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差點壞了好事
好半天後,曾一飛才醒過神來,馬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當著宋小明的麵就撥打了鄭如嬌的電話。寧清縣給自己送上這麽大的禮,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根本是承受不起的,所以他一定要讓鄭如嬌把這個紫砂壺拿回去。免得給自己今後的仕途留下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讓曾一飛意外的是,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過去,鄭如嬌的電話卻都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
見曾一飛緊張的額頭冒汗,宋小明拍了拍他的肩頭說:“哥,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寧清縣當局給的這個茶壺太貴,讓你感到害怕?”
曾一飛倒吸了一口涼氣說:“是呀,要是被市長知道這件事,恐怕我就得玩完了。”
宋小明不以為然地說:“這算什麽呀?他們能在你身上投資,是因為你是一個有價值的人,你照單全收就行了。要是害怕啊,你就把東西還給人家,隻要不交給紀委部門,你跟寧清當局的關係就不會有問題的。”
曾一飛長長地舒了口氣說:“嗯,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宋小明知道曾一飛不想跟他談如何處理這個茶壺,於是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他頓了頓說:“對了曾哥,你還記得之前我發到市長信箱裏的那些照片嗎?好像薑超博真的已經發現了,而且他還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想到了應對的辦法了。”
“是嗎?你怎麽知道他想到應付的辦法?”
宋小明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說:“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有一個五十來歲的老男人送張雅到單位上班,我當時一眼望去就覺得他像薑超博,可我仔細一想薑超博是什麽人呀?他怎麽會傻到明目張膽地送張雅到單位上班?於是我就仔細地多看一眼,可你知道啊?怪發生了,我發現那個中年男人竟然不是薑超博,隻是長得和薑超博有點像而已。後來那個男人進了薑超博的辦公室找他,我通過打聽,才知道他是薑超博的哥哥薑超華。曾哥,你說這個事情怪不怪啊?”
曾一飛一聽完宋小明說的來龍去脈,不禁唏噓道:“小明啊,你差點壞了大事了,要是市長真的對薑超博進行調查或者問話,那豈不是要壞事?”
宋小明皺了皺眉頭說:“可是哥,我後來仔細又看了一遍我拍的的那一組照片,我發現這照片上的男人雖跟薑超華有點象,但指示形似而神不似,那張照片上拍攝的人,其實更象薑超博,所以我有一種預感,那張照片上拍攝的肯定是薑超博。興許薑超華送張雅來咱們市政府上班,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安排的一出戲呢。”
麵對宋小明自以為是的揣度,曾一飛冷冷一笑說:“法律是講證據的,難道你的直覺還能在法庭上成為證據?小明啊,你要是個聰明人,就一定要好好聽我一句勸,千萬別再去整那些幼稚的動作了,跟薑超博這樣的老狐狸對著幹,你是早晚會把自己搭進去的。”
宋小明見曾一飛又有阻止他的意思,遂不甘心地說:“不,我倒覺得想搞定薑超博還有機會,薑超博雖然知道有人把他亂搞男女關係的情況舉報給市長,但他和張雅之間的關係不可能斷的那麽你徹底。也許他這段時間會離開那間金屋藏嬌的別墅,但他畢竟和張雅之間的關係是真是存在過的。隻要我繼續緊盯著他,相信總有一天會找到他亂搞男女關係的證據的。到時候,他就沒那容易再金蟬脫殼了。”
曾一飛從宋小明臉上的那種過分自信的神情裏嗅到了一種可怕的味道,他搓了搓手掌說:“小明啊,你怎麽想的我可不管,但我希望你千萬別波及到別人。”
宋小明說:“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能波及到誰啊?大不了最後倒黴的是我唄。”
曾一飛認真地看著他:“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知道嗎?你是在穆冰家偷拍到薑超博和張雅亂搞男女關係的。這些照片如果真被薑超博知道,薑超博一定會從這些照片拍攝的角度鎖定拍攝照片的人跟穆冰有一定關聯。如果我是薑超博,我肯定會想辦法監視穆冰家的情況。”
宋小明不以為然地說:“薑超博就算知道了那些照片是在穆冰家裏被拍到的又能怎麽樣?難道他真能把所有的情況都挖掘出來?真能對穆冰上什麽手段?”
曾一飛歎了口氣,說:“小明,看來你除了對自己的能力盲目自信,你什麽都不懂啊。你想想看薑超博是什麽人?他可是堂堂的市政府秘書長,你知道一個堂堂的市政府秘書長在濱江的能量嗎?難道他會搞不到想要的信息?如果他真的通過自己的渠道搞到這些信息,那你的行為是不是就波及到穆冰了?”
