦尼這個老闆的明面身份是雜技演員還是魔術師？——雜技演員就對應「遊俠」，魔術師就對應「樂師」。
——斯坦尼本人如果能夠承受貓巫面具，他必定是A級精神系，那麼是「樂師」的可能更大，多半掌握了樂師的進階技藝「戲法」。
以上，是陸澄初步調查之後的分析。到了真正的對決他會修正，但現在他取回貓巫面具的預案根據以上初步調查的分析制定：
——如今陸澄掌握著白煙羅，更掌握著超出泰西調查員想象力邊際的舊唐飛劍，雖然未必能抗衡真正的A級暴力系，但可以直接單挑非暴力系的斯坦尼，繞開與精神系詭譎叵測的能力糾纏，突施暗算。
——和未知實力A級的抗衡，現在不掛神職的2B級商人陸澄還要全神貫注。
——斯坦尼的同黨由易安帶著兩個徒弟引開。
——如果順利，他會在解決斯坦尼的問題之後，立刻回援易安三人。
——陸澄的黑貓和白貓是在兩邊機動，平衡局面的砝碼。
——最壞的局勢，還有小王的鬼車可以突圍，返回幻海神靈轄地的陸澄無人可敵。
陸澄計劃完畢，又檢查了一番遊樂場外圍的度假村，仍然沒有結果。
他回到遊樂場廢品區白貓財主的貨郎擔的內部，撿傢具廳的沙發睡下，就潛伏在斯坦尼馬戲團的底下。四層百貨商店大的空間里囤滿了半年的飲食，當世界大戰的避難所都夠了。
二天之後，戰後第十六年的八月下旬某周六，東郊米奇鼠遊樂場。
「夏日風暴」如其名字，果然人山人海——有度假村裡的遊客，當日城區趕來的遊客。
小王守在遊樂場外隱形的鬼車裡，易安帶著婷婷和周綿在上午就憑票入場，玩了一個白天的摩天輪和雲霄飛車，夜幕終於降臨，斯坦尼馬戲團快開場表演了。
他們通過眾多遊走在遊樂場的貓眷和陸澄保持著精神聯繫。
此時的陸澄三成貓眷化，白煙羅罩身，彷彿幽靈，遊盪在馬戲團的前台和後台。
——之前兩天來馬戲團演出位進出搬運道具的都是雇傭工，無人知曉斯坦尼本人和他的超凡能力同黨的底細和藏身之地。
——到了今天下午，陸澄才看到馬戲團演員進入後台。
這個劇團不大。
連斯坦尼在內，演員一共十二人。九個是雜技演員兼魔術表演的托，塗上了小丑的白面。戲還沒開演，滿遊樂場給孩子們送汽球。
婷婷也拿了兩隻小丑的氣球，檢查后沒有異樣。
——在後台，陸澄先是看到了「女巫」。
——這是一個三十歲不到的白化病泰西女人，在後台厚塗之後看不出來，她身上掛著無數丁零噹啷的廉價首飾和口袋，言語瘋瘋癲癲，不時呢喃一些古怪音節，小演員們管她叫「拉維妮婭」小姐。
她的靈光物是二十二張塔羅套牌，分開來每張是C級，合起來是B級。
但牌的用法，舊唐傳承的陸澄不清楚。
——然後是「馴獸師」，小演員們管他叫「湯鍋」先生。
湯鍋先生是一個四十不到，高瘦強壯，一臉肅殺的男人，蓄著兩撇上翹的鬍子，戴一頂圓筒狀的紅色氈帽——這是突厥人的服飾。
突厥人在一千五百年居舊唐之北草原，後為唐人所逐，遠躥西方復國，與泰西比鄰而居。上一次世界大戰突厥帝國和馬克帝國結盟，對抗米旗國陣營，馬克帝國戰敗，突厥帝國也隨之滅亡，突厥人播散到全世界，竟然連幻海也有了。
陸澄看到了「湯鍋」先生的靈光物——一條用於「馴服」的B級三十萬泉長鞭，鞭到之處，本來那些籠子里企圖反抗的侏儒、毛人都彷彿被洗了腦，變得像木偶那樣唯命是從。
——他果然是一個至少B級的獵人。
——那麼，湯鍋的老闆斯坦尼有九成可能是A級。
——終於，陸澄見識了眾人簇擁的馬戲團老闆的真面目。
斯坦尼既沒有戴白貓口中的山羊面具，也沒有帶白貓交易過去的貓巫面具。
這是一個三十五歲，鬚眉毛髮皆剃凈的光頭男人，不知道流利掌握了多國語言，時而用羅剎語，時而用突厥語，甚至用唐語與來自世界各地的演員交流。
——斯坦尼的靈光物都在須臾不離身的道具箱子里。應該也是一個類似煉金戒指或者豹皮囊的儲物空間。希望貓巫面具在裡面。
白煙羅隱形的陸澄相隔五米，看著斯坦尼在後台上小丑妝，保持謹慎不敢靠近。
——這是他能夠在另外兩個同黨環繞下，接近斯坦尼的極限距離。再接近，精神系的靈覺一定會察覺陸澄的存在。
後台的鐘聲敲到了七點整，留聲機里詼諧的背景音樂忽然響起，外面煙火升起。
白化病女巫拉維妮婭已經去馬戲團帳篷口擺攤算命；
九個小丑翻著跟斗、推著火圈和獸籠子絡繹而出，馴獸師湯鍋也抄起鞭子，上前台表演。
後台只剩下獨自喝伏特加的小丑妝斯坦尼，還有陸澄。
——輪到他的隊友行動，把馴獸師和女巫引得更遠一點。
這個時候，陸澄的精神感知里響起了易安的通訊，
「親愛的，我看到，那個斯旺·雷文也來了，現在，她進入馬戲大帳篷了！」
——陸澄愕然了一會兒。
他切換到外面遊盪黑貓的視角
——這夜的斯旺·雷文換了更休閑的短衫，不見她的馬仔那個戰鬥機飛行員赫爾曼男爵，只有那個女僕阿加莎陪同，替斯旺·雷文捧著遊樂場的零食和一大袋子紀念玩偶，從米奇鼠到白雪公主和小矮人。
斯旺本人則抱著一個美人魚的玩偶遛躂進了馬戲場。
——當然，沃爾特的樂園是世界著名的遊樂場，帕拉多克斯國也沒有連鎖分店，斯旺在深入唐國探寶前，來這裡叨光也是可以理解。
陸澄只希望沒有那麼巧，這個泰西婆娘別在他和斯坦尼對決時橫插一腳搞事。
「照原計劃進行。」
陸澄心靈通訊道。
顧易安先接近那個算命攤的白化病女巫拉維妮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