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清理地面
陸澄的天寶金匱總共十二把搖錢樹，一把仍舊埋伏在勞山的黑太歲神殿之中，消耗了三把，還有八把。他拔出了兩把巨槍，這就把巨龍蝦和黑太歲一擊斃命。結束這次調查，損耗的靈力都可以挖礦唐土靈脈重新補回。
「嚯！」
投擲向巨龍蝦的一槍直接把它機車般的軀殼從中斷開！
青銅槍只是縮小到了路燈杆子的大小，只耗去了小半靈光。那對蝦鉗的確是「擁劍者」的精華所在，失去了蝦鉗，連體戰甲的靈光量不過如此。
蝦的尾部抽搐擺動，逐漸停止；但那個蝦頭卻冒出了滾滾的煙塵，海老俊三居然沒有死透？
陸澄稍愣了一下，他的巨槍明明集中了蝦的心臟位置，怎麼還有氣？
「嚯！」
此時，陸澄卻來不及細想，虎翼一振，疾速飛馳向另一邊的福緣道長。
——無法迴避陸澄的巨槍，福緣道長的一臂擬態為蛸眷者的鞭手，從濱海大道捲起一個失神的島城市民作為擋槍的盾牌——這就是「與世無爭」的仙人嘴臉。
「拓！」
在青銅巨槍碰上島城市民之前，陸澄追上了投槍的速度，先一步握住自己投出的槍。
他的虎臂也不禁被自己投槍的動能震得微微發麻。
陸澄足踏在島城的濱海大道正中。
市民不是靈光物，但是他的青銅槍動能也夠把市民戳成肉糜了。
福緣道長奸笑不止，他擬態出更多蛸眷的鞭手，捲起更多的失神市民作為盾牌。
大道上的其他數百眷族有樣學樣，也把本來做活祭市民們紛紛舉為人盾——到了生死關頭，它們才知道人類的寶貴，唯有人類，哪怕意識模糊的人類也能保護怪物。
「別過來，過來就把他們殺了！」
福緣道長代表眷族們威脅道。
陸澄不過來，它們倒也不敢殺人質——濱海大道的人質比怪物還要少。不夠分人盾的怪物只能三三兩兩擠在一個人盾之後。
這裡的怪物唯有武道家海老俊三不屑使用人盾，從巨蝦頭裡分離出一塊蝦肉，化為人形的他從地面拔出陸澄那株縮小為路燈杆子的青銅槍，就地取材為自己的兵器，他不會唐國的槍法，但精通東瀛的「薙刀之術」，也是一個「薙刀達人」。
陸澄則把手中的青銅巨槍乾脆收起來，又翻開了《及時雨》，退出「沒羽箭」的技藝，給自己載入又兩個新技藝。兩個A級技藝，是人形的陸澄本體能載入的極限。
——一者是海洋獵人「混江龍」，陸澄隱隱覺得自己和這位獵人的技藝有緣分，這是一位在南洋叱吒風雲的老海盜和獵鯨者。
一旦載入，無數水產生物的弱點在陸澄的腦海里紛至沓來，他的眼神覷向濱海大道的數百眷族，除了處處核心的黑太歲，每個眷族的身子都不禁打起冷戰。
陸澄的眼裡它們彷彿都成了玻璃般通體透明的海鮮，核心要害無不畢現。
陸澄的目光逗留在同樣不自覺發顫的海老俊三身上，他的心裡稍稍遺憾——從小吃了那麼多年的蝦，才知道蝦的心臟其實是在蝦頭，那裡的學名叫「頭胸部」——否則，方才已經用青銅戳死了它。
——第二個A級技藝，就是「玉麒麟」的八卦掌。
亡羊補牢，時猶未晚。
「呼——」
白虎之軀的陸澄像風那樣掠過還沒反應過來的數百眷族，彷彿瞬移到了海老俊三的青銅槍尖口！
——現在，陸澄是用超越「玉麒麟」人仙之體的半神白虎之軀來施展「玉麒麟」獨步本球的武藝。
