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蝴蝶效應
川柏張大了嘴問陳相君：“真死了？那張老兒的嘴也太靈了吧。”
相晴也盯了陳相君，聽他的答案。
陳相君點頭：“那還有假，真的死了！”
不對啊，不對！
相晴對這個張老兒沒什麽印象，可對這個賴五是有印象的。
這個小痞子，前世還騷擾過她呢？怎麽可能真的死了呢？！
“是叫賴五嗎？你確定嗎？”她追問道。
陳相君正說得起勁，聽她問自己兩遍，十分不滿，這簡直是在質疑自己的記憶嘛。
於是肯定的說道：“的確是叫賴五。我聽王木頭……王逸晨說，這小痞子原來還被稱五爺，被陸夫子抽了幾鞭子，也不敢這麽叫了。”
真的是他，相晴驚了半響，雖然有蝴蝶效應這回事，但自己重生後，連賀家大門都沒出過幾次，到底是哪個蝴蝶扇動了翅膀？
不過這個小痞子倒的確不是個東西，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做，前世也是無生無息的不見了，說不定被哪位大俠除掉了。
“那他死了，怎麽就扯到南平王府了呢？”相晴回過神追問道。
“是因為吃了南平王府的東西死了啊。”陳相君理所當然得說到。
川柏悶不作聲的聽了許久，插嘴問道：“他回去之後，發生什麽了也沒人知曉，如何確定是吃了王府的東西？”
陳相君朝她點點頭：“我接著說了啊，那賴五家中，隻有一個寡母冒氏跟他相依為命。”
“他暴斃之後，他寡母去衙門擊鼓鳴冤。衙門叫仵作去看了，說他的確是中毒而亡。”
“而賴五那一夜因為得了張老兒的吃食，並未出門，自去街上沽了酒，又叫冒氏炒了臘肉給自己吃，冒氏因為怕辣，沒有吃那臘肉，又耐不住瞌睡，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就發現賴五倒在地上沒了氣息，冒氏馬上去了京兆尹那裏告狀，衙門來了仵作驗了酒菜，說是那盤臘肉有毒.……”
相晴跟川柏對視了一眼，聽陳相君接著說了下去。
原以為這案子簡單，賴五搶了張老兒的挑擔，那自然是張老兒有問題，說不定就是他記恨賴五，才下了毒呢？京兆尹那位馮大人本著年前衝業績的心，很快就找到了張老兒。
誰知道詢問之下，張老兒叫屈，竟然把南平王府扯了進來。
馮大人頓時有些傻眼，原以為不會有什麽波瀾的案子，怎麽能扯到王爺呢？
冒氏一聽有關南平王府，情緒更為激動。
她當然知道自己兒子在外頭做什麽勾當，也知道自家兒子跟南平王府有什麽過節，此時一聽跟南平王府有關，馬上改口要告南平王府，並自願挨上二十殺威棍。
馮大人被她氣得跳腳，立了眼睛問自己的師爺：“定是這刁民想訛王爺，也不看看她那兒子有什麽值得王爺惦記的，就是那塊臘肉，我看也比那賴五值錢些。”
師爺搖頭歎氣：“冒氏隻有他一個兒子，他一死，冒氏還有什麽指望？寧願被殺威棍打上二十棍，也要告王爺，誰能怎麽辦？”
馮大人一想到南平王那紈絝作派，就覺得腦殼疼，惹他急了，這位爺怕是能把他這府給掀翻。
他原地轉了幾圈，直把師爺轉得犯了眼暈。
“大人且停步，若是涉及到了王爺，咱們這小小衙門能有什麽辦法？不如叫那冒氏去別處告狀。”
馮大人停了腳，對啊，憑什麽非要我管這案子。
“你”他隨手招了一個衙役過來，吩咐道：“去對那冒氏說，眼下各衙門都放假了，這事等到年後再說。”
“嗯……”他眼裏精光四射，大手一揮：“叫她年後去大理寺告狀吧！”
冒氏被打了二十殺威棍，忍著疼竟然得到了這個回答，不由得悲從中來。
“官官相護！”
她忍了疼回了家，看著空蕩蕩的門庭，又想賴五雖然平時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對她總是至孝的。
隻等攢些錢，娶上一房媳婦，再生幾個大胖小子，就能安穩過日子了。
可眼下，賴五生前的幾個朋友過來幫著給他下了葬，連個摔盆兒的都沒有，賴家到他這裏，竟是絕了後。
“他爹，我對不起你啊。嗚嗚嗚嗚——”這屋內冰冷的可怕，冒氏撫了賴五的靈牌，哭的幾乎要斷了氣去。
哭了半夜，四鄰都被吵得睡不著，後半夜的時候，哭聲終於停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鄰居就來探視，結果發現冒氏不見了！
連屋內放得賴五的靈牌也不見了，鄰居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半點也沒聲張，回去還病了一場。
相晴捏緊了手心，她預感到了不好。
冒氏失去了唯一的指望，很難不走極端。
果然就聽陳相君說道：“這冒氏，趁著半夜四下無人，吊死在了王府的大門口.……”
看相晴皺眉，又說道：“倒不是正門，王府正門有人看守，再說也太高了些……”
川柏想了想，肯定了陳相君的說法：“的確，冒氏如果沒有功夫，怕是跳不到王府那門楣上。”
相晴沒好氣的說道：“誰要聽你們說這個！”
陳相君“哦”了一聲，又接著補充道：“吊死在偏門上。”
“趙禦史你知道嗎？”陳相君問相晴道，見她直了眼，料到她沒有聽說過，就解釋道：“趙禦史最是剛正不阿的一個人。那天他要走親戚，路過南平王府，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陸永陵要遭，相晴皺眉。
他平時無聲無息，禦史都想找他的麻煩，更何況惹上這樣的事？
但這事發生在年前，為何自己竟連一絲一毫的信息都沒有聽過呢？
就算自己消息閉塞，賀雲武總該知道吧，為何他也沒提過？
相晴想了一會兒，始終不得章法。
隻能接著問：“後來呢？”
“後來馮大人隻得接了案子，但他又不敢傳王爺去對質，隻傳了王爺的大管家，叫宗儀的.……”
“前後找證據，找證人，又拉扯到現在，還沒個消息。”
“趙禦史一直盯著這案子，馮大人也怕得緊，若是再沒個結果，怕趙禦史不僅要彈劾王爺，還要連他一起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