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如你就叫小新吧!
賀雲武怔了片刻,半響才反應過來相晴剛剛說了什麽。
“喂奶?”他麵紅耳赤的轉過身子,等等,相晴剛剛好像還叫了他“相公!”
他的心裏被頓時被這意外的巨大的喜悅填滿了。
“真的變了,不僅沒有在生完孩子之後對他冷若冰霜,竟然還叫了他相公,竟然還給孩子喂奶!”
要知道在前世,相晴生下孩子之後連看都沒看就交給了奶娘,一整個月子都不怎麽見女兒,女兒都不見,更別說自己了,從生完孩子就跟自己沒再說過話。
賀雲武心花怒放,但又不敢表露出來,生怕一個不對再激怒了相晴。
“你,”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不必這般辛苦,娘和嶽母大人都找了奶娘,若是你自己喂奶,休息不夠怎麽辦?月子裏還是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相晴瞟了這人的後背一眼,暗想此人心腸倒也不壞。
是不是因為心知此人騙婚,所以對他期待降低?
她心裏百轉千回,嘴裏卻說道:“我聽人說,第一口奶最為重要,以後要是沒奶了我也不勉強,第一口卻非要她喝上不可。”
說完她有些愣怔,這般自然的說出什麽奶啊什麽的,難道真是母性作祟?
嬰孩毫不客氣,張嘴就吮,相晴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小嬰兒有這麽大的力氣,一口下去,她隻覺得鑽心的疼,什麽母愛母性,全都想拋之腦後。
“哎呀!”她從嬰孩兒嘴裏掙脫出來,瞪圓了眼睛瞅著這小家夥。
懷裏的嬰兒渾然不懼,跟她互相對視著,然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賀雲武轉頭看去,正看到相晴那露到外麵的一片雪白,頓時腦子“轟”的一聲,嘴裏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隻聽到相晴又羞又氣的喝到:“轉過去!”
這才回了神,慌忙把頭轉了過來,一顆心怦怦直跳,連後背都沁出汗來。
童嬤嬤聽到嬰兒哭泣聲,也顧不得讓二少奶奶再跟二少爺培養感情了,幾步搶了進來,將嬰孩兒抱在懷中,嘴裏“噢噢噢”的哄著。
賀雲武如坐針氈,扭動了幾下身子對相晴說道:“你好好養身體,我身上還有藥味兒,原本就不應該進來。”又稍稍提高了聲音叫外頭兩個粗使婆子進來,把他自己架了出去。
童嬤嬤抱著孩子俯身看向相晴,“哎呀,吸破皮了呢。”
相晴哭笑不得,一邊低頭瞧了,一邊說道:“我說怎的這麽疼,這小丫頭,勁可不小。”
童嬤嬤沒有生育過,但穩婆的話還是記得的,聞言說道:“怕是姿勢不對,要再試試嗎?”
相晴低頭瞅了一眼自己的胸部,又看了看被童嬤嬤哄得不哭但仍睜著眼睛一片茫然的孩子,不由得心裏一軟說道:“那就再試試吧。”
……
相晴的生辰和八月十五這樣的好日子都在月子裏過去了。
賀雲武中間隻來看過相晴一次,傷筋動骨一百天,他腿上傷勢未好,太醫已交待他盡量少動。
再加上相晴堅持自己喂奶,賀雲武身上帶了傷藥的味道,更是被薑氏勒令不許過去。
於是兩人隻隔了窗子說話。
“孩子乳名到現在也沒起,你有什麽想法嗎?”
相晴整日裏隻管孩子叫“寶寶,寶寶。”把賀雲武叮囑她起個乳名的話忘了一幹二淨。
聽到賀雲武問了,“苗苗”兩個字就在嘴邊,卻沒有說出來。
這般親身帶孩子,她忽然對孩子生出愧疚來,前世苗苗連她的麵都沒怎麽見,就被她拋下了,也不知道賀雲武之後續娶的那個女人對孩子怎麽樣。
她低頭瞧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孩子,跟賀雲武道:“我一時想不出。”
賀雲武笑道:“我前日裏讀了一首詩,‘林果黃梅盡,山苗半夏新。’一時有所感,不如就從這裏頭取字?”
相晴猶豫了一下,試探的說道:“小新?”
賀雲武:.……
他仍希望孩子叫苗苗,仿佛這樣一來,前世那些痛苦就能抹平,他們仍然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從未分開過。
而且“小新”兩個字,說不出為什麽,總覺得怪怪的。
但既然相晴開了口,賀雲武隻好點頭說道:“叫……叫小新亦無不可。”
相晴聽著他勉強的同意,又低頭看著孩子的濃眉毛笑出了聲,對外頭的人說道:“我隻是開個玩笑罷了,叫苗苗吧。”
“苗苗,苗苗你喜歡這個名字嗎?”相晴低聲問道。
賀雲武眼睛一酸,又怕被身邊的人看到,努力睜大了眼睛,將泛起的淚花壓了下去,連聲說道:“苗苗好,就叫苗苗。”
於是苗苗的名字就定了下來。
相晴把苗苗抱了起來,小小的柔軟的身子挨著她,苗苗剛剛吃飽,臉上泛著滿足平靜的微笑。
“這樣也不錯。”相晴偷偷的親了親懷裏的孩子,隻覺得自己的苗苗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孩子。
不再贅述相晴一個新手媽媽在月子裏有多辛苦,時光飛逝,一眨眼孩子就滿月了。
相晴心裏緊張萬分,一是出了月子怕沒過多久就要跟賀雲武日夜相對了;再一個,要跟賀家和陳家的親朋好友接觸了。
第一件事她倒是跟賀雲武提過,說自己身體不適,暫時隻想一個人呆著。
賀雲武並未懷疑,因為那本婦科聖手的書上明明白白寫著婦人在生產後性情大變。
值得慶幸的是,這一世相晴生產過程沒有上一世凶險,似乎病的也沒有上一世厲害,至少沒有說要離家。
這已經很讓他滿足,相晴的冷淡他也很能接受,因為她一直就是個冷淡的性子,現在生完孩子隻是比以前更加冷淡了而已。
隻是……若是夫妻二人長久不同房,怕是自己爹娘都要起疑,而且萬一傳出去,再影響了相晴的病情怎麽辦?
隻要不離家,夫妻感情可以想辦法修複,若是一個不好再刺激了相晴,怕是又跟前世一樣!
賀雲武打了個寒顫,他一憂心忡忡,臉上就多少帶出來了些。
總會有辦法的,他暗地裏琢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