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大局已定
3月16日上午8點，濱江市人大代表大會正式召開。
該屆人大代表大會除了要選出市長和副市長的人選，還將選出市人大常委會主任1人，副主任6人，秘書長1人，委員57人、市高級人民法院院長1人、市人民檢察院檢察長1人。人大第一次會議牽動了許多濱江人的心。會議是保密嚴格的閉門會議製度，遵循以往的人大代表大會規則進行正常選舉，一旦議程與提名、醞釀候選人有關，記者和無關人員一律不得進入會場，甚至連候選人個人簡曆等資料被封在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裏，代表每人一份，可現場翻看，但不能帶走。所以今天陳南音也按照規定沒帶秘書，一個人就赴了大會。
對濱江的幹部來說，陳南音成為市政府當家人是阻擋不了的事，因大部分幹部已從各自渠道中得知，陳南音的靠山袁德清此番很有可能成為江南省的省長，而隨著袁德清在江南省的權勢更加穩固。他們也已毫無懸念地把選票送給未來的市長。
隨著幾個重要領導傳達了各種精神、大會的重要性、以及意義和近年來濱江市在各位領導的帶領下蓬勃發展的過程敘述一遍，會議的氣氛才到達了頂峰。
“各位代表，現在濱江市人民代表大會正式舉行，會議進行時代表們可以對於候選人，可以投讚成票，可以投反對票，可以另選他人，也可以棄權。投票結束後，由監票人和選舉工作人員對各項選票的投票張數加以核對，報告大會執行主席。為了方便代表填寫選票，防止出現寫票差錯，減少無效票，參照全國人大和本市人大在以往換屆時的慣例做法，對候選人讚成的不塗任何標記，反對、棄權和另選他人的才塗標記，每一位候選人名單右側有兩個橢圓形的白圈。如果讚成他，就不塗任何標記；反對他，就把姓名右邊的第一個橢圓形白圈塗黑；如果棄權，就把他姓名右邊的第二個橢圓形白圈塗黑；如果另選他人，應先把反對的候選人姓名右邊的第一個橢圓塗黑，然後，在另選人欄內寫上另選人的姓名……”隨著市人大主任於洪陳述了會議的規則，選舉的過程正式開始。
上午10點半主席團會議，將召開最後一次會議，聽取總監票人關於選舉情況的匯報，確認選舉結果和當選名單。到上午11點，對一次會議的選舉終結束，人大主任公布了結果。
“個位代表，出席今天會議的代表481名，因事因病請假11名。時機出席會議的代表470名。符合發動程序，經過投票選舉。人大主任候選人於洪獲得讚成票453名，當選為濱江市第九屆人民大會常務委員會主任。市長候選人陳南音獲得讚成票415票，當選為市長。副市長候選人林根香獲得選票403票，當選為副市長……”隨著人大主任於洪的宣布，每個人急速漂浮的心總算安定下來了。
曾一飛在上午11點10分才知道會議的結果。到了11點30分，他才見到市長——新當選的市長、副市長將同全體代表見麵，開始新一屆政府的履職之路。而曾一飛作為市長秘書，當然要上下張羅。除和全體代表見麵，中午12點左右，陳南音又帶領著新當選的副市長在大會新聞中心與媒體見麵。
人大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結束當晚，在濱海一處獨棟別墅裏，市委書記萬寧成、書記秘書曹雪峰、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馮妙影四人便開始他們的交流。
“萬書記，從今天的會議結果上看，基本是沒人敢不給陳南音麵子，既然讓陳南音415票當選市長，這往後陳南音要是再折騰什麽動靜，恐怕咱想找人與之抗衡也很難了啊……”首先發言的是常務副市長錢東南，現在陳南音穩坐市長之位，錢東南這位快要接近市長寶座之人，眼睛自然紅的厲害了。
萬寧成不緊不慢地喝著茶說：“陳南音415票當選和低票當選有什麽不同？如果不搞人大代表大會，她陳南音不是也會摘掉代市長的‘代’字，成為濱江市實至名歸的當家人嗎？”
錢東南歎氣說：“萬書記，我隻是覺得這麽多幹部投她的票……從這個細節上看，足以說明陳南音這段時間在濱江幹部們的禦下手段耍的很遛，不然怎能掌握這麽多的票數呢？還有，我和福康縣以及濱江區的幹部們也打過交道，讓他們在這一次的代表大會上投反對票來試探陳南音的反應，可我下午偷偷了解了一番，這兩個地方基本上都是投陳南音的票，哎，要是再這麽下去，以後濱江市的天下就得姓陳了。”
萬寧成說：“看來東南同誌這段時間裏上躥下跳的作用也沒能改變一邊倒的結果嘛？”
