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改變世界的偶遇
“小微，不回話的話，我就進來了。”
??門沒鎖半掩著，甚至連關都沒關，女孩趴在床上用枕頭蓋住自己的臉。熱血上頭之後便是無盡的空虛與恐懼，她本應已沒有什麽可失去的東西了，但此時希爾薇很怕白啟這個在她人生中唯一對她溫柔的人因她的冒犯舉動將她拋棄。即便才和白啟相見不到二十四小時，白啟給希爾薇的感覺和所有人都不一眼，別人看她的眼神中都帶有輕蔑與厭惡，而且奴隸是沒有與帝國公民對視的資格的如若違背可以當即立斬，白啟給予她的尊重和平等是如此的虛幻如同一味毒藥毒入骨髓，成為她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如果這是夢她願長眠不複醒。
??見自家姑娘躺在床上當鴕鳥，白啟坐到床邊輕聲道：
??“小微。”
??“啊！主……先生。”
??希爾薇嚇了一跳，趕忙下床跪下，這是她的條件反射。白啟把希爾薇抱回床上，女孩低著頭不與白啟對視，主動提出侍寢已經榨幹了她的勇氣，她現在隻敢在心中暗暗祈禱，祈禱白啟不會把她拋棄。
??“小薇，你會不會做家務？”
??白啟盡可能把自己的聲音放輕，以免嚇到這個可憐的小姑娘。
??“會。”
??希爾薇小聲回答道。
??“哪以後家裏的家務活就交給你了。”
??“好的，先生。”
??不知為何，希爾薇覺得心裏平靜了許多，先生沒有不要她……這就足夠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
??未成年的孩子可不能經常熬夜，白啟這一點還是清楚的。曾經白啟還在原世界的時候，阿拉斯加會戰期間，白啟所屬的泛亞聯合部隊向自由聯盟的軍隊猛攻三天三夜，當白啟所在的那支部隊被扯下來整修的時候，白啟已經連路都走不穩了，那時候白啟還沒接受身體強化手術但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在三天三夜沒睡覺的摧殘下還是和普通新兵蛋子一樣在殘破的柏油馬路上走著走著就睡著了，最後還是他的幾個戰友把他拖回部隊駐紮的營地裏修養。
??次日……
??希爾薇起的比白啟還早，女孩工作很努力，看似纖細的四肢蘊含著強大的毅力。小別墅表麵看著還算淨，但角落裏都積滿了灰塵和髒汙卻無人清理，女孩正努力著將別墅的角角落落都打掃幹淨。
??“小薇，吃早飯了。”
??“來了。”
??為了圖方便，女孩伸手去拿桌上的大餅。白啟拿起筷子往滿是傷痕的小手上輕輕的敲了一下，小手吃痛縮了回去，希爾薇輕撫小手，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這……肆虐，她怎麽了？’
??‘達令，小薇身上的傷疤對外界觸碰非常敏感，你打到她手上的傷疤上了。’
??安慰的話白啟不會說，但是道歉他還是會的。俯身摟住哭泣的女孩，灰白色頭發從白啟指間滑落，摸頭是白啟唯一會的安慰手段
??“對不起，弄疼你了，以後吃東西前要洗手明白嗎？”
??白啟伸手抹去女孩臉上的淚珠，希爾薇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白啟。
??“先生，你……向我道歉？”
??“很奇怪嗎？”
??女孩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麽，那有主人向奴隸道歉的道理，她明明隻是件依賴先生生存的貨物而已……
??“好了，吃早飯，等會兒我要出趟門，小薇，你在家裏好好待著。”
??“嗯。”
??貴族居住區的治安很好，把希爾薇一個人留在家裏，白啟也放心。收集有用的情報是目前所有事情中的重中之重，雖然《帝國簡史》已經被白啟“啃完”，但勝利者書寫的曆史多少會注有水分，有的時候情報不必詳細但必須真實，這樣才有利於白啟規劃下一步該怎麽走。
??酒館內熱鬧非凡，來自世界各地的語言不一而足，各國船隊的水手們再此痛飲，享受返航前的狂歡。
??“夥計，你來自那裏？”
??白啟見酒館角落位置裏有個“落單”的年輕水手，便坐到水手旁問道。水手怪異的看了白啟一眼，白啟從口袋拿出來一枚銀幣放在桌子上道：
??“酒，我請。”
??水手收下銀幣道：
??“多蘭古雷格帝國，你看著不像是本地人，和艦隊走散了？”
