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進退兩難
“泱兒快起來，過來坐。”太後的臉上還是笑嗬嗬的，看不出她有一絲對柳渠案件的著急。
“姑母，剛才母親進宮了。”柳玉泱迫不及待的開口。“渠兒……”
“你們都退下。”太後打斷了她的話，示意宮人都出去。
柳玉泱簡單地把從母親那裏聽到的事情告訴了太後。“姑母，渠兒雖說打了林清旭，但他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您跟皇上求個情，讓他對渠兒從輕處理吧。”
“你之前不是跟哀家說，渠兒是被林清旭羞辱過後才會這麽做的嗎？”太後顯然對柳玉泱先前的欺騙有了不滿。
“這……泱兒也不知道，當時父親給泱兒的信中是那麽寫的。想必是渠兒做了這事，知道自己不占理，這才想出了這樣的說法來蒙蔽家裏。泱兒和父親是絕對不會騙您的。”看太後對自己的態度有些變化，柳玉泱有些著急了。
“姑母，您不能不管渠兒啊！您可是看著他長大的！”
“這是自然，林清旭算是什麽人，也敢教訓渠兒。”即使心有不快，太後還是偏向了自己的侄子。
“姑母，父親還讓我告訴您，若是渠兒的事情被安國公他們利用，一定會對咱們柳家不利的。渠兒自己威脅人串供，若是被他們牽扯到父親，那父親的仕途就完了。父親如今是咱們家的頂梁柱，若是他出了什麽事，咱們二人要怎麽辦呢！”
柳玉泱是真的著急了，她雖然也很疼愛柳渠，但是這種疼愛遠不能超過對自己未來的在乎，她在乎的不是柳渠會不會被處理，而是不能被這件事牽扯到整個柳家。
說到底，人性都是自私的，而當麵臨自己人生選擇的時候，這種自私會被放大無數倍。
“你放心，哥哥到底是乾兒的舅舅，他不會那麽絕情的。再說了，趙景就算想把事情牽扯到哥哥身上，最後也要看乾兒的意思。”
“還望姑母好好勸勸皇上。”
“泱兒你就放心吧，哀家是乾兒的母親，哀家說的話他會不聽嗎？”太後對自己在李奕乾心中的地位很有自信。
“可是這件事畢竟還涉及到歆昭儀的家人，皇上他……”柳玉泱有些猶豫，看皇上最近的狀態，她很擔心太後對他的影響力。
“哼！哀家就不信乾兒要為了一個女人擔上不孝的罵名。好了泱兒，你先回去吧，哀家會解決這件事情的，你放心，這後宮中沒有人會是你的威脅，皇後的位置一定要是柳家的人！”太後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她千辛萬苦得到的後位絕對要落在柳家的人手中，這樣才能保住她柳氏子孫的榮華。
柳玉泱聽了太後的話心中很是高興，有了太後的保證，後位於她就是囊中之物了。
隻是她沒有注意到，太後說的是後位一定屬於柳家的人，但是柳家的人卻不止她一個，她死了還會有新人進宮。
柳玉泱就這樣滿心歡喜的離開了福壽宮。
“瑛兒，你說乾兒這是什麽意思？”柳玉泱走後，太後想了想，問向了站在旁邊的人。
“奴婢想，皇上是怕禦史彈劾吧。”瑛兒想了想，接著說，“那林清旭畢竟是禦史之子，事情又鬧的這樣大，若是皇上一力維護，恐怕對皇上名聲有損。”
瑛兒是從前跟著太後一起進宮的陪嫁，在宮中多年，早些時候陪著太後鬥贏了先帝後宮所有人，她是太後絕對的心腹。有時候太後信任她更勝過李奕乾。
“是嗎？”太後顯然有些懷疑。“走吧，咱們去看看乾兒。”
就這樣，太後帶著人去了乾宮。
讓太後動怒的是，李奕乾不在。問了門口的小太監才知道，他帶著沐修去了蘭惜宮。
原來，李奕乾早就料到了今日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太後的耳中，帶著林雅歆並沒有在外多呆。趕回宮之後他就去了蘭惜宮，為的就是轉移太後對林雅歆的注意力。
“你去告訴皇上，就說哀家在福壽宮等他。”說完，太後轉身就離開了。
那小太監看太後有些生氣的樣子，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惹得她動怒，心中惶恐。知道旁邊的人推了他，才反應過來，連忙向著蘭惜宮的方向跑去。
蘭惜宮中，李奕乾自是在藍雨的住處。
“皇上，這是嬪妾最新學做的桂花酥，您嚐嚐。”藍雨一臉嬌羞的獻上了自己的新作。
不過這桂花酥並不是她新學的，原來在陳府的時候，陳靜就很喜歡這桂花酥，她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想出了新鮮的點子，改善了桂花酥的口感，這才得了陳靜的提拔，當上了她的貼身丫鬟。
李奕乾伸手拿起一塊，咬了一小口。看著藍雨期待的眼神，笑著說：“愛妃果然有一雙巧手，這做的點心都這麽甜，就像愛妃一樣。”