陸澄的其他兵器在修，他就彈開自己的白虎爪，迎向自己的槍！槍是他的骨頭，爪子也是他的角蛋白，強度相當。
哪怕在普通A級暴力系的眼中，海老俊三的槍尖也似萬點梨花，不知究竟會落在哪裡。
但在陸澄借用的武道之眼裡，這桿槍只是一桿死槍。
他的虎爪信手就握在了槍尖之下。
——這青銅槍在非商人職業的海老俊三手中，只是一把足夠堅硬的武器，抵消不了陸澄白虎爪的靈光。
順著青銅槍桿，陸澄一溜，滑入到海老卷三貼面前，他的另一隻虎爪攏緊，虎爪異金延展到一米，五片指甲如五柄異金棱刃橫著一削，把海老俊三的半個腦殼給橫削開來！
和滿城的眷族共享著「回春」之力，海老俊三即便丟了半個腦袋，還有行動的能力。但陸澄不會讓他再動第二次。
陸澄抓住青銅槍的虎爪發力一拎，青銅槍從海老的手中甩出，接在陸澄手裡，他用「玉麒麟」的槍法，以槍尖在海老俊三剩下的半個腦殼輕挑了兩下——
蝦的要害全在蝦頭，陸澄這兩挑，把海老俊三的腦子和心全挑了出去。
——A級武人，「擁劍者」海老俊三至此徹底死亡。
滿大街的眷族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福緣道長彷彿看到了，它卷著人質的觸手更加繃緊——
現在福緣道長擬態出了八個觸手，六個卷著人質，一個觸手握著白曄失陷的匕首，一個觸手垂在背後，渾身則綻放了眼睛，360°無死角地觀察陸澄的動向。
又是一道疾風，從海老俊三緩緩倒下的軀殼，向福緣道長馳過來。
數百道光點在福緣道長渾身的眼球里相繼生起、熄滅。
綿延一公里的濱海大道，數百眷族，怪均C級以上，隨著那光點的生起與熄滅，一個挨一個紛紛撲倒。
它們手上的人盾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被挾持的島城市民連絲毫的怪物血液都沒有濺到。
陸澄以「玉麒麟」的武道連挑出幾百槍，每一槍都把「混江龍」之眼洞察到的怪物要害挑出軀殼，予以摧毀。
——在所有怪物都有靈脈「回春」加持的情況下，或者把它們的軀殼像扔進數千度的鍊鋼爐焚滅那樣完全毀滅，或者每一擊都分離出核心。
在怪物挾持人質的情況下，陸澄做不到前者；但他足夠完成後者。
「毛都濕了。」
陸澄感慨，這是皮毛豐厚的獸類比較不方便的地方。
他舔了舔自己的掌心，只有肉墊這塊方便出汗。
如果不是有更加浩蕩的邪神意志在護佑著這些眷族不被陸澄的辟鬼眼神嚇傻，他本不想付出那麼多體力勞動。幸好，現在也沒耽誤多少時間。
現在，整條濱海大道到處都是巨大的蟹類、蝦類、魚類、貝殼類、頭足類生物軀殼，活著的怪物只剩下福緣道長一位，被挾持的人質還有六個。
「別過來……否則，我真的殺人了！」
福緣道長聲音發虛道。
陸澄挺槍，充耳不聞道長的威脅，硬是向這黑太歲邁上一步，兩者之間已經不足五米。
福緣猛地把觸手上的匕首刺向一位市民。
「嗤！」
陸澄的腰一挺，槍一前，瞬時延展三米，把黑太歲的觸手挑斷，槍上靈光並不和白曄的死亡匕首接觸，就把白曄的匕首挑飛，旋迴陸澄的手中。
玉麒麟四十年的槍法都活到了陸澄的身上。
他又點了六下，形成了一個圓。
「嗤。嗤。嗤。嗤。嗤。嗤。」
福緣道長的身上又是響起六響，抓住六個人質的六道觸手全被陸澄的槍尖點斷。