宋小明頓了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地說:“是呀曾哥,你說的的確很有道理,我會跟穆冰打個招呼,讓穆冰小心一點。”
曾一飛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是應該抓緊時間給她說明這件事,要是薑超博對穆冰上了什麽手段,恐怕你也討不到好處。”
宋小明悻悻地說:“哥,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
和宋小明結束了交流,曾一飛就把茶壺打包好和宋小明一起回市政府。
在轉身回到市長辦公室門口時,鄭如嬌的電話才回了過來。
接起電話,曾一飛剛準備開口跟鄭如嬌說茶壺的事,但鄭如嬌那嬌滴滴的諂媚之聲便先闖入了他的惡魔:“曾處,方才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因為要趕著回寧清,所以您給我打電話時我沒注意到,希望您別見怪啊。”
曾一飛“嗯”了一聲,說:“鄭主任別這麽客氣,其實我給你打電話,是為了跟你說說那個茶壺的事。”
鄭如嬌嬌嗔:“嗬嗬,曾處看了那個茶壺啦?還滿意嗎?我跟您說啊,要是您有時間,用這個茶壺泡一下我們寧清縣的烏龍茶,那味道絕對不一般啊,你……”
曾一飛隻想把茶壺的事說清楚,所以哪裏還有工夫聽鄭如嬌跟他瞎扯啊?不等鄭如嬌把話說完,他就幹淨利落地說:“鄭主任,我看咱們還是長話短說吧,你們領導讓你給我送的這個茶壺我不能要,希望你過來把這套茶壺拿回去好嗎?”
鄭如嬌是個明白人,一下子就聽明白曾一飛這是要退贓,可寧清當局的領導讓她給曾一飛送上這一份大禮的目的就是為了接近曾一飛,從而達到讓他們能第一時間揣測到市長心思的目的,可現在曾一飛竟拒絕接受這份大禮,這還得了啊?要是讓曾一飛把茶壺退回來,她鄭如嬌這一趟的濱江之行豈不是白跑了?
“嗬嗬嗬,曾處,瞧您這話說的,我現在都已經回寧清了。”鄭如嬌擺出了一副極其為難的姿態,“就是一套普通的茶壺而已,您要是喜歡,這說明我們的小禮物是送對了。要是您不喜歡也可以轉贈他人,或者丟掉也行嘛,總不能讓我們大老遠地再派個人過去拿吧?”
曾一飛不鹹不淡地笑了笑,說:“鄭主任,你這話說的倒是輕巧,你們寧清當局給我送的這個茶壺價值二十多萬,這麽大的禮你讓我怎麽接得住呢?還說讓我把這套茶壺丟掉或者轉贈他人?你覺得我這小小的秘書能有這麽大膽量?”
鄭如嬌輕描淡寫地解釋說:“嗬嗬,曾秘書,您跟我說笑啊?我送給您的茶壺,不過是褚縣長下鄉視察時一個老農民送的,哪裏會值得二十萬啊?您可別嚇我。”
曾一飛在心裏醞釀了一番,才再次耐著性子說:“馮主任,我可沒嚇你啊,倒是你這把茶壺嚇到我了。我本來以為你們送的隻是一個普通的茶壺,就轉手送給我們單位的一個領導,沒想到領導是個懂行的人,一看你送的這款茶壺,當場就把我罵了一頓,說我是不會死活,竟然拿這麽貴重的東西上他家行賄。這個麻煩的事我就不跟你說了,你倒是給個準話,什麽時候過來把這把壺拿走啊?”
說完,曾一飛心想,我現在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明顯了,你鄭如嬌再怎麽不識趣,也應該想方設法把這套茶壺拿回去吧?不然搞得雙方都被動這件事就不好辦了。
鄭如嬌是鐵定要把這個茶壺送到曾一飛手中,現在曾一飛說的理由雖然嚴重,但她清楚隻要不承認這套茶壺的價值,那曾一飛就找不到理由退贓了。再說了,她也知道現在要曾一飛收下這套茶壺的幾率不大,所以還是用迂回的辦法,保證曾一飛不馬上把茶壺退回來再說。畢竟,這把茶壺躲在曾一飛手裏逗留一天,曾一飛收下它的幾率就會增加一分。
鄭如嬌一連歎了兩口氣,說:“哎,曾秘書,看來我怎麽跟你說,你也不相信。反正這把壺價值不會超過三百,您要是不信,改天什麽時候我去寧清公幹,您再還給我好嗎?現在我都回寧清了,總不能讓我再往市裏跑一趟吧?”
被鄭如嬌把話說到這裏,曾一飛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好吧,你什麽時候再來濱江,就給我打電話吧,我請你吃飯。”
“謝謝曾處。”鄭如嬌溫婉地笑道。
和鄭如嬌結束通話,曾一飛心裏突然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鄭如嬌送的這一個茶壺肯定蘊含著什麽目的,這件事應該趁早向市長反應。這樣一來,不管寧清縣當局想對自己上什麽手段,自己有了市長坐靠山,都不會受到波及。
可是,一直等到下午班結束了,陳南音卻也沒回辦公室一趟。
因此他隻好把那個寶貝疙瘩紫砂茶壺小心翼翼地帶回宿舍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