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的紅雲(六十九)
說著說著,皇上的眼神便淩厲了起來,望著父皇刺向自己的目光,太子隻覺得心裏苦,卻不得不解釋道:“父皇,兒子真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父皇該讓更可靠的人來掌管這個位置罷了,李大人是好,對父皇也忠心,可他有太多的弱點了,不過是父皇如今鎮著,別人不敢動作罷了,可若真是到了那個時候,誰又能保證,不會有人狗急跳牆呢。”
疑惑的望了兒子一眼,皇上隻道:“弱點,李愛卿有何弱點,朕怎麽不知。”
說著,目光又刺了過去,太子隻覺得自己心裏苦的很,不得不道:“這世上誰人不知,李大人重情,若是有人抓了李大人的家人,到那時,兒子實在不敢保證,他的心還是向著父皇的。”
氣急的將手邊的東西再次扔了出來,皇上隻氣道:“放肆,李愛卿,是朕的臣子,誰敢對他動手。”
太子就這麽靜靜的看著皇上不說話,可卻是讓皇上自己收回了目光,便是說的再疾言厲色,可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有人敢,且都是他的兒子,慢慢靜下心來,李大人最終言道:“罷了,你說的也有道理,隻是愛卿這輩子戰功赫赫,若是無緣無故將人給換了位置,不知他可會對朕心存怨憤之情。”
搖了搖頭,太子忙道:“兒子淺薄,隻覺得,若是李大人與父皇真的君臣相得,定然能明白父皇的無可奈何不是嗎。”
此言一出,皇上揮了揮手,示意太子先出氣,要說的都說了,太子自然沒有二話,轉身便離開了。
皇上深吸口氣,最終言道:“罷了,果然啊,都長大了,個個都有自己的心思,誰又會在意我的心情呢,來人,將五皇子喊來,朕有話要問他。”
聽聞此言,李馨便明白了母親的用意,忙行了一禮,就衝衝離開了。五皇子想追卻見溫琴擋在了麵前,如此還有什麽不知道的,當即便無奈的言道:“嶽母大人,你為何要如此呢,小婿應該沒有什麽得罪的地方吧,你如此做,小婿實在是為難極了。”
一聽這話,溫琴不由輕歎一聲,隻盯著五皇子言道:“雖然這門婚事已經過了明路,可到底如今還是兩家人,我不希望我的女兒,被人指指點點,而依殿下所言,是在乎我兒的話,也該明白什麽事
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當然了,若是你不在意我兒的話,那我便沒什麽好說的了。”
聽聞此言,五皇子還真是無言以對,隻能苦澀的言道:“這話還真是將我所有的話,都給堵住了啊,罷了,罷了,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你放心,多餘的事情我不會再做了。”
溫琴臉上一喜,趕忙言道:“其實我真沒想到你這麽痛快便答應了,說來還要謝謝你,謝謝你這麽看重我的女兒,謝謝你給了她一個好名聲。”
扯了扯嘴角,五皇子糾結的應道:“我會盡快將人娶回去的。”
話落,五皇子便轉身離開了,如此一來,溫琴竟是迷茫了起來,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做的事情是對是錯,不過她不後悔便是了。
而五皇子回去之後,用盡手段,去實現自己話,別說,皇上被纏的不耐煩,終歸是將婚禮定在了一個月後,五皇子頓時喜氣洋洋,尤其是在太子麵前,更是嘴角咧的耳朵根了,看得太子氣呼呼的瞪了回去,恨恨的望著五皇子道:“你到底想怎樣,我都沒來找你的麻煩,你倒是越發上來了,看起來,我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五弟啊,我勸你安心回去好好準備吧,別到時候出了什麽紕漏,貽笑大方那丟的可就不止是五弟你的臉了。”
五皇子聞言,挑眉望了太子一眼,這才言道:“所以,二哥的意思,是要給我找麻煩了,那我還真的勸二哥一句,千萬不要,因為,那丟的是皇室的臉麵,便是弟弟不追究,隻怕父皇那裏也是過不去的。”
