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蠱祭
剛走到乾宮，李奕乾就看到楊淩在那裏不停的踱步，十分焦躁的樣子。
看到李奕乾回來了，楊淩連忙迎上來，跟著他就進了乾宮。
“出了什麽事？”李奕乾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出事了，也不跟他廢話。
“臣在太傅府發現了一個祭壇，發現它和書中寫的蠱祭十分相似，不敢隱瞞，因此特地來見皇上。”看到李奕乾冷靜的樣子，楊淩因為這一發現而有些發慌的心奇跡般地平靜了下來。
“蠱祭！屬實嗎？”李奕乾聽了楊淩的話，也感到十分震驚。
重生以來，他就一直把上輩子攻破了華國國門的嵐國當做了頭號仇敵。平日裏除了發展自己的勢力就是研究和嵐國有關的資料。而這蠱祭，因是嵐國最神秘的“傳聞”，在皇家的典籍中也是有所記載的。
蠱祭，顧名思義以蠱為祭。祭壇的情況就如同楊淩所看到的那樣，隻是那雕像上的紅色卻不是普通的染料，而是用對應的五毒和本命蠱的血液加上朱砂按比例製成的，再塗在相應的雕像上。而這祭壇的建成必然會犧牲掉一隻本命蠱。
雖然嵐國盛行蠱毒之術，但是這蠱祭卻隻有極少數人能做的到，因為它必須以養蠱人的本命蠱為祭，也就是祭壇最中間的那隻蠱蟲。而一般養蠱人拚其一生也不一定能養出一隻本命蠱，在嵐國，幾百個人之中才可能有一個人養出了本命蠱。能養出多個本命蠱的人，在嵐國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當然，這樣的人在整個嵐國曆史上都是少見的，由此可見本命蠱是多麽的珍貴了。
再加上，蠱祭想要成功還必須用九九八十一具屍體做牽引，其中最主要的便是一具三歲以內孩子的屍體，這些屍體在死前都會被種下屍蠱的幼卵，等到他們被殺死之後，屍體就會被下蠱人所控製。華國和嵐國都講究人死之後要入土為安，這樣歹毒的做法實在有傷天和。
綜合以上種種原因，雖然蠱祭能製造出一場蠱災，讓祭壇所在周邊的蟲子更容易變成蠱蟲，而這樣被製造出來的蠱蟲更不容易被人發覺，也更容易將“毒性”傳播給其他的蟲子，並且它們都會被本命蠱的主人所操控。蠱祭的威力固然不小，但是卻幾乎沒有人用過。隻因本命蠱實在是太過稀少。
“臣命人查看過，隻除了屍體少了一具最為重要的童屍，其它的都和書中所描述的對上了。”楊淩也十分擔憂，若真的讓這蠱祭成了，那華國恐怕就要陷入蠱禍中了，百姓定然會死傷無數。
“小沐子，去叫王穀過來，快！”李奕乾想了一下，直接讓人去把王穀叫過來，皇宮之中最有可能有辦法對付這蠱蟲的就隻有王穀了。
“此外，在核對那些屍體名單的時候，下麵的人發現錢夫人和她的陪嫁都不見了。而且，在錢夫人的住處還發現了那蠱蟲的畫像和玉刻。臣猜測，此時可能與她有關。”楊淩又補充了一條十分重要的線索。
錢如意這裏剛露餡，錢府就出事了，想必這其中一定有關聯。
“楊淩，你先回去，讓人守在太傅府外麵，任何人不得進出。至於那個祭壇和屍體先不要動，朕待會就派人過去處理。”
“臣遵令。”楊淩行了禮之後步履匆忙的就出去了。
李奕乾記得他曾經在書中看到過有關蠱祭的破解之法，但是需要在蠱祭成型的兩日內實施才有效，如今不知道這祭壇已經建成多久了。他的心情異常的沉重。
很快，王穀就來了。
“你可能解蠱祭？”還不等王穀喘口氣，李奕乾就急忙問道。
蠱祭？王穀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敢問皇上，這蠱祭是……”王穀猛地想到了什麽，眼睛瞬間瞪大了，“可是嵐國的那個傳說？”
“正是，你可聽說過其中的破解之法？”見王穀聽說過這個東西，李奕乾小鬆了一口氣。
“這……微臣隻是在典籍中看到過，並未真正實踐過。皇上今日提起它，可是發生了什麽事？”王穀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這種被列為傳說的東西居然讓人弄了出來，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李奕乾簡短的說了一下太傅府的事情，同時把自己知道的解法說了出來，問王穀對此的看法。
王穀回憶了一下，緩緩道：“臣所了解到的也是此法，隻是這蠱祭成型的時間還需要微臣親自去看一看才能知道。還有就是，希望皇上能派人去請師傅，師父告老之後就一直在研究這些有些偏門的東西，或許有更好的辦法。”
