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見了卡列
光繭逐漸打開，露出裏麵布滿了鱗片的青黑色身影，菲妮絲已經無力變幻成其他模樣，她瞪著眼睛，嘴巴巨大，布滿了尖銳的利齒，青黑色的舌頭有近一個手臂那麽長，流滿了涎液。
這才是魅魔的真正模樣。
“該死的叛徒，我詛咒你！”她發出極為尖銳的聲音，這個聲音紮得蕭曉腦袋有些生疼，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漫過自己的身體，陡然發冷。
【受到菲妮絲的詛咒】
這個係統提示很快掠過，蕭曉一驚，下意識地去找自己的屬性欄，但意外的是，並沒有任何詛咒的buff在身上。蕭曉隻好記錄在記事檔案之上，暫時不去糾結。
魅魔的麵容在猙獰的青黑醜陋與嬌美之中不斷掙紮，最後像火中的蠟燭一樣融化成為一灘黑水。
天空中的黑色空洞早已開始湧出，不少惡魔生物降落下來，整個卡列納爾小鎮都能聽到玩家吵嚷的叫喊。
他們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惡魔卻不管這些，順著本能攻擊過來。
蕭曉抬頭，她看的時候，黑洞裏已經沒再冒出惡魔的身影，包括裂開的黑色縫隙也在逐漸回攏。但裏麵的黑就像墨一樣暈染開來，把那一片天際都化成了陰沉的暗色。它不斷地擴散，又凝聚加深，又擴散，再凝聚，過了一會，仿佛到了一個界點，傳來一聲“嗡”的顫音。
所有人腦海一震，不約而同地抬頭。
一個黑點瑤瑤出現在數萬英尺的高空，從黑色天際撕裂而來，出現在所有玩家的視線裏，在一片震驚目光和驚呼聲中，黑點迅速擴大。
那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富麗堂皇，淺黃色的巨石拔地而起，但它的堡頂是黑色的，包括宮殿本身，也充斥著深淵的黑色霧影。
這座宮殿直直地落在半空之中，俯瞰眾人，不管在哪個陣營，哪個種族，哪個地方都能看到著震撼的一幕。
係統公告也在同一時刻響了起來。
【神之大陸的冒險者們，第一資料片深淵入侵·貪婪之主已被開啟，請舉起武器，和你的隊友向貪婪之殿發起進攻！】
短短的係統公告，再加上懸浮半空的巨大宮殿，讓所有人都沸騰起來，官方論壇已經完全火爆，所有玩家都在瘋狂討論這次的資料片事件，而那些玩家公會和團隊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物，迅速聚集起來。
蕭曉的係統公告要多一條。
【作為深淵入侵·貪婪之主資料片開啟的重要參與者，您的名字將記錄於神諭之史。】
【你的人族聲望 200】
【你的聲望已抵達子爵，請前往榮耀之城伊格納伯接受加封。】
“係統給你聲望了嗎？”餘燼望向她，不著痕跡地伸手挽住蕭曉手臂，注意到她投過來的目光，墨色的幹淨眼眸一片澄澈。
“給了。”蕭曉好笑地斜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由於惡魔降臨而混亂的小鎮，玩家普遍處於1級或者2級，無法抵擋5-10級的惡魔，街道上還有更多人因為看資料片而被秒殺的玩家。她歎了一口氣，說道：“走吧，我們先完成任務吧。”
“嗯。”他的話音剛落，就在這時，一聲嗡鳴聲響起，這個聲音不像方才那樣震撼，而是很輕柔的，緊接著，傳入耳朵的便是無數窸窸窣窣的聲音。
無數的綠色藤蔓不知道從哪鑽出來，仿佛無數平行發射出的箭矢，以極快的速度布滿了整個小鎮，將惡魔穿透得體無完膚，但這些綠色的藤蔓之上都漂浮著一層黑色的迷霧。
“這是……”饒是蕭曉也有些驚異，餘燼愣了下，反應道：“這裏唯一能做到的隻有卡列，他曾是傳奇植物法師……我們先過去。”
【拂曉邀請你加入隊伍】
“同意。”
蕭曉跟著他，餘燼邊走邊跟蕭曉闡述：“卡列曾經是傳奇魔導，是唯一一個受到精靈聖樹祝福的人類，後來在貪婪戰爭中受到了靈魂汙染，魔力幾乎被全部封鎖……”
“然後菲茲在深淵生物之中把他救了回來，在精靈聖樹下懇求精靈王拯救其好友的靈魂，但料想不到的是，卡列活了下來，菲茲卻因為燃燒潛能後沒有及時得到梳理死去了。”
等他們到了村長家附近的時候，方才發現村長家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人群擁擠的狀況，甚至由於距複活點頗遠反而見不到玩家，兩人門還沒敲，就聽到一個幹啞的聲音。
“誰在外麵。”
很快，另一個聲音響起：“進來吧。”
兩人推門進來，屋裏的東西全被騰到了角落，蕭曉發現莉娜站在村長旁邊，這個梳著馬尾的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中間站著一個手持木杖的蒼老男人，他比之前蕭曉見到的時候更顯老邁，兩鬢已經完全花白，以其為中心腳下是一個瑩綠的法陣，上麵繞滿了精靈語，纏著灰暗的色彩，以陣為中心，藤蔓四處散開。
“冒險者，你來了。”卡列抬頭看過來，蕭曉這才發現男人蒼老的臉上冒起了脈絡，在皮膚的遮擋下也能清楚地看到黑色的鼓起。在見到蕭曉之後，他似乎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在看在兩種技能的傳授上，幫我一個小忙吧，畢竟我曾答應過一個人不自我了斷，隻好委托別人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回憶起了什麽，語氣柔和，繼而不由地望向莉娜，目光溫柔而不舍，隱約的，仿佛透過這個有著漂亮的金色頭發的孩子身上看到了另一個同樣有著曜日一般金發的身影。
隔了好一陣，卡列方才歎了一口氣，轉頭望向蕭曉，緩聲說道：
“殺了我。”
他的聲音雖緩慢，但語氣聽上去異常的決然。看起來，這個決定不是突然而至的，而是經過了長久的思考。
當他的這句話從口中說出來，莉娜就瘋狂掙紮起來，想跑到他那，被村長緊緊抱住了，小女孩眼睛通紅，腫脹得厲害，邊掙紮著，一邊從喉嚨間發出嗚咽的幹澀的哀鳴。
卡列忍不住看了過去，繼而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快一些吧，再晚下去我該被貪婪侵蝕了，現在的我連自行了斷都已經被幹預遏製了。”
他的半身都繞滿了黑色的細絲，彌漫著詭桀的氣息。當這些黑色的絲線被侵蝕完全，那可能又是另一場災難——出現新的精英級甚至於領主級惡魔。
【是否接受任務：卡列的委托（卡列委托您幫助他回歸生命女神的懷抱）】
蕭曉被這個任務弄得懵了一下，環顧了一下旁邊，看到悲痛的村長和莉娜，明白過來。“你倒是還想讓我做這個壞人，那兩個技能可不夠本的。”蕭曉沒有用法杖，而是從餘燼那要了【樹靈之矢】，慢慢走到卡列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