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陷害的堂妹(十五)
再鳳姐停了十餘,送了殯賈政守著老太太的孝,總在外書房那時清客相公漸漸的都辭去了,隻有個程日興還在那裏,時常陪著話兒提起“家運不好,一連人口死了好些,大老爺和珍大爺又在外頭,家計一難似一外頭東莊地畝也不知道怎麽樣,總不得了呀!“程日欣:“我在這裏好些年,也知道府上的人那一個不是肥己的一年一年都往他家裏拿,那自然府上是一年不夠一年了又添了大老爺珍大爺那邊兩處的費用,外頭又有些債務,前兒又破了好些財,要想衙門裏緝賊追贓是難事老世翁若要安頓家事,除非傳那些管事的來,派一個心腹的人各處去清查清查,該去的去,該留的留,有了虧空著在經手的身上賠補,這就有了數兒了那一座大的園子人家是不敢買的這裏頭的出息也不少,又不派人管了那年老世翁不在家,這些人就弄神弄鬼兒的,鬧的一個人不敢到園裏這都是家饒弊此時把下人查一查,好的使著,不好的便攆了,這才是道理。”賈政點頭道:“先生你所不知,不必下人,便是自己的侄兒也靠不住若要我查起來,那能一一親見親知況我又在服中,不能照管這些了我素來又兼不大理家,有的沒的,我還摸不著呢。”程日欣:“老世翁最是仁德的人,若在別家的,這樣的家計,就窮起來,十年五載還不怕,便向這些管家的要也就夠了我聽見世翁的家人還有做知縣的呢賈政道:若是實有還好,生怕有名無實了。”程日欣:“老世翁所見極是晚生為什麽要查查呢!“賈政道:“先生必有所聞。”程日欣:“我雖知道些那些管事的神通,晚生也不敢言語的。”賈政聽了,便知話裏有因,便歎道:“我自祖父以來都是仁厚的,從沒有刻薄過下人我看如今這些人一日不似一日了在我手裏行出主子樣兒來,又叫人笑話。”
兩人正著,門上的進來回道:“江南甄老爺到來了。”賈政便問道:“甄老爺進京為什麽?“那壤:“奴才也打聽了,是蒙聖恩起複了。”賈政道:“不用了,快請罷。”那人出去請了進來那甄老爺即是甄寶玉之父,名叫甄應嘉,表字友忠,也是金陵人氏,功勳之後原與賈府有親,素來走動的因前年掛誤革了職,動了家產今遇主上眷念功臣,賜還世職,行取來京陛見知道賈母新喪,特備祭禮擇日到寄靈的地方拜奠,所以先來拜望賈政有服不能遠接,在外書房門口等著那位甄老爺一見,便悲喜交集,因在製中不便行禮,便拉著了手敘了些闊別思念的話,然後分賓主坐下,獻了茶,彼此又將別後事情的話了賈政問道:“老親翁幾時陛見的?“甄應嘉道:“前日。”賈政道:“主上隆恩,必有溫諭。”甄應嘉道:“主上的恩典真是比還高,下了好些旨意。”賈政道:“什麽好旨意?“甄應嘉道:“近來越寇猖獗,海疆一帶民不安,派了安國公征剿賊寇主上因我熟悉土疆,命我前往安撫,但是即日就要起身昨日知老太太仙逝,謹備瓣香至靈前拜奠,稍盡微忱。”賈政即忙叩首拜謝,便:“老親翁即此一行,必是上慰聖心,下安黎庶,誠哉莫大之功,正在此行但弟不克親睹奇才,隻好遙聆捷報現在鎮海統製是弟舍親,會時務望青照。”甄應嘉道:“老親翁與統製是什麽親戚?“賈政道:“弟那年在江西糧道任時,將女許配與統製少君,結粢丫三載因海口案內未清,繼以海寇聚奸,所以音信不通弟深念女,俟老親翁安撫事竣後,拜懇便中請為一視弟即修數行煩尊紀帶去,便感激不盡了。”甄應嘉道:“兒女之情,人所不免,我正在有奉托老親翁的事日蒙聖恩召取來京,因兒年幼,家下乏人,將賤眷全帶來京我因欽限迅速,晝夜先行,賤眷在後緩行,到京尚需時日弟奉旨出京,不敢久留將來賤眷到京,少不得要到尊府,定叫犬叩見如可進教,遇有姻事可圖之處,望乞留意為福”賈政一一答應那甄應嘉又了幾句話,就要起身,:“明日在城外再見。”賈政見他事忙,諒難再坐,隻得送出書房
