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混沌

  “苓!” “苓!” “別過去!那裏走水了!”一個夥計拉住了正要奔向火海的閣主，她登時愣住了，回身看向那人。 “你……見得著我!” “說什麽胡話?”夥計滿臉疑惑，眼睛上下打量閣主，“你看起來倒很眼生。” “休要多管閑事，我得去尋人!”閣主甩開那人，攥起拳頭就要飛身上樓。 “好歹拿桶水去!”夥計遞過木桶，閣主隻得接過。 “得得得!” 閣主想再隱匿時，卻怎樣也不能如願。更為糟糕的是，先前從未在塵緣中有過感受，此時接近火海時，卻覺著周身熱得發燙。 “奇怪，玄靈怎麽不聽使喚？”閣主隔火看去，火焰確乎是從雲嬌兒屋子那蔓延而來，想來她必定命喪火海，隻是苓又在何處？ 莫非苓也使不了玄靈？那豈不是…… “叮鈴——” 閣主凝神細聽。 “叮鈴——” 分明是宮鈴的聲音，好像，就在外頭! 閣主跑下樓，將木桶遞回給夥計，也顧不得他人追問，奮力跑出怡紅樓。 “叮鈴——” 又一聲，總共響了，四聲。 “閣主!” 閣主聽見叫喚，連忙回頭，正瞧見苓扶著位灰頭土臉的女子立在那，她抓起二人的手，匆匆跑進一條幽深小巷。 “你瘋了，方才你做了什麽傻事?”閣主又氣又惱，恨不能生吞了她。 “我跑上樓去，瞧見她被困在裏麵。” “那你就救她出來?” “對。” “我說了多少回，死生自有定數。你，怎麽可以改人命數？”閣主用手指向雲嬌兒。 “可我方才嗅得她身上有一味更難得的氣息，想來是寄生在喜兒的塵緣裏，當然不能放著不管!” “你……”閣主揮掌就要打下去。 “請問……”雲嬌兒虛弱的聲音止住了閣主的動作，“你們是何人，為何救我，又怎麽認得喜兒。還有，方才提到的塵緣又是什麽?” “我竟忘了她還在這。”閣主企圖抹去她的記憶，又一次試著握拳，玄靈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你瞧，都怨你。亂改他人命數，連玄靈都無用了，我們怕是要永遠困在這了!” 苓也試著喚玄靈，果真沒有反應，“要不，先安置好她，說不定也能覓得物件。” “我可什麽都沒帶著。”雲嬌兒插了句嘴，接受到苓的眼神警告後，立馬閉口不言。 兩人將雲嬌兒扶至路邊的小店，點了碗麵，看著她吃下。 “你先說說，為什麽要縱火罷。”苓開口打破僵局。 “說來慚愧。自我委身張公子後，本以為就算了事，誰想到他竟糾纏不清。李媽媽也火上澆油，總拿喜兒威脅，我實在沒有辦法，所以……” “所以想到自我了結。”閣主替她說完。 “我理解你的處境，但萬萬不可輕易動這種念頭。”苓握住雲嬌兒的雙手，眼神堅定，“你心善，若不是你，喜兒必定永無脫身可能。你命不該此，吃完這麵就離開這罷，離得越遠越好。” “可……” “世人都以為你已葬身火海，無人會再過問，張公子之流也不會再相擾。你有一手琵琶技藝，一定能成為一位好的師傅。” “行，”雲嬌兒將麵湯一飲而盡，“不過我想再去瞧瞧喜兒。” “這倒免了，你隻需告知我們，我們代你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