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龍鳳舍利
「抱歉，冒昧地用衝鋒槍指著你們——請相信，這只是我為了保證談判順利，採取的自衛措施
——否則，我實在難以在兩個高桌候補級別的收藏家的目光之下，保持心靈的寧靜。」
手持衝鋒槍的利建侯走到距他們三十步之處，停下來——這是暴力系的拳腳與他的槍械射距的平衡點。
林洋思索,只有在開啟石門之後的短暫時間，調查小隊才出現過沒有游龍氣預警的空檔。
——利建侯不可能湊巧在這個空檔期出現。
——更可能是，利建侯早就藏匿起來反跟蹤白曄，順藤摸瓜跟著他們到了這裡。
——他有一種特別的藏匿方法，能夠不佔據空間，得以避開游龍氣的觸碰。
「沒想到作為匠人，你的潛行能力可以媲美A級遊俠。」林洋向利建侯道。
「是教會給予我的『【暗魔祝福】』,便利我在危險的東方完成使命。」利建侯道。
【暗魔祝福】——陸澄想，這也是勞倫斯在買賣城使用的光環能力，受「暗魔」祝福者能夠製造自身為圓點，可延展半徑達三米的圓「秘密」。
在「秘密」的範圍內，猶如進入了一個平行時空，不被圓外之人觀測——這一點，又和貨郎擔空間類似，「秘密」的半徑雖然比貨郎擔遠小，但勝在靈便機動。
「各位，請把那個懸浮在石蓮台上的三色舍利交給我——這就是我需要的報酬。」利建侯又道。
陸澄道，
「利神父，林洋和你都是官方的調查員，這件收容物落在她手裡，和落在你手裡有什麼區別？——都是要進官方收容所的。
我們感謝你花了這麼多年清理了地宮的機關——至於報酬，你該問調查員協會要。」
——天文社一旦成立，在南方的超凡圈子唐人就有了無可爭議的主導地位。任何在唐國南方發現的靈光物，即便調查員協會的泰西人也不敢伸手要,唐人可以「代管」的名義永遠保存在唐土。
利建侯笑了，
「陸先生,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如果我不出現,你們怕也要私吞三色舍利，哪會真正上交調查員協會呢？！
現在我是代表教會，和你們達成私下協議。我們把調查員協會扔一邊去。」
林洋則乾脆擺明了獨吞的堅決態度，
「三色舍利是唐人之物。容不得調查員協會插手，也容不得你們泰西教會插手。」
利建侯搖頭，
「不，這個三色舍利，只有『青帝部分』是你們唐人的，『赤帝』和『黑帝』部分理應屬於教會。
——青帝部分可以歸你們，但我要剩下的。」
「教會有歷史根據嗎？」
陸澄問。
——《靈光秘殿》的確記載「赤帝」和「黑帝」在唐土的勢力單薄，但並非是他有和利建侯分割捨利的誠意。
陸澄只是想聽聽利建侯研究了十六年的心得——為什麼竟然有三色舍利這種存在？三個截然不同的帝神舍利為什麼能融合一體，保持平衡？
「當然。
——你們想必知道，這裡是唐人的朱家太祖皇帝的陵墓，他曾經是『赤帝明尊』的信徒，和崇拜『長生天』的草原黃金家族是死敵。
——但在他驅逐黃金家族之後，『明教』整個兒從你們唐土消失了——像幾千年以前，你們唐人仍然祭祀『昊天上帝』,『青帝』的馬甲。
——那是因為,朱家太祖利用完『明尊』的力量之後,又轉投了『青帝』，親手把赤帝的『明教』從唐土徹底抹去。」
——這其實是利建侯從徐述之的神秘學研究得出的推論。陸澄聽來，也十分符合朱家太祖高深莫測，不但功臣，連神鬼都要吃光抹凈的鬥爭藝術。
