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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七章、他是我的人,胳膊肘怎麽可能往外拐?

  薜荔怒目圓瞪,像個護崽子的老母雞:“他憑什麽相信你?”


  鈺暇目光緊緊盯著江蘺,喉頭仿佛被塞了滿嘴的苦蓮心,重複著那句話:“連你都不相信我了嗎.……”


  薜荔被惹怒,脫口而出:“他是我的人,胳膊肘怎麽可能往外拐?就算他想拐,也要做好送命的準備!”


  斜睨某個表麵平靜內心早已掀起滔天海浪的家夥,丟出一個‘你要是敢說話你就死定了’的尖銳眼神。霸氣十足的放話,儼然一位掌控蒼生命數的統治者。


  江蘺順了順某個要炸毛的母獅子,交代道:“仙帝仙後的情緒都不是很穩定,你在這裏好好看著他們,有任何動靜都立馬告訴我,明白嗎?”


  薜荔還想問什麽,被他一個動作掰正腦袋,指著前頭檀木做的房門,諄諄提醒:“一定不能鬆懈,半點都不能。”


  薜荔瞪大眼睛,比了個ok的手勢:“那是你的仙帝仙後,也是我的長姐和姐夫,我當然不可能讓他們出事!”


  江蘺弄來一張凳子,還極其細心在上頭鋪了一層圓墊子。薜荔坐下之後,雷打不動,像極了一尊雕像。


  “乖。”


  江蘺親了親她的額頭,淡漠的眼神瞥向一旁的鈺暇。後者明知這個眼神並無半點愛意,卻還是不可遏製的跟著他走。


  垂柳亭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亭子,寒風從四麵八方吹過來,蕭瑟的柳葉落了滿地,擾亂一池塘水。


  “把當時的情況告訴我,事無巨細、一字不落。”


  具體的情況鈺暇不太記得了。


  她隻記得幾個朦朧的畫麵,那晚,不知從哪裏吹來一陣濃霧,霧氣纏纏繞繞,箍住她的四肢,左拉右扯,意識逐漸模糊,想反抗卻有心無力。


  她感覺自己就像個被操控的木偶,一舉一動都由不得她做主。尤其是那道指揮的聲音,陰寒沉冷,好似剛從冰川中打撈上來:“放了炏恬,再把小昭質藏起來——”


  “你把小昭質藏在了哪裏?”


  江蘺厲聲質問,把她驚亂模糊的意識嚇了回來:“我……我不記得了.……”


  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餘光瞅見禁錮自己雙肩的手掌,寬厚有力,心頭一陣滌蕩。曾經何時,她就希冀著牽起這雙能夠包裹自己小手的大掌。可如今,她卻像一條被海水衝刷上岸的魚兒,大口大口喘著氣。


  “為什麽要混淆視聽?”


  江蘺鬆開了對她的桎梏,鈺暇的心也跟著往下掉,最後一秒,她攥住了他的手腕:“是,我就是故意放走炏恬,故意冤枉楚辭,故意把她的女兒藏起來。所有的故意為之加起來,就為了抵你一人!”


  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就像為了存活下來,挽留住最後一口氧氣。


  江蘺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初出茅廬的訛獸,這麽多年來的閱曆和見識,早已讓他對‘套路’這個詞耳濡目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


  “你們在做什麽!”


  一聲如冰晶滑向地麵的銳利聲響徹整個庭院。

  薜荔氣勢洶洶衝過來,一把拽開鈺暇的手,又掏出消毒紙巾,不停地擦拭鼓起一個如喉結般的手結,沿邊手腕,甚至整個手掌和手肘,江蘺哭笑不得。


  “你把我的女兒藏在哪裏?”


  此刻的楚辭伶仃得如同風中一片飄零的孤獨落葉,紫色的瞳孔蓄滿氤氳的淚水,埋在帝居的懷中,哭得花枝亂顫。


  鈺暇的臉色變得尖利而扭曲:“你們兩姐妹都一樣,隻會扮可憐求同情,耍這些狐媚手段,你的女兒是不是也遺傳了你這個好本領呢?我倒是很想看一看-——”


  “你敢?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薜荔氣得暴跳如雷,上去就要抓花她的臉。江蘺抱住她,阻止她會激怒鈺暇的行為,倒不是怕她會怎麽樣,而擔心薜荔會受傷。


  帝居一言一行倒還是沉穩落拓,不慌不忙:“你這麽配合炏恬,難道就不怕她食言嗎?”


  “哈哈哈——”


  鈺暇皮笑肉不笑,“那也是我的事情,與你們沒有任何幹係!”