聽到王穀提起張詢，李奕乾的眼前一亮。是了，他怎麽把張詢忘了。
“你快去太傅府看看，查明若是蠱祭的事情屬實，一定要想辦法破解，朕不能讓華國陷入這樣不確定的危險中。朕會命人去找張詢，讓他也一同去太傅府。”
“是。”
看李奕乾沒有別的吩咐，王穀趕忙退下了。走出乾宮，王穀先回去拿了一些可能會用到的藥材，這才急匆匆的出宮去了。
而他走後，李奕乾命華三去張詢住的地方找人，把他帶過去。同時吩咐龍禦的人趁著天黑悄悄地進入木悠宮錢如意的住處搜查。看能不能找出蛛絲馬跡。而他自己在吩咐沐修應付好宮中的事情之後，換了衣服轉身進了暗道。他要去太傅府看看，不然這一來一回的遞消息實在是耽誤時間。
李奕乾到太傅府的時候張詢也剛剛到那裏，見了他就想行禮，被李奕乾強行托住了。“天色已晚本不應該辛苦老大人跑這一趟，奈何實在是事關重大。”張詢曾經救過李奕乾，因此對待他，李奕乾總是有一種尊重在裏頭。
“皇上言重了，治病救人這本就是老朽的責任。再說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件事涉及到了我華國百姓的安危，老朽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張詢的醫術和毒術都很好，再加上這幾年他離宮之後沒少研究那些偏門的東西，因此對於蠱祭殺傷力的了解比李奕乾和王穀更甚。
李奕乾對著門口的刑部人員出示了宮中的令牌之後，二人邊說邊往裏走，一會兒功夫就來到了放置屍體的主院。
一進去就看到王穀對著錢太傅的屍體不知道做著什麽。李奕乾站在院門口沒有出聲，而張詢則是直接走了過去。“如何？”
王穀一看師傅來了，心中頓時就有了主心骨。說實話，第一次麵對這種傳說中危害巨大的東西，他的心中也很慌亂。
“師傅，我看這錢太傅的屍體仿佛不太對。按道理，中了屍蠱的人屍體腐爛速度會比常人慢上很多，但是這錢太傅的屍體卻和常人一樣，弟子猜測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緣故？”王穀一臉的迷惑，他一進來就先來看了這些屍體，這一看不要緊，他幾乎是瞬間就發現了錢太傅屍體的異常之處，然後就一直在這裏研究。
“哦？我看看。”聽了他的話，張詢心中有了一些猜測。示意他站到一邊，自己上前查看。
王穀看著他的動作，也不敢出言打擾，突然張詢回過頭對他說：“去取刮皮刀來，再拿一張白布。”
師父是想驗屍？雖然不知道做這些有什麽用，王穀還是照做了。刑部的的仵作那裏不會缺少這些驗屍的東西，很快他就把東西拿回來了。
他隻看到張詢小心的劃開了錢太傅心髒的位置，破開一個大口子，然後漏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伴隨著這個表情的還有一種放鬆。之後張詢小心的從心髒中挑出了什麽東西放到了鋪在一旁的白布上。
緊接著張詢從藥箱中拿出了一個瓶子，裏麵裝著一種綠色的液體。他把剛才從屍體中取出來的東西放到了瓶子裏，讓王穀感到奇怪的是，那瓶中的液體沒有被錢太傅的血液染紅，而是變得透明起來。
張詢盯著那瓶子裏的東西看了很久，終於漏出了一個笑容。他對著王穀朗聲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穀兒，你做的不錯。”
王穀還是一頭霧水。張詢卻不理他，拿著東西就向著門口的李奕乾走了過去。
“看老大人的樣子，該是找到破解這蠱祭的方法了。”李奕乾看著張詢的樣子，顯然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他卻還是對張詢接下來的話感到驚訝。
“皇上放心，這蠱祭未成！”張詢十分肯定的說。
“什麽？”李奕乾和緊跟著過來的王穀以及聽到他們來了就急忙趕過來的楊淩都感到很吃驚。
“本官剛才帶著人挖到了最後一具童屍，這蠱祭的祭壇、屍體種種都與書中所記載的相符合，敢問老禦醫令大人，為何您要說這蠱祭未成呢？”楊淩對於張詢的話雖然感到高興，但是還是要問清楚，免得真的讓華國百姓遭受那災難。
楊淩的話也問出了李奕乾和王穀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