不過，陸澄也不禁萌生了興趣——如此說，朱家太祖最初也不過是純粹赤帝舍利的持有者，他是如何擺脫赤帝舍利的控制，橫跳到另一個帝神陣營的？
——陸澄也不想去白帝司命殿報道，朱家太祖的逃脫方法應該很有參考價值。
「——那朱家太祖為什麼又要汲取『黑帝舍利』呢？」
他問利建侯道。
「這是五帝舍利的生克關係。
——朱家太祖從投靠他的儒門奇才「誠意伯」那裡獲得了足夠份額的青帝舍利服食之後，由於『青帝生赤帝』的原則，青帝舍利非但沒有抑制赤帝舍利，反而促進了赤帝舍利的增殖。
——朱家太祖的赤帝眷族化更加深入，出現了怪物化的改變，徘徊在墜入虛境的臨界點。」
——唐國迄今傳承著朱家太祖的畫像，畫像的確有二種分歧的風格，一種是濃眉大眼忠厚可靠的長者之風；另一種畫像卻是整張臉扭曲如S形的怪物。
「又接受道教太和派『三瘋真人』的建議，太祖皇帝另外獲取了『黑帝舍利』。
——遵循『黑帝生青帝』和『黑帝克赤帝』的原則，黑帝舍利抑制了赤帝舍利的增殖，同時促進了青帝舍利徹底壓過赤帝舍利。
——從此，以青帝舍利為主導，三種舍利和諧地融為一體，太祖又恢復了人類的身份，再不受到任何神靈的挾制，以人類的身份完畢了天年。
——在太祖歸天之後，他就把『三色舍利』封印在這裡。」
——舊唐「太和派」崇拜的神靈是罕有「北極玄武大帝」，沒想到竟然是「黑帝」在人間的一個小馬甲。也怪不得「太和派」在朱家王朝時被推崇為道教第一大派，他們原來立下了把太祖皇帝從虛境拉回來的功勞。
——太祖皇帝把「三色舍利」留在這裡，看來是為了後人遠離虛境力量的誘惑；但他又沒有徹底將之沉埋，似乎也是為了保留應對虛境妖魔的終極手段。
——最終，三色舍利等來了陸澄和林洋兩個帝神行走。
陸澄的心頭陡然也產生了一個計劃，如果自己在白帝舍利之外獲得兩種足夠分量帝神舍利，是否也能夠永遠脫逃命運呢？
他不禁望向了林洋——姐姐也可以嘗試。
「那麼，你們可以把青帝之外的舍利切分給我了嗎？」
利建侯觀察陸澄和林洋的神色，似乎被自己說動了。
「利神父，你可以拿走『赤帝舍利』或者『黑帝舍利』的任一一種。
——我記得你們真光教會是一神教——既然你們只承認有一個神，『赤帝』和『黑帝』總不見得都是你們教會拜的神吧。」
陸澄道。
——白帝舍利和青帝舍利，陸澄和林洋身上多的是。
「赤帝」和「黑帝」陸澄本想全要，鑒於利建侯的情報，他可以送出一種。剩下一種，也夠他們研究使用了。
利建侯嘆息道，
「教會信奉的神的確只有一位，但我不知道是『赤帝明尊』，還是『黑帝暗魔』。我想全要，以便確認。」
「利神父，你來唐國做客，不能那麼貪婪。」
陸澄努嘴——要是研究不出來，難道利建侯還要伸手拿其他舍利嗎？
「利神父，如果見好就收，只拿一種帝神的舍利歸教會，我們就當從來沒有這件事，你還是唐國的客人，我們的客人。
如果要第二種帝神舍利，光憑嘴可不行了——請你自己來取，但如果拿不到，就到此為止吧。」
林洋抽出了【劫財陽刃】，游龍氣環繞三人一貓，擺出了作戰的架勢。
「如果我拿到了全部，你們也到此為止嗎？」
利建侯的手扣在衝鋒槍扳機上，道。
「上吧。」
不等陸澄搪塞，相距三十步，林洋先向利建侯劈出了一記火焰刀！——刀的火焰比衝鋒槍的子彈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