  一言一行,諷刺無下限:“嘖嘖嘖,看看咱們這位曾經輝煌一時的聖女殿下,如今為了一個小娃娃,哭得真是可憐啊,你當初就是用這張臉和眼淚來博取仙帝的同情吧。”


  “還有你!”


  她又把手指指向帝居,“身為仙界之主,六界的表率,如今為了一個女人,什麽都不顧了。可你別忘了,她可是跟好幾個男人糾纏過,什麽檮杌、宿莽.……這樣的女人本身就不清不楚,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偏你還把她當寶。沒想到啊沒想到,堂堂的仙帝,居然是個瞎子!”


  鈺暇說的話越來越難聽,或者可以說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汙蔑的話語一連串。


  薜荔氣得不行,好想把她的嘴給撕爛,無奈整個人被江蘺圈在懷中,跟被熊抱住沒什麽區別,這隻熊還揉著她的後腦勺安撫。


  鈺暇嘴角高腫,又被這一幕攪得全身冰寒,立馬調轉槍頭對準薜荔開始狂轟濫炸,罵罵咧咧聲更厲害了。


  江蘺朝帝居看了眼,冷冰冰挑眉,丟出一個‘都這樣了你還能忍,反正我是忍不下去了’的冷冽眼神。


  “薜荔你這個——”


  啪!

  鈺暇轉過頭,一左一右兩個巴掌印出乎意料的對稱。她瞪大如銅鈴般的眼睛,眼淚在不知不覺中蓄得滿滿當當,反應江蘺頓在空中的手掌:“你居然……”打我!

  又是一聲啪!外加好不憐香惜玉的一腳!

  “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讓你口下不積德,報應來了吧?我告訴你,別以為給三分顏色就妄圖開染坊,我呸!”


  薜荔哈哈大笑,雙手叉腰,感覺出了好大一口惡氣。


  鈺暇臉色扭曲得好似一個畸形蟾蜍,頭頂冒煙,指著薜荔朝帝居強勢命令:“想要你們的女兒活命,就給我殺了她!”


  “鈺暇,休得妄言!”


  緊趕慢趕,總算沒來晚。


  浛洸用妖法控製住鈺暇,又堵住她的嘴,以防她再次出言不遜,又疾步快走到帝居身邊,躬身行禮道歉:“是我管教不嚴,這才讓仙帝仙後受了驚,我替鈺暇向二位道歉。”

  “這件事,不該由你來道歉。”


  楚辭捂著臉別過頭,肩膀一聳一聳,不停抽泣。帝居拍撫她的肩膀,臉色陰沉,對於浛洸的歉意置若罔聞。


  “妖王還不知道吧。”薜荔氣勢洶洶衝過來,怒瞪著妖識淩亂的鈺暇,“您的這位寶貝女兒不僅偷偷放走炏恬,還把公主殿下綁架了!甚至以此為要挾,要對這個六界不利!”


  為人父母者,在知道自己孩子的所作所為後,第一個念頭自然是不相信,第二個念頭就是試圖解釋並澄清,浛洸自然也不會例外:“我想,這中間應該有什麽誤會。”


  “是不是誤會,讓你的寶貝女兒開下金口不就知道了嗎?”


  這句話一出,浛洸就信了一半。


  他恨鐵不成鋼看了眼不斷掙紮,並發出嗚嗚嗚不滿叫聲的鈺暇,心一狠,鬆開她的啞穴:“鈺暇,你糊塗啊!還不趕緊向仙帝仙後道歉,交代公主的行蹤?”


  “我沒做錯,為什麽要道歉?”


  鈺暇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陰鷙冷笑,“你們可千萬別讓我有機會逃走,不然我就把那個小狐狸精活生生掐死!”


  “妖王!”帝居臉上罩落的寒冰足以冰凍整個凡界,沉冷的聲音不含半點溫度,“我敬你是妖界長輩,可似乎你並未把我們神、仙兩界看在眼裏!縱容自己的孩子放走六界的禍害炏恬,又綁架要挾生靈,甚至肆意辱罵詆毀兩界之尊。如果是你,這口氣你忍得下去嗎?”


  浛洸心頭一凜,僅存的底氣的底氣已然消耗殆盡。


  他如何聽不出來?

  這位仙帝雖然年紀輕輕,可一向說一不二。今日這番咄咄逼人的言辭,足以見鈺暇觸到了他的逆鱗。


  “還是說,妖王願意為了一個人,而與整個六界為敵?”


  浛洸痛心疾首,偏偏鈺暇還在繼續放狠話:“有本事就殺了我啊,你們隻要敢對我動手,就永遠別想知道你們孩子的下落!”


