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似平靜的夜晚
在陳葉落與陳子豪聊天的過程中，陳葉落的母親也在場，隻是不愛說話，在一旁聽著兩個人的聊天。
??在陳葉落走後，女人問自己的丈夫：“你是不是給閨女已經物色好了人家。”
??男人搖了搖頭。
??“孩子還小，這件事再放幾年看看，匆忙找個人家也不好，萬一後悔就來不及了，尤其是婚事，得小心再小心。”
??“你放心，咱們的閨女一定會給找好一點的人家，隻是孩子嫁出去了，我們就孤單了。”
??“是呀，孩子們都走了就剩下我們幾個了。”
??陳子豪看著眼前這個陪伴了自己大半輩子的人，他的內心還是很感謝妻子的照顧與陪伴，像自己的脾氣很差，尤其是傷了身後，才真真切切發現妻子的好，覺得以前的自己就真的不是人，不是打就是罵，想著妻子自從跟著自己就沒有過過好日子，不由得自責。
??“我們也過了半輩子，少來夫妻老來伴，我十分慶幸遇見了你，我把日子過成了這樣你也沒跑。”
??“跑得了嗎？孩子都生這裏了，我才不跑。”
??陳子豪將妻子抱入懷中。“以後就是你我相互陪伴了，孩子們都指望不上了，長大了也都跑了，家寶上了高中就更見不到了。”
??陳子豪看著懷裏的妻子，兩個人四目相對，裏麵包含太多的情感。
??男人輕輕吻了一下妻子的額頭，妻子也回了他一個吻。
??“你跑不了了，嫁給我就要一輩子跟著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天色也不早了早點休息。”
??女人將房門關上，關了燈，很快兩個人睡著了。
??此時陳家非常安靜，除了陳老爺子的房間等沒有關，其他人房間都是黑的。
??陳老爺子住在前院，離大門最近的地方。
??陳老爺子覺少，也很容易醒來，尤其是夜裏幾乎不怎麽睡覺，每天睡眠時間就幾個小時。
??睡不著就會去抽煙，煙是普通的散裝旱煙，在農村很常見的，價錢不高，老爺子一買就買一大包。
??雖然身體不好，但他戒不了，身體疼痛就會用抽煙緩解，尤其是最近幾個月，他的牙也有一部分是因為抽煙的原因而壞掉的。
??老人也不愛刷牙，一輩子也沒有用過牙刷，他的嘴離的近會聞到一股惡臭。
??因為疾病的原因，老人的身體器官也在衰退。
??會漏尿，尿頻尿急，一天上廁所小便的次數非常多，尤其是夜裏，但大便不行，兩個星期差不多來一次每次都能要了他的命，特別的硬，時常被卡的難受，不上不下的感覺，還得使勁，老爺子對此十分不舒服，後來去醫院開了藥，好了很多，但因為他是高齡老人，醫生給的建議是能吃藥就吃藥。
??對於這樣的家庭而言吃藥是最好的方案。
??也有貧困的家庭願意花大錢給老人治病，但大家就害怕的是即便付出一切最後還是不能阻止老人的離開。
??灣侯村裏就有這樣的事，為了救家裏的老人背上外債，醫院躺了半個月，最後老人還是走了，給老人辦喪事又花費了不少錢，家裏的孩子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沒有上學，家裏供不起了。
??因為這家人發生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會進行最大利益化選擇，不是家裏的人沒有孝道，不愛老人，隻是生活不允許，想愛愛不起，家裏不僅有老人還有後代，權和利弊之下，人類的本性一般會考慮活著有希望的人。
??陳葉落的爺爺就是被選擇放棄的，老人不怨，隻覺得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他相信一切都有命運的安排。
??老爺子睡不著覺坐在老藤椅上，他現在坐的藤椅已經陪他四十來年了，是他自己以前的朋友送給他的。
??老藤椅很結實但也很破，老爺子摸著藤椅的扶手。“老夥伴，你跟了我四十來年了，老夥計，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就不在了。”
??他問的這些問題隻能自己回答，自問自答，自言自語，氣氛十分詭異。
??另一邊的陳葉落並沒有睡著，她還不困，隻是睜著眼看著屋頂，屋裏時不時有響聲，是房屋上麵掉土了，而她聽到的聲音是土散落在塑料紙上沙沙聲，她已經習慣了，因為外麵有風，屋內就會掉土，雖然不多，但在陳葉落心裏還是有陰影的。
??她曾將這個情況告訴過家人，父親告訴她很正常，因為屋頂就是瓦磚和泥做的頂，掉土很正常，父親告訴她不用擔心，這樣的房子起碼有五十年的壽命，修修補補日子還能過，而且現在情況並不嚴重，屋頂也沒有破洞。
??家裏的房子也不多，陳葉落也沒有其它地方可去，也隻能忍著，受著，自已也沒有那麽多的錢能夠重新蓋一座房子，就算是整了，也不是自己的，更何況自己收入還不夠用。
??小學畢業後，父親覺得她還小就讓她就跟著村裏的老婆婆學習手藝，做一些人身上能穿的東西，想著靠這些手藝閨女以後能混個飯吃。
??這一學就是三年，前兩年幹活的錢基本交了學費，最後一年開始掙錢，但陳葉落的手藝不是怎麽好，賺的錢不多。
??這三年裏她也沒學出個模樣，可能是真的不是吃這碗飯的，隻進了入門。
??再到後來遇到她現在的師傅，趙素，一個專門做發飾和小玩具的手藝人，當時她就喜歡上了，做這一行做的好將來前程是很不錯的，隻要勤勞，有地方，起碼衣食無憂，運氣好的話，可以發大財。
??陳葉落學習這個僅僅是因為喜歡。
??她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成什麽樣，但當她知道做這個的學徒工是有錢的，心裏很樂意，既能賺錢還能學習，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去了，後來確實賺了錢，比之前做衣服強多了，賺的錢一部分上交家裏，一部分自己留著，一年大概賺一萬左右，家裏的開銷也大，所以她賺的錢也就隻夠家裏的基本生活。
??陳葉落生著父親的氣，但她卻不知道父親讓她出嫁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讓家裏拖垮她，他知道女兒的辛勞，考慮再三，就是還她自由，讓她過自己的小日子，隻是再壓榨最後一次，他想女兒會明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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