“皇上～”聽出了李奕乾的話外音，藍雨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哈哈，愛妃你真是可愛！不過這桂花酥下次還是不要做了，也省的傷了你這雙手，朕會心疼的。”
藍雨聽了這話一愣，有些委屈的說：“皇上是不是嫌嬪妾做的不好吃啊？”
李奕乾抱住了她，趴在她的耳邊低聲說：“怎麽會，這糕點就像愛妃一樣可口。”
“皇上就會拿嬪妾開玩笑！”藍雨羞憤的跺了跺腳，更像是撒嬌一樣。
看著藍雨瞬間通紅的臉，李奕乾邪氣的笑了。“愛妃今天讓朕嚐嚐不就知道了。”說著，他的手還不老實的移動著。
兩世的經驗加起來，說李奕乾是情場老手一點也不誇張，很快，藍雨就被他撩撥的情動了。
“皇上，嬪妾想你～”藍雨媚眼如絲，氣息有些不勻。雖然她長相不是頂好的，可此時情動，細看之下竟別有一種青澀和魅惑之感。許是因為才侍寢沒多久吧。
就在一切都向著藍雨期待的場景發展時，那個小太監終於帶著太後的口令到了蘭惜宮。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伴著藍雨貼身宮女的稟告。“皇上，太後召見您。”
李奕乾瞬間恢複了冷漠，放開藍雨說：“朕知道了。”
藍雨心中暗恨她破壞了自己的好事，臉上有一瞬間的扭曲，不過此時她表現的很是得體。
“皇上快去吧，太後找您想必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雖是這麽說，可她還是拉著李奕乾的手，眼中的不舍讓人一眼就能看的明白。
“朕去母後那裏看看，一會兒就來陪你。”拍拍她的手，李奕乾大步離開了。
他走之後，藍雨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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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兒臣聽說您去乾宮了。”李奕乾笑著走進福壽宮。
“怎麽，乾兒覺得哀家現在連乾宮都去不得了嗎？”可能是剛才撲了個空的原因，太後的語氣不是很好。
“怎麽會？下次您有什麽事直接讓人去叫兒臣就行了，免得像今天這樣讓您白跑一趟。”李奕乾笑嘻嘻的哄著太後。
“哀家就知道乾兒是最孝順的。”太後不明意味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李奕乾頓時就知道接下來太後要說的內容了，果然，下一句太後就說了柳渠的事情。
“哀家聽說渠兒的案子今天已經審完了，不知乾兒打算如何處置啊？”太後定定的看著李奕乾，不準他躲開這個話題。
“母後，這是政事，您就不要過問了。”李奕乾有些無奈，他知道太後的心思。可不說他本來就不打算幫柳渠，就算沒有林雅歆的關係，他也要考慮一下百官和百姓的意思。
“怎麽就是政事了！渠兒不就是打了一個人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如果他不是歆昭儀的哥哥，乾兒你還會如此堅持嗎？”太後很不滿的看著李奕乾。“渠兒可是你的親表弟，畢竟親疏有別，乾兒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枉顧親情吧。”
“母後，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李奕乾細細的跟太後分析了其中的利害。
“所以，這次若是放任渠兒不管，日後兒臣再遇到這樣的問題，就會陷入兩難的境地。母後您忍心看著兒臣進退不得嗎？”李奕乾苦笑。雖然他對太後說的有些誇張的成分，但大部分都是真實的，這也是他讓楊淩定要審清此案的原因之一。他要借此機會好好的給那些紈絝子弟們提個醒。
“當真有如此嚴重？”雖然李奕乾說的都很有道理，太後還是有些懷疑。
“確實。”
太後雖然看中自己的娘家，但她知道她的富貴大都來自兒子，若是兒子和她離了心，那自己即使是太後，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平日裏的一些小事她可以對著乾兒發脾氣，這也是增進他們母子感情的一種方式，但是像這種涉及到江山社稷的事情，她還是不輕易插手的。
“那你看著辦吧。隻是切記，給他個教訓就行了，定要保下渠兒，不可傷及他的性命。”太後雖然不舍自己視若親子的侄兒受苦，可也無可奈何。
“兒臣心中自有分寸，隻希望渠兒日後莫要如此行事了。”
李奕乾陪著太後又說了好一會兒話，寬了太後的心，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