  薜荔忍無可忍,在江蘺鬆開她的刹那,擼起袖子:“欺人太甚!”


  有些事,亡羊補牢為時不晚。而有些事,千般哀求萬種跪地,都不會有人看一眼。


  好幾根銀發調皮的鑽出束起的冠發外,蕭索又清冷。浛洸咬咬牙,把鈺暇押到帝居麵前,無可奈何鬆手,別過頭:“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的事情我不會再管,隻求仙帝看在六界的份上,留給她一個全屍。”


  “父君……”


  鈺暇先是目瞪口呆,隨後又癲狂大笑,每個字都好像要把浛洸戳得千瘡百孔,“虎毒還不食子,你卻連親生骨肉的性命都不顧了。”


  浛洸頭也不回的離開。


  孩子,你好自為之吧。倘若有來生,請你善待身邊的一切。


  鈺暇的麵色再次猙獰:“好,很好,既然你如此無情,那我還有什麽好顧及的?”


  她的頭頂迸散出沉濃陰寒的戾霧,捆束在身上的繩子被她掙開,盤腿坐下,腳下好似多了一道陰陽八卦陣,陰氣森寒冷戾,原地旋轉之中,濃霧吞噬周遭的一切。

  帝居手持魚腸劍,抖動刀柄上雕刻如山巒般的銳利線條,接連幾道如偏鋒的刀刃,從濃烈的霧靄中來回穿梭,把霧障的陷阱破了個遍。


  隻聽見啪啪啪幾聲,霧靄散盡,鈺暇遍體鱗傷倒在地上,氣若遊絲的抽搐,不省人事。
——

  常言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關於妖王之女的風流韻事,真可謂是層出不窮。


  比如說她與自己的義兄,在妖王的眼皮子底下就勾三搭四,還時常在一起廝混。後來看上了仙帝的坐騎——三生殿地位尊崇的仙君江蘺,後者對其自然是不予理會,可偏她死纏爛打,還四處散播謠言,說什麽非嫁給他不可,還上演了一場啼笑皆非的逼婚戲碼。


  後來她跟義兄的醜事敗露,臉麵丟盡,妖王一怒之下把她關起來,不允許她再跟任何生靈有接觸,對外則妄言閉關修煉,可誰知道她是不是耐不住寂寞,又找其他男人去了呢?

  還有另一種更加血腥的流言蜚語——據說她逃出妖界後,為了報複訛獸江蘺,故意放走炏恬,後又以昭質公主的命要挾仙帝,妄圖掀起六界的腥風血雨……


  鈺暇雖被控製,妖識卻是淩亂不堪的,也就是說,這世上除了她,恐怕沒有人知道昭質公主的下落。


  據說,妖王已與鈺暇脫離父女關係,揚言絕不再管她。而仙帝仙後為了早日找到炏恬和昭質公主,不得不在人間停留。


  仙界暫時無主,卻並無大事發生,一派祥靜中,似乎多了道擅闖的薄霧,無聲又無息的挪動。


  懺悔室


  薄霧飄飄蕩蕩,輕得不能再輕,躍過白牆灰瓦,在庭院四處徘徊。像是在猶豫,又似是在膽怯。


  “誰在外麵?”


  裏屋傳來一道清朗的嗓音。


  屋門敞開,一股突如其來的風勢把薄霧卷了進去,盤坐在床上的男人收了術法:“你這個小妖的膽子倒也不小,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肆意擅闖,可是要殺頭的。”


  薄霧沒吭聲,在空中上下起伏。


  “這就被嚇到了?”


  男人輕聲笑笑,容貌也是卓爾不凡,“不要怕,幸而你遇到的是我。”


  門哐地一聲又被打開,他撣了撣覆落在衣服下擺上的灰塵,漫不經心:“你走吧,沿著東南方向就可以離開。”


  薄霧沒有離開,反而逐漸靠近。男人覺得臉上多了一股輕柔的觸碰,眉心微蹙,快速側開身體,打坐的姿勢未變,神情極其嚴肅:“請你立刻離開!”


  強勁的風勢掃過來,席卷整個房間,擺設不停地滌蕩,吭吭哐哐作響,薄霧被強風攥緊,力道極大的甩出九天之外。


  男人捂著胸口,耷拉下眼皮,臉色變得極其蒼白,好似身體裏的血被抽幹了。


  “穆森。”


  男人的眼睛髣髴一下子被錐子敲打,釘在眼皮上,瞳孔不斷放大。他抬起頭,一雙柔軟細小的手掌輕撫他的臉頰,“穆森,是我,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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