萬寧成的話一說完，曹雪峰也湊了上來說：“萬書記，怕是陳南音在福康縣和江東區所折騰的那些事，把這兩地的幹部給嚇破膽了吧？所以這次的人大代表大會上，這兩地才沒人給她使絆，她才會這麽輕鬆地就拿下了市長的位置，一點阻力也沒有。”
萬寧成說：“小曹說的是，陳南音一到濱江就開始對這兩地的幹部進行整頓，現在看來，陳南音為打開工作局麵而整出的這兩個事件，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錢東南說：“是呀，當初要是在陳南音對這兩個地方的幹部上手段時，咱想辦法從中調停或則進行幹涉一下，恐怕這些幹部就不會對陳南音這麽忌憚，要是讓這些幹部知道我們在必要時靠得住，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種沒人敢給陳南音阻力的局麵。”
在陳南音對江東區的幹部進行一番整頓時，錢東南就想過在陳南音麵前力保，但陳南音壓根就不賣他的麵子，以至於錢東南後來還請求萬寧成找陳南音提出幹涉。可萬寧成在和陳南音談了一次也不了了之，所以錢東南後來對這件事也頗有微詞。
萬寧成當然嗅到錢東南話中的味道，他不鹹不淡地頂了一句道：“你是怪我當初沒接受你的建議去對陳南音上手段的吧？”錢東南馬上解釋道：“萬書記，我……我真沒這意思，我隻是關心接下來我們應該……”萬寧成可不管錢東南的解釋，說：“我當初可是有向陳南音提出交涉的，但後來袁德清給我打來了電話，要我一定要幫著陳南音搞定濱江市的局麵，你說我那時還能怎麽做啊？是不給袁德清麵子？還是繼續和陳南音對著幹啊？你還敢這麽跟我說話，要不是你背著我偷偷搞那些幼稚的手段，能出現這麽被動的局麵？”
萬寧成一番話剛說完，錢東南的臉就立馬紅了。他知道萬書記這是在暗示自己，萬書記做事有他的準則，不要在背地裏對萬書記的想法和做法不滿。錢東南想向萬寧成解釋，卻發現根本無從解釋。所以隻好沉默下來，等找準時機再想辦法作答。
曹雪峰見萬寧成的話說出來後談話的氛圍凝固住，就站出來解圍道：“陳南音個性太強，一般人想做她的工作實在太難，在對陳南音做工作時還得有一定的準備才行啊。”
馮妙影說：“我認為大家該把重心放在江南省副省長的身上，聽說在這一屆的人大代表大會中他很有可能成為江南省政府的當家人，如果這事是真的，恐怕以後的局麵會對我們更不利吧？”萬寧成點點頭說：“我看還是小馮想問題透徹啊，袁德清沒主政江南時陳南音就有意染指濱江的全部權力，要是袁德清真的主政江南，那我們豈不是都得看陳南音和他的臉色？”
聽萬寧成提出個對陳南音來說有針對性的問題，錢東南馬上接腔道：“萬書記，袁德清這都還沒主政江南省時，陳南音在處理各種問題時都不願給我們麵子，現在她的靠山都已經起來了，那以後陳南音怎麽還會給我們麵子啊？恐怕以後我們的工作更不好幹吧？”曹雪峰接過話頭說：“書記，我覺得你倒該考慮下錢市長之前的建議，是時候對陳南音上些手段。要是我們再不對陳南音上一些手段，也許我們以後會受製於她。”
萬寧成沉吟道：“是呀，你和市長說的都有道理，是該給陳南音上一些手段，免得她永遠都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錢東南說：“是的，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讓陳南音嚐嚐不和我們成為一路人的厲害。”
萬寧成皺了皺眉頭，說：“不過話說回來了，現在我倒想問問你們，該怎麽對陳南音上手段，你們都想明白了嗎？”
錢東南眯著眼睛建議說：“書記，這還得您出麵啊，您應該從現在就開始給陳南音施加些壓力，讓陳南音知道在濱江市隻能是您能夠說了算，讓陳南音知道，她陳南音再厲害那也隻能按照您說的去做，不然……”萬寧成不以為然地打斷他的話，說：“你這是想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哇，現在明顯已經得勢，你說我和一個得勢的省長對著幹，那不是以卵擊石嗎？你覺得我已經糊塗到了那樣的地步？”
“可是，現在若不想辦法掣肘陳南音，恐怕今後想掣肘她就更加不容易了吧？”錢東南問。
“所以說，我想要你們想出真正有用的辦法啊，隻有想到真正有用的法子，我們才能真正地掣肘住她，不然一切都是白談。”萬寧成幹脆地把自己想法表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