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四章 捅籠子
顏歌一籌莫展,呆了半晌竟有些氣弱道:“那、那怎麽辦?”
??聽他竟然結巴了,烏桕抿嘴一笑,“你背我吧,背我回去我就原諒你。”
??她見顏歌又要習慣性皺眉,急忙按住他額頭,“不準不耐煩,是你先罵我的,我都沒跟你計較你還想怎樣?”她哼了聲,“你不背我回去也可以呀,以後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聽不理不知道,到時候……”
??話沒說完,顏歌打開她按住自己額頭的手。
??烏桕嘴嘟得老高,蹲在地上扯著嗓子喊,“真是世風日下啊,有的人見死不救,喪心病狂啊……”
??顏歌聽她越說越不像話,僵持良久道:“真的……全身都疼?”
??烏桕忙不迭點頭,點完又想起這人看不到,於是道:“疼疼疼,我都快疼死了,一步都走不了了!”
??顏歌似乎歎了口氣,少頃他背過身,很是艱難地彎下雙膝,衝烏桕伸出了胳膊。
??烏桕差點笑出聲,為防顏歌臨時悔改,她猛地一跳勾住他的脖子,兩腿一跨夾在他腰邊。烏桕想,上麵的空氣就是好啊,上麵的視野真是開闊啊,有人代步的感覺怎麽能這麽爽呢?要不是怕顏歌惱了直接將她甩下來,她一定先拍他屁股,再踹他腰眼,然後高喊一聲“駕!”
??他二人就這樣一路招搖回到雜物房,讓等在門邊哭哭啼啼的烏承澤連鼻子都來不及擦,兩眼圓瞪猶如見到鬼一樣。可見到鬼的又何止是他一個,顏歌腳下的鬼影旺財看了一路這和諧畫麵,就差沒有自斷雙腳,看著自家爺做牛做馬的模樣,他真想彎腰說一句您辛苦了。
??然而這種輕鬆的氛圍並沒維持太久,當長老命令傳回雜物房,烏桕見上麵寫明自己因忤逆長老要被罰去山下庫房做苦力,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該笑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發現夢鈴鎖的能力,該哭則是那山下庫房裏都是些七尺壯漢,幹的活兒比在雜物房要辛苦百倍,她這一去,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不知道。
??烏桕見顏歌跟烏承澤一臉漠然對此不聞不問,嘴裏罵了句“兩個沒良心的”就悶頭去睡了。事實上她倒寧願如此,山下情況如何誰也不知道,與其將所有人都拖下水,還不如她一人承擔。
??隻是烏桕萬萬沒想到.二日清晨當自己走到竹青穀口,等在那兒的除了要領她下山的師兄外,竟然還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你們……”看著麵癱臉顏歌跟那嬌羞一笑的青澀少年,烏桕連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一巴掌揮過去,“要臉嗎,這種風頭還要跟我搶?”
??烏承澤“嘿嘿”一笑,一手拽過顏歌,一手拽過烏桕,“反、反正你們去哪,我去哪。烏姐姐你總、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在、在穀裏吧?”
??烏桕作勢拍他腦袋,忽然發現烏承澤對顏歌態度的改變。她胳膊環住少年脖子把人拽過去,八卦地詢問他們之間是否發生了什麽,可少年卻憋著嘴死都不說,完全一副小忠犬的模樣。
??顏歌看不見,靜站一旁聽得他二人胡鬧。事實上他並沒刻意做什麽虜獲少年忠心,隻是趁著昨晚烏桕熟睡,他們相遇在長老房間,且目的相同。
??“就這麽跟我一起下山,你不後悔?”烏桕忽然道,“要知這一去還不知什麽時候回來呢!”
??顏歌走得灑脫,頭也不回,依舊冷酷不答。烏桕罵了句“神經病”,拽著烏承澤快步跟上,她想自己真是傻,既然顏歌一直說有她幫忙才能成事,那自己不在穀裏,他留下來也沒有意義。
??對自己這種無比重要的存在感不知該不該感到慶幸,很快烏桕這種沉重的思想就被下山帶來的快感給衝散了。整整兩年她連竹青穀大門都沒邁出去過,有此機會,簡直是老天開眼。
??一路嘰嘰喳喳滿嘴放炮,待走近山下庫房,烏桕這才驚覺自己是來幹苦力的。她正要轉身調戲顏歌時,一陣勁風突然襲過,顏歌一把將她推開,自己也疾步後退。
??“啪”一聲,長鞭落地,靈力外泄。
??.25.
??烏桕正想是誰這般無禮,未轉身,麵前飄過一縷黑紗。長鞭執手,黑袍纏身,長發高梳成束,英氣逼人。她冷眸上挑,唇薄發白,麵上似寫著“生人勿進”四字,但因身材姣好前凸後翹,連烏桕這樣的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應師姐。”帶烏桕幾人報道的師兄當即垂首,聲音都在發抖,“這幾人是……”
??“下去吧。”女子收回長鞭,一邊帶路一邊道,“庫房嚴禁喧嘩。”
??烏桕吐了吐舌頭,單聽姓氏就猜到來人是誰。竹青穀中應氏女弟子隻有一位,那個與她一同時間入穀,卻在短短半年之內就晉升成為步滄門下數一數二的人物……應如非。
??烏桕還記得半年前庫房送往穀中的用品數量出現差錯,後來一查,竟是當時的庫房主管貪了錢財。穀中對這種弟子嚴懲不貸,但接下來要選誰接任卻成了問題,畢竟穀中修煉課業繁重,沒人願意拋卻修仙的機會來這市井中自毀前途。
??可偏偏,應如非成了那個意外。
??烏桕那時還暗自佩服過這自告奮勇擔下此任的弟子,今日一見,卻覺得果然不能隻聽傳言。在庫房中幹活的多是被罰弟子和普通人,對修為極高的應如非當然十分懼怕。正因此或許導致了她眼高於頂的個性,隨她一路走進庫房,隻見無數人彎腰做禮,不見有人隨心所言。
??“給你們一炷香時間收拾,然後出來幹活。”應如非長鞭一指三間屋子。
??“那個應師姐啊,”烏桕忽然道,“初來乍到,大家難道不應該先聯係一下感情嗎?”
??應如非理都沒理她,烏桕剛一說完,她人也沒了影兒。她雖然早就習慣這種冷對待,但心裏還是不爽,撇嘴蹭扯了扯顏歌,“你家裏有沒有什麽失散多年的姐姐或者妹妹啊?”這麵癱臉簡直跟顏歌如出一轍,說他們不是一家人誰信!
??可惜這邊這個麵癱也不睬她,晾著烏桕一人吹著風。一炷香過後應如非按時出現,剛要開口,烏桕就先道:“應師姐,我們這還一無所知呢就去幹活,萬一捅了什麽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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