這話一出,太子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不過五皇子倒是不在意,反而又多說了兩句,弄得太子恨不得掐死五皇子了事,最終恨恨的看了五皇子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五皇子身旁之人,忙小聲問道:“殿下可要小的跟上去。”
五皇子望了對方一眼,隻不在意的言道:“不必了,我二哥可不是蠢笨之人,他隻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放心好了,他不會做傻事的。”
很快一個月便過去了,李家為李馨準備的嫁妝驚豔了眾人,太子都有些嫉妒起來,這五弟哪裏是娶了個正妃,倒像是娶回去個金娃娃,一時間,心中不痛快極了,連夜便聯係的禦史,所以第二天,一早,李家便被人彈劾了,說是懷疑李父貪汙了軍款,一時間滿朝嘩然,百姓也是議論紛紛。
倒是李父平靜的很,隻懟道:“王禦史,若是你有證據,隻管拿出來,到時候,我不論受到什麽懲罰,我也認了,可若是沒有證據,隻是胡亂攀咬,我也不是個吃素的,定然讓你付出代價。”
這話一出,王禦史身子一僵,目光不由落在了太子的身上,隻見太子點了點頭,王禦史便緊盯著李父道:“李大人,我身為禦史,就得聞風而奏,既然李大人說,你自己清白,那就請你證明自己,不然,就請李大人仔細解釋一下,你李家哪裏來的這麽多的家業給女兒陪嫁,那你豈不是留的更多。”
李父聞言,神色惱怒的望著王禦史言道:“所以王大人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沒有什麽確鑿的證據,就是隨便聽了外麵幾句閑言,就在朝上參我,王大人,我是知道你是個蠢得,可我沒想到你蠢成了這個樣子,若是禦史台都是你這種東西,不知道又有多少冤假錯案的發生,好在聖上聖明,不然,隻怕今天,我也折在你手裏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胡作非為,如何要我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既然你說我是有罪的,那就請你將證據拿出來,若不然,以後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那我真不知道這朝堂會變成什麽樣子。”
話落,李父便跪在了皇上的麵前,擺明了,要讓皇上主持公道。
死死的咬著下唇,太子妃幾乎咬牙切齒的言道:“做什麽夢呢,她想要擠掉我,不可能。”
說到這裏,太子妃忙平複了下心情,一眨眼,便又是溫柔似水的模樣,仿佛剛剛的人不是她一般。
魯嬤嬤笑著言道:“這就對了,主子,這男人最逃不過的便是溫柔鄉,更何況,太子最是傲然,你和他對著幹,又能有什麽好處,以柔克剛方為正道。”
聽了這話,太子妃點了點頭,示意魯嬤嬤前去通稟一聲,免得自己看到什麽不想看的,平白添份肝火。
魯嬤嬤自然不敢怠慢,忙上前去了,而這邊,太子聽了屬下的通傳,臉頓時黑了個徹底,對於太子妃的怨念也深了許多,不由站起身道:“碧蓮,你且在家中待在,放心,我這就前去與她說個明白,定不會讓她再傷害你分毫,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
點了點頭,溫碧蓮趕忙言道:“殿下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那我便乖乖在這裏,等著殿下的好消息。”
見不過一瞬間,溫碧蓮又變了稱呼,太子有些不滿的道:“我好容易讓你改了口,這門還沒出呢,你怎麽,就又變回來了,碧蓮,我喜歡聽你喊我的名字,你再喊幾聲聽聽啊。”
將太子的手放了下來,溫碧蓮忙低頭言道:“殿下,如今有人在實在是不合適,若是被人抓了把柄,隻怕一頓板子,碧蓮是少不了的,太子若是真對我有心,就不要逼我好嗎。”
見溫碧蓮堅定的望著自己,太子趕忙言道:“罷了,既然碧蓮說了,要私下裏喊,那我會每天都找機會的。”
