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頭籌
“小姐，語昭儀讓你去正殿見她。”禁足的第二天，我正在屋中抄書，紫星進來稟報。
“幫我把這些先收起來吧，我帶著小西去。”
雖是禁足，不過還是可以在自己宮中自由走動的。
“見過昭儀娘娘。”
“林妹妹起吧，坐。”
“謝娘娘。”
行了禮之後我便坐在了吳語嫣下手的位置。
“林妹妹，今日本宮叫你來隻是想和你閑話家常，不必緊張。”
吳語嫣拿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
“你是本宮宮裏的人，你出了事，本宮自是要承擔一定的責任。所以不管你心裏如何想本宮，本宮都要提醒你一些事情。在宮裏最忌諱的就是強出頭，尤其是當你人微言輕的時候，昨日，你不該出言求情。”
“嬪妾知道了，昨日嬪妾是護妹心切才不知分寸了，多謝娘娘教誨。”
無論吳語嫣是出自什麽目的說的這番話，她都是在提醒我宮中的生存之道，我還是有些感謝她的。
“本宮知道你是文官之女，難免對本宮心存忌憚。不過你放心，隻要你不觸及到本宮的利益，本宮是不會對你出手的，但是如果你要站在本宮的對立麵，本宮絕不會對你客氣的。”話畢，吳語嫣看向了我。
我心裏一咯噔，她這是在逼我站隊。雖說在宮裏這是難免的，可是如今我心中還有一些疑問，此時站隊有些過早。不過，這些是不能告訴她的。
“是，嬪妾日後一定尊娘娘的令。”答應下來是必行的權宜之計。
“恩。林雅音是你妹妹？”狀似不經意的問。
“是，娘娘。林禦女是嬪妾的庶妹。”
“嗬，姐妹共侍一夫？禦史家的家風也不怎麽樣嘛。好了，以後跟她少來往。聽明白了嗎？”
“娘娘，恕嬪妾大膽不能從命。林禦女與嬪妾自小一起長大，關係頗好，望娘娘體諒。”我不慌不忙的回絕了。
“哦？如此便罷，你自己心裏有分寸就行，若是讓本宮知道你偷偷給竹雪宮遞消息，別怪本宮不客氣。”
“多謝娘娘體恤。”這次我是真的感激吳語嫣。
我看吳語嫣沒有了說話的意思，起身告退。
回到屋內，我問小西對宮內各妃嬪的看法。
據她所說，貴妃柳玉泱寵冠後宮，為人善妒且記仇，是絕不可以招惹的。淑妃王錦雲倒是沒有什麽存在感，性格溫文爾雅，有些老好人的感覺。德妃趙琴悅頗有些武將的風範，但有些目中無人。昭儀吳語嫣性格豪爽，很好相處。修容徐茜倒是有些貴妃黨的樣子，萬事圍著柳玉泱轉，對其頗為討好。而新入宮的這些人，才人陳靜是不必放在心上的，這種性格衝動的人往往是活不長的。其他人還暫且看不出什麽。
與我看出的情況大同小異，不過前日之事也可看出孫琦、陳靜是一起的，周芸晴是個心機深沉的笑麵虎。錢如意倒是沒有什麽存在感，不過往往這種人才是不可小覷的。
文官想要崛起，下一任皇後就一定不能是武將之後，想著公眾的情形，看來我的前路很是艱辛。
想到這裏，我繼續抄起了書。
次日
早膳時分，小西從外麵進來。“主子，昨日皇上宣了錢美人侍寢。”
“錢美人？”
居然是太傅之女。按照以往的慣例，新秀進宮，一定是武將之後先受寵，這次怎麽會……一抹疑慮劃過我的心頭。
不隻是我一個人有這樣的疑惑，宮中早已炸開了鍋。
玉珍宮
“昨日皇上宣了錢如意侍寢？”
“是，娘娘。奴才從禦前的人那裏知道的消息，定然不會出錯的。”
“我倒要看看，區區一個文官之女，有什麽能耐讓皇上第一個宣她侍寢。”說罷，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
翠雨宮
“居然是這個錢如意最先侍寢，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哼，我要她好看！”陳靜邊吃東西邊惡狠狠地說。
玉珍宮
“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錢如意恭敬的對著主位上的人行禮。
按照規矩，新人侍寢第一日是要去向皇後請安的，其他人則是每三日去一次即可。
如今宮中沒有皇後，自然是暫管六宮的柳玉泱受了這一拜。
“平身吧，賜座。”柳玉泱淡淡道。
“謝娘娘。”
柳玉泱仔細的觀察著錢如意，見她臉上有著婦人的嫵媚以及初承恩露的嬌羞，心中不免有些嫉妒。
“妹妹初承恩露，可要仔細伺候著，萬不可恃寵而驕失了身份。”
“是，多謝娘娘教誨，嬪妾一定恪守本分。”錢如意恭敬的說。
“退下吧。”
“是。”
“哼，姿色果然不錯，難怪能在新人裏拔得頭籌。”待錢如意走後，柳玉泱對著身邊的春櫻恨恨的說到。
“娘娘不用擔心，等她什麽時候到了妃位再對付也來得及。更何況，宮內的妃嬪大多以色侍人，哪比得上娘娘與皇上青梅竹馬的情分。”春櫻一邊為柳玉泱敲肩膀一邊分析。
“是啊，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本宮確實無需為之費心。目前翠雨宮那個才是本宮最需要對付的。告訴小陸子，給本宮盯緊了翠雨宮。”
“是，奴婢會囑咐他的，娘娘放心。”
清華宮
“紫星，你說今天侍寢的會是誰。”我放下筆，抬頭問向正在繡手帕的紫星。
“奴婢不知道，應該會是孫美人吧。畢竟除了錢美人，就是她的位份最高了。”
“是啊，孫美人。”
嗬嗬，在宮裏，位份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皇上的心和前朝的局勢。頭籌被文官之女拔得了，如果今日還是文官之女受寵，恐怕前朝就要鬧翻了吧。皇上也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總要顧及他的江山穩定。
轉眼已經入宮半月，新入宮的妃子中隻有我還沒有侍寢。就連音兒也在五日前侍寢了，宮中都傳聞林寶林初入宮便已失寵，連庶妹都不如了。吳語嫣果然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屑於在背地裏為難我，所以我的日子過得倒也還算舒坦。
這天上午，我正在練字。紫星進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