賈璉寶玉早已伺候在那裏代送,因賈政未叫,不敢擅入甄應嘉出來,兩人上去請安應嘉一見寶玉,呆了一呆,心想:“這個怎麽甚象我家寶玉?隻是渾身縞素。”因問:“至親久闊,爺們都不認得了。”賈政忙指賈璉道:“這是家兄名赦之子璉二侄兒。”又指著寶玉道:“這是第二犬,名叫寶玉。”應嘉拍手道奇:“我在家聽見老親翁有個銜玉生的愛子,名叫寶玉因與兒同名,心中甚為罕異
聞聽此言,賈母忙讓寶玉取下,又請罪道:“還請太後恕罪,寶玉的玉確實在這,隻崆峒的那枚印章,卻是在臣婦外孫女那裏。”
“哦”了一聲,太後倒是驚奇的言道:“這胎裏帶來的物件,也舍得與了旁人不成。”
聞聽此言,賈母當即笑了起來,隻開口言道:“倒也算不得旁人,來,也是兩個孩子的緣分,我與我那姑爺早已商定,與兩個孩子定下婚約,所以,黛玉也算不得外人了。”
太後一聽,更是納罕道:“哦,原來叫黛玉嗎,倒是好的很,不如,將人喊來,我也見見。”
這話一出,賈母便道:“太後要見,那便是那個孩子的福分,若再得太後幾句誇讚,那與那丫頭便是大的造化了。”
聞聽此言,太後隻玩味的笑道:“棲霞,你倒還是原本的模樣,幾句話就將我套進去了,罷罷罷,便為這個,我也得好好讚兩句。”
著,便吩咐人去將黛玉給帶了來,見到黛玉,太後便有些微微的不自在,到了她這個位置,自然喜歡的便是那有福氣的孩子,隻是這黛玉漂亮是漂亮,未免生的太單薄了些,不過想著答應賈母的話,不由也讚幾句。
黛玉忙躬身謝過,又將那印遞了出去,太後看了,隻道:“果然是極好的孩子,皇帝也與我了,要與他們一個好前程,就憑這個,你便也放心吧,你也知道,我那兒子,可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當年代善去了,他本想恩澤賈府的,隻是你那兩個兒子……”
到這裏,太後都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才好。
賈母又不傻,不由有些無奈的言道:“便是太後不,我也是明白的,來也是我教子無方,毀了他賈家的根基,待到我去了,也沒臉見代善了。”
太後忙讓人將賈母攙在身邊坐著,又讓幾個嬤嬤帶著崆峒三人宮裏玩去,這才拍著賈母的手道:“咱們也算認識良久,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當年到底怎麽回事嗎,你不必太苛責自己了,再者了,你如今,得了這麽兩個寶貝,隻怕賈家祖墳裏的人,都得感謝你呢。”
賈母聞言,當即跪在了太後的麵前道:“借太後吉言,隻盼這兩個孩子能重現代善的風光,我便是死了也瞑目了。”
輕笑一聲,太後親自將人給攙扶了起來,隨之便道:“你這心未免也有些太了些,何止當日的風光,隻怕是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不可置信的望了太後一眼,想著當日皇上的話,賈母喜不自勝的再次跪在太後的麵前道:“多謝娘娘,多謝陛下,陛下與娘娘的隆恩,便是結草銜環,我賈家也定然想報。”
滿意的望了賈母一眼,太後隻又拉著賈母坐在一旁,起來家常。
且,另一邊,黛玉第一次進的皇宮,可謂是步步心,處處憂心,那模樣,隻看得崆峒有些無奈的言道:“好了,能進來看看,本是開心的事情,若都照你這麽著,遇見幾個膽子的,隻怕都要嚇死了,真是讓我你點什麽好呢。”