說著,便笑著走了出去,那內侍忙對著溫碧蓮行了一禮,便也跟了上去,見狀,溫碧蓮臉上的喜色是怎麽也壓不下去,當即便道:“再沒想到我還有這份際遇,皇後,我還真是想做做看呢。”
且不提溫碧蓮如今計劃,隻說太子見到了太子妃,黑著臉道:“你來這裏做什麽,這些日子,你對碧蓮做的事情,你別以為我不清楚,我說過讓你好好照顧她,你就是這麽照顧的。”
太子妃見如今太子連掩飾都懶得做了,心中頓時一片淒涼,正要開口,就覺得手心一暖,原來魯嬤嬤握住了自己的手,想著剛剛與嬤嬤的對話,太子妃便是再不願意,也隻得言道:“罷了,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承認的確是我的過錯,你放心,以後我定然好好照顧,絕對讓五弟滿意的很。”
這話一出,簡直像是一個巴掌扇在了太子的臉上,太子如何能不怒,當即怒吼道:“你是不是特意過來惡心我的,也是,你如今多厲害啊,將這太子府把持的死死的,便是我想知道些什麽,還有人替你瞞著,可是你也別忘了,之所以你能掌握的住,是我放了手,若是我想收回來,交給別人,也是容易的很。”
一句話,真是一把鋼刀戳在了太子妃的心窩子上,她當太子妃之時,可沒少打壓異己,若是這手上的權利真的沒了,隻怕自己命都未必保的住,一想到這裏,太子妃眼淚便被氣了出來,上前,緊緊抓著太子的衣袖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與成親這麽多年,自認沒有絲毫怠慢你的地方,甚至將一切照顧的妥妥當當,你如今為何對我這麽狠,太子殿下,我實在想不明白,除了對那溫碧蓮不痛不癢的處理,我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何過錯。”
“嗬……”了一聲,太子死死的盯著太子妃道:“你確定要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你做的事情都給抖落出來,我是無所謂啊,就是怕你受不了,瞧瞧,這院子裏站的人,雖都是嘴巴緊的,可你能保證,他們什麽都不往外說嗎,未必吧。”
這話一出,太子妃渾身發冷,魯嬤嬤忙上前,緊緊握著太子妃的手道:“主子,你可是老毛病又犯了,我扶你回去歇著吧。”
如今這樣的情況下,太子妃又能說什麽,隻能順著魯嬤嬤的話點頭應道:“是有些累了,嬤嬤扶我回去吧。”
見二人狼狽逃走的模樣,太子突然喊道:“魯嬤嬤你的那些把戲,別以為我看不見,太子妃我是不好處置,可教訓你一個刁奴,我有的是辦法,況且,你又不是獨身一個人,該怎麽做,你應該明白,以後太子妃若是腦子不清醒的時候,記得勸著點,不然,隻怕倒黴的就不是你一個人了。”
身子一個哆嗦,魯嬤嬤心知這是太子以自己的家人相威脅了,一時間,魯嬤嬤臉上滿是悔恨之意,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主仆二人狼狽的逃離了現場。
在屋子內聽完全程的溫碧蓮心中簡直痛快的要死,隻是聽著太子的腳步聲,溫碧蓮忙又換了擔憂的神色,一見太子便道:“這樣真的沒關係嗎,禦風你不是說,太子妃的爹爹如今對你很是重要嗎,若是被他知道了,太子妃受了委屈,會不會還站在你這一邊。”
聽聞此言,太子寵溺的刮了刮溫碧蓮的鼻子,這才笑道:“放心好了,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再者說了,太子妃做的那些事情,本身就不地道的很,若放在台麵上,我還要問問他魯家的家教呢,真當我是個好性的,什麽人都往我身邊塞。”
溫碧蓮是個聰明的,點到為止,轉而言道:“殿下既然這麽說,那定然是心中有數的,果然,殿下英明神武,以後也定然是個好皇上。”
太子眼珠子一轉,不由望向溫碧蓮道:“這麽說,你認為,我能坐上那個位置了。”
點了點頭,溫碧蓮笑道:“你本就是太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