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慕重雲被廢
夜色又深又濃,白皇後被宮女從夢中喚醒,聽說皇上已經下旨廢太子,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麽突然?怎麽會?”
“聽說天剛黑的時候清河王去見了皇上,然後就這樣了。”季公公跪在地上,“皇後娘娘,請您為太子作主啊!”
“德貴妃呢?”白皇後問。
“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但馬車行進速度慢,恐怕要在太子之後才能到京。”季公公說。
“都什麽時候了她還慢吞吞!”白皇後氣得拂袖,“皇上廢太子的理由是什麽?”
季公公趴在地上不敢說話。
宋嬤嬤附耳對白皇後說了幾句,白皇後登時色變:“怎麽會泄露了?”
“不知道,這幾天一點兒風聲都沒有,突然就……”季公公說,“隻怕清河王是早就盯上了太子啊!否則不會這樣突然。”
白皇後深以為然,她擰著眉心沉思。眾所周知,清河王是皇上最寵的小兄弟,出生比慕滄焱還晚。
而清河王一心隻想做個閑散王爺,領著俸祿吃喝玩樂,從不過問政事。怎會突然針對慕重雲?
“皇後娘娘,奴才聽聞清河王近來和七殿下走得很近……”季公公適時提醒。
白皇後喝道:“狗奴才!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何不早說?”
“奴才知錯……”季公公趴得更低了,額頭幾乎貼到地板上,“求皇後娘娘救太子……”
“罷了,本宮這就去見皇上!”
白皇後匆匆更衣匆匆去往紫宸殿,卻被清河王攔在殿外。他搖著扇子笑盈盈的:“皇嫂,皇兄已經睡下了,不便打擾。”
“雲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白皇後忍氣吞聲的問。
“廢太子利用職權收受賄賂,中飽私囊就算了,萬萬不該販賣私鹽。”慕雲深用最溫和的語氣,說著最嚴肅的話題。
鹽,乃民生大計!
這項產業由朝廷設立的鹽課司專管,一為控製鹽價,以免以有故意抬高鹽價,造成國家動蕩。二則鹽稅是朝廷的重要收入之一。
慕重雲身為皇子,卻為了錢把手伸進鹽課!
白皇後問:“可有證據?”
“罪證確鑿。”慕雲深說。
白皇後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她深吸一口氣說,嚴肅的說:“那就是他罪有應得,不過,本宮這麽晚過來不止是為了問廢太子的罪。”
“皇嫂還有何事?”慕雲深挑挑眉,十分感興趣的問。
“明日就是七殿下的訂婚之期,闌州那邊大皇子不便來京恭賀,派了玉郡主進京。本宮是為此事而來。”白皇後說。
慕雲深詫異極了:“玉郡主才六歲……”
“所以本宮覺得很心疼。”白皇後說著便紅了眼眶,“本宮想親自出宮接玉兒。”
如此,慕雲深無法再阻攔,他側身讓步。
白皇後進入紫宸殿,一進去就被繚繞的香煙驚呆了。而嘉陽帝盤腿坐在龍床上打坐,慕滄濯獻上的那段紫血藤就放在他的禦枕畔。
這不像帝王的龍殿,倒像極了佛堂!
“皇上?”白皇後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景,嚇壞了。
嘉陽帝緩緩睜開眼睛,不悅的瞪著白皇後:“你影響到朕了。”
“皇上。”白皇後急忙跪下。
“你是為廢太子而來?”嘉陽帝問罷,不等白皇後回答便說,“身為太子,竟敢販賣私鹽,朕絕不饒他!浣衣居出生的,就是上不了台麵!”
白皇後暗暗慶幸剛才在殿外得到了慕雲深的提點,道:“廢太子罪有應得,一切但憑皇上決斷,臣妾絕無二話。”
嘉陽帝聞言,臉色才好看了一些。他披衣下床,命人把殿裏的香熄了大部分。問:“那你深夜來此,有何事?”
“皇上,焱兒他知錯了,特地派玉兒進京圓老七訂婚之喜。”白皇後仰起臉,看著她的帝王,“皇上,可否讓焱兒回京了?”
“不行。”嘉陽帝斷然拒絕。
白皇後紅了眼睛,道:“皇上,焱兒雖然斷了腿,但他博才宏略,若在京中他定能為皇上分憂……”
“不必。他就留在闌州好好療養,老七也是宏才大略之人。”嘉陽帝說。
白皇後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果然,皇上準備培養慕滄濯了!
慕滄濯好深的心思,先把慕滄焱弄出京城,再把慕重雲拉下馬。他手上還捏著她的罪證,讓她無法正麵出擊。
若他上位,還有她和慕滄焱的活路嗎?
絕對不行!
白皇後眸光流轉,道:“太子之位不能久空,臣妾看三皇子慕滄隆和五皇子慕滄啟也很優秀,不如讓他們到禦前先學著……”
“皇後,你是否忘了後宮不可幹涉?朕還沒死呢,不著急立太子!”嘉陽帝怒道。
白皇後便明白了,短時間內慕滄濯當不了太子。如此,她便放心了。
她輕舒一口氣,道:“是是,臣妾知錯了。”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稟皇上,廢太子慕重雲已押到。”
“皇後退下,朕要親自審問。”嘉陽帝威嚴的一擺手,白皇後隻好退下。
她眼看著慕重雲被押進大殿,卻忽視他求救的眼神,錯身而過。
慕重雲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完了,他完了……
隨後趕到宮中的德貴妃看到皇後從嘉陽帝那裏出來,撲通一聲跪下:“皇後姐姐……”
“沒辦法了。”白皇後歎息,“你也不用去求情了,免得被連累。”
“皇後姐姐……”德貴妃淚如雨下。
“這事是慕滄濯幹的,清河王隻是代勞,已無回旋的餘地。”白皇後把德貴妃扶起來,“去認罪吧,來日方長,定能報此大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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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慕重雲被廢的詔令便正式宣布。
慕重雲的罪行,和兩位未婚妻性命的事掛上了勾——那是上天的警示,他不配繼承大統!
被廢位的慕重雲貶為庶人,發配寧古塔。生母德貴妃教子不力,貶為奴婢,重回浣衣局勞作。
一時間,朝野嘩然。
人們都想到了一個:慕滄濯。
朝堂之上雖然還無他的立足之地,但這一切變故都從他回國後開始的,難道他要上位了?
就在人們默默念叨他的時候,慕滄濯已經早起練武。
淩厲的劍勢猶如能劃破黎明前的黑暗,一如他堅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