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誓死守護崦嵫山

  “聖女，崦嵫山出事了。” 天際倏然飄落一道碧綠色的細影，女子神色焦灼喊道。 薜荔趕忙捏了個訣，驀地出現在二人的中間；“靈均，崦嵫山出了什麽事？” “是檮杌。” 楚辭紫眸沉冷如冰，堪堪看向天盡頭一處，狂風席卷，烏雲密布。下一瞬，三道細影凝力一躍，徐徐消失在碧天金光之中。 轟隆轟隆—— 崦嵫山此時正麵臨狂風怒號，天地搖擺晃蕩，料峭清寒冷風四處呼嚎，一團團如鬼魅般的陰翳髣髴龍卷風，卷起滿地亂石沙堆的砂礫，席卷的攻勢毒辣而狠戾。 陰翳深處，以陣為法的嫽澧族人築起一道如城牆般的無形光圈，凝聚全族之力，頑力抵擋。 忽地，一道淩厲如冷鋒般的刀光霍然霹靂而下，將陰鷙仿若魔鬼的龍卷風狠狠砍成兩斷。長風冷冽中，楚辭單手斜抱上古絲桐，瀑布青絲流瀉，纖軀宛如懸崖邊的傲骨寒梅。 “蠅蝗，住手！” 薜荔高舉薜荔玉枝，脆厲聲線沉冷如冰窖。 斷了截的陰翳龍卷風猛然一個咆哮，如凶獸般狠厲掠過連綿起伏的山巒，旋即幻化出真身-——短螯肢蠅虎體，身披森寒滲人的絨毛，整個背部彌漫黢黑斑紋。 它狂狷一笑，明知故問道：“聖女，數萬年不見，這崦嵫神山的蜚名似乎都快泯消於神界吧？” “少在那裏假惺惺，”薜荔冷嗤，毫不留情拆穿他的偽裝，“若非你恩將仇報，又助紂為虐，盜取崦嵫山的地形圖交給檮杌，崦嵫山的縹緲神氣怎會消散？” 蠅蝗仰天長笑，冷冽笑聲卻格外刺耳：“薜荔小丫頭口氣狂妄了不少，想必仙法已修煉得如魚得水，不如.……讓我這位崦嵫山的前土地來領教領教？” “蠅蝗，”楚辭一襲素白織錦長紗，飄飄然如雲中仙子，不著痕跡將薜荔護至身後，麵不改色道，“替我轉告檮杌，任他百般威脅恫嚇，楚辭此生，唯有筳篿一夫，至死不渝。” “聖女，筳篿已灰飛煙滅，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可笑至極，”薜荔氣不打一處來，側身一閃，玉枝尖端迸射一團奶白色光圈，狠厲攻向空中的蠅蝗，“檮杌殺了我姐夫，如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蠅蝗輕而易舉躲過她的攻擊，故作好言相勸道：“冤冤相報何時了，聖女，你難道想看到女媧曾經委以天職的崦嵫神山徹底消失於六界之中嗎？” 話音剛落，它的身後，無數細小如螞蟻般的蠅蝗蟲撲飛而來。整片天穹黑壓壓的，髣髴幾欲吞噬一切的凶殘暴獸。 “防禦！” 楚辭捏了個訣，纖軀躍上高空。纖形穩立如山，飛馳中驀然形成一道碧光瀚海，英勇無懼撕裂蠅蝗蟲黑沉壓抑的天際。 嫽澧族人萬眾一心，再次凝聚法力，皎白光束沿著楚辭撕裂的口子向外擴散。空中忽地傳來‘嗞啪’地聲響，熊熊火焰將鋪天蓋地的蠅蝗小蟲團團燃燒，燒焦的氣味頓時彌漫四周。 “完美落幕！” 薜荔打了個響指，朝靈均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不對，”靈均娥眉緊蹙，胸中哽了口若有似無的氣息，“聖女和蠅蝗王都不見了。” 話才落，上古絲桐破空而落，淩冽銳端橫插入壤。冷寒的天空多了道織錦素紗裙裾，輕若柳絮般徐徐飄墜。 “姐——” “聖女-——” 薜荔與靈均縱身一躍，淩然接住身受重傷的楚辭，胸腔猛然噴出一口猩甜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