「你沒有盾牌了。」
陸澄道。
一公里殺怪數百，槍上一點靈光未損，全憑玉麒麟槍法和他的白虎力量達成。
但最後一步，就無法用槍精準摘取怪物核心了——黑太歲處處都是核心，非得整個兒蒸發不可。
「臨兵斗者皆數組前行！」
陸澄擺起了手印——「翻天印」。
——這一次，不用任何靈脈靈力，全憑陸澄自己本身的神力聚起一掌，擠壓向黑太歲！
「臨兵斗者皆數組前行！」
陸澄的對面，福緣道長也吼叫起來。
他的整個怪物軀殼又開始變形，也骨碌骨碌地化成了一枚可以握住汽車的黑色巨掌，巨掌捏著和陸澄一模一樣的法訣
——這並非是毒島光瑞那樣用「多聞」復刻陸澄的道術，而是福緣道長本身就會的道術。
陸澄的「翻天印」來自易安的道教茅山派正統傳承，福緣道長的「翻天印」也來自道教龍虎山的正統傳承——福緣可是受過正統符籙的道士，算起來，陸澄的翻天印只是陪嫁品。
福緣這一記翻天印握持的並不只有自身的生命能量，還握持著他分配到的島城靈脈靈力的配額——大部分的靈脈靈力要供應給召喚大袞神的儀式，但福緣道長獲得的配額仍然相當於凌波級靈脈一次循環的力量。
陸澄的臉上平靜如水，只是像注射針管那樣，把手上的青銅搖錢樹插入自己的脊柱——儲存靈光的青銅樹對於渾身銅臭的陸澄相當於靈力電池。
「轟！」
他的幻化鐵掌和福緣道長化成的黑色巨手碰在了一道，
絲毫的力量都沒有外溢到濱海大道內側的排排紅屋，只是把外側的海浪沖得飛卷，浸沒了長長的碼頭和停泊的輪船。
陸澄收掌，從自己的脊柱里拔出青銅搖錢樹——樹已經縮小成了樹苗，他收入天寶金匱。
同時，從白虎形態回復人形。
「福緣道長」，或者說那隻黑色巨掌，凝在空中一小會，然後墜下，像碎泥那樣裂開，枯萎，凋零。
陸澄走近去，眉頭微皺——本來還以為會剩下什麼永恆不滅的帝神級舍利，但是這些黑色物質一沾手，就化成了虛無。
他沿著黑手的碎塊，一路走到濱海大道的一個窨井蓋——福緣道長在拼掌前悄然分離出了一條觸手，提前遁入了下水道，那才是「黑太歲」的精華所聚。得意時以人為螻蟻，不妙時主動苟且為蟲，這位道長深明屍解仙的道理。
「『天文社』調查員陸澄，速到紅卍字會道院，我們從那裡的下水道下到虛境。」
此時，整個島城回蕩起循環播放的易安錄音。
這座城市已經不再飄揚A級樂師，教母香琴的催眠歌聲，全城解除了她的精神控制。
顯然，白曄和易安也解決了盤踞島城廣播公司的卍字會狂信徒。
斯旺的「維摩那」也向陸澄打燈語，島城的街面上已經沒有其他教徒——剩下的教徒應該全去下水道了。
「省島鐵路的工友，可以恢復鐵路通車，讓外部支援的警力進入；
本城的市長、警長，我們是唐人超凡機構『天文社』和『營造社』的調查員，已經清空了地面的怪物，即將進入剿滅地下的怪物的最後階段，地面的善後交由你們處理。」
廣播里，易安的錄音再度響起。
陸澄把從水野領事那邊拷問來的卍字會卧底名單移交他們，已經確認，狂信徒在市政廳和警局的卧底都已經暴露，隊伍純凈后的本城警察可以起到作用了。
陸澄的腳步從福緣道長遁形的窨井蓋移開——這就去卍字會的島城虛境找他們算總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