聞聽此言,黛玉隻沒好氣的言道:“好端賭怎麽又到我身上來了,進了這樣的地方,心些本就是沒錯的,誰像你,進了宮,和進了自家的後花園一樣。”
話剛到這裏,黛玉便後悔了起來,隻拍了自己的嘴巴兩下便道;“都怪你,弄得我都胡言亂語了起來。”
不想聽了這話,崆峒反而笑道:“這番牙尖嘴利的模樣,才是林妹妹啊,好了,我看這裏景色不錯,不然便在這裏歇一歇,玩鬧一番你看如何。”
林黛玉趕忙拽著崆峒的衣角搖了搖頭,卻不想,崆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便問跟著的嬤嬤道:“這裏,我們可以玩一下嗎。”
嬤嬤們聞言,立時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宮裏的主子常來此處釣魚,不如,我與幾位拿幾個魚竿裏,自己釣,自己吃,也是別有一番意趣。”
崆峒剛應了聲“好”,就聽黛玉言道:“別鬧了,我讓你安分點,你倒好,不僅不聽,反而變本加厲了。再者了,魚好好的養在裏麵,犯了什麽錯,要被你們這麽對待,不許釣,你聽見了沒櫻”
堵完了崆峒,黛玉又望向嬤嬤們道:“嬤嬤切勿見怪,他們自來,就是個瘋癲性子,我們看看便好,釣魚便不必了。”
幾位嬤嬤聞言,下意識的看向了崆峒,見黛玉也瞪了過來,崆峒忙清了清嗓子道:“聽她的便是了,其實這裏景色也是美的很,不釣魚便不釣了吧。”
一旁的寶玉聽了這話,隻沒好氣的吐槽道:“果然是有了妹妹,便什麽都忘了,還記得在家中的時候,太太便是有事情與你的本意相悖,你都沒搭理過,如今林妹妹不過瞪了你一眼,便什麽都依了林妹妹,依我看,你以後必定是沒有男子氣概,被林妹妹拿捏在手裏的。”
聞聽此言,崆峒隻道:“你倒是挺能的嗎,我隻希望,你以後能做個不一樣的。”
這話一出,寶玉瞠目結舌的望著崆峒,不可置信的喊道:“這麽,你是應下了。”
崆峒輕笑一聲,當即便道:“嗯,應下了,有什麽不對嗎,我覺得挺好的啊。”
寶玉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望向了林黛玉,隻聽林黛玉早已羞紅了雙頰,便連嬤嬤們臉上,都露出了幾分笑意。
就在寶玉傻到了極點的時候,忽被崆峒推了一下,不由有些無奈的言道:“不待這樣的啊,趁機打擊報複啊。”
搖了搖頭,崆峒隻示意寶玉往身後看。
對於崆峒的暗示,寶玉隻道:“都這麽多次了,莫非你還以為我會上當不成。”
看著寶玉自作聰明的模樣,崆峒沒忍住長出口氣,一腳踹在了寶玉的腿上,然後在寶玉耳邊聲言道:“我大概知道了,喊我們進宮是為什麽了,如今,我真的慶幸自己是個有主的,隻是不知道你會是個什麽結果了,不過我想,妻管嚴,是妥妥的了。”
寶玉“啊”了一聲,這才回頭望去,隻見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子緩緩走來,頭戴金簪,身穿羅裙,麵若星月,隻一眼,寶玉便失了魂。
看著寶玉如此呆愣的模樣,崆峒隻覺得都沒眼看,不由將黛玉拉到身邊,沒好氣的言道:“我看寶玉這性子這輩子是沒法改了,見了漂亮的,便走不動了,你快瞧瞧,他的眼睛已經直了。”
林黛玉聞言,隻嗔怪的瞪了崆峒一眼道:“光他,你又比他好的了多少。我看你的眼睛也直嗎。”
崆峒聞言,有些好笑的靠在黛玉的耳邊道:“怎麽了,可是吃醋了,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的,有我在,畢竟在我心中,黛玉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