??水手喝太多，沒趕上開船的時間導致隻能搭同國船隊返航的事情時常發生，一般情況下來說同國艦隊會讓這位倒黴的水手上船，因為一路上水手的消耗不是個小數，疾病、幹淨淡水等問題都是威脅水手生命的原因，單趟一次大約會消耗掉船上五分之一的水手，魔法當然能解決這些問題，但是魔法師往往都服務於商隊的主人，不可能花精力來解決水手所遇到的問題。
??不過看白啟的打扮和闊綽的出手，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水手。
??“多蘭古雷格……”
??這是個全新的詞匯，白啟沒在史書上看見過這個國家的名字。
??“離帝國很遠吧。”
??“是啊。”
??白啟和這個水手從早晨聊到晚上，聊了很多。白啟得知這個“水手”其實並不是水手，而是個四處遊曆的吟遊詩人是個博學多聞的學者，名叫勞倫斯，由於長期遊曆各國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無奈在亞楠打打小工想辦法攢點錢回國，白啟給的那點錢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交談中，白啟無數的超時代的認知與理解令勞倫斯驚為天人，特別是一些連他的老師威廉大師都無法給他解釋清楚的東西，在白啟的解讀下變得清晰起來。
??“威爾遜先生，您是位智者，拜倫維斯學院隨時歡迎您的到來。”
??“如果有時間，我會去的。”
??能和這個世界的魔法教育機構接觸，自然是件好事，但白啟暫時還沒有去多蘭古雷格的想法，來到這個世界不過兩天，連洛克裏斯帝國都沒太多接觸，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勞倫斯先生，和你聊天很愉快，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等一下，威爾遜先生，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白啟重新坐回座位上，勞倫斯一臉鄭重的向白啟問道：
??“威爾遜先生，假如，我說假如，假如人類有一個非常強大且無法消滅的敵人，人類該怎麽辦？”
??“有多強大？”
??“足以讓世界上所有人絕望。”
??“……弱小不是毀滅的原因，無知才是，敵人的強大不是毫無理由的，學習它模仿它，用它的力量殺死它……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敵人是誰，但是請記住，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我懂了，謝謝。”
??勞倫斯眼裏迸發出熊熊烈火，朝聞道，夕死可矣，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瘋狂的構思。
??“威爾遜先生，再見。”
??在白啟驚愕的眼神裏，勞倫斯腳下出現一個金色魔法陣，下一秒勞倫斯便在白啟麵前消失。
??白啟：……合著這是在裝“掃地僧”啊。
??回家路上，白啟路經一家餐廳便順道買了點甜點帶回家，在和平時期白啟並不需要太過頻繁的進食，儲存在肆虐體內的能量會反饋給白啟以提供人體正常活動所需要的能量。但家裏還有個小姑娘住著，白啟雖然不知道希爾薇喜歡吃什麽，不過一般來講希爾薇哪個年紀的女孩都不會拒絕甜食。
??自從白啟出門後，希爾薇做完家務後便坐在客廳地板上發呆，以前又忙又累還不準停下，現在換了個主人倒是清閑就是不知道該做什麽，於是這一坐就是一整天，即便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希爾薇也不動一下。在這個朱門酒肉臭的時代，食物雖然並不稀缺，但也就僅僅隻夠帝國公民食用，除非主人發放否則奴隸是沒有資格觸碰食物的，雖然也就隻能吃個半飽，但比違背奴隸主意願後被活活餓死要好太多了。希爾薇就親眼目睹過因為饑餓，奴隸間發生的人吃人的情況，要不是她運氣好躲在一個木桶裏沒被人發現，否則她現在已經變成一具白骨被丟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
??“先生回來了……”
??女孩想起身去門口迎接白啟，奈何坐太久的緣故，兩條腿早已麻痹，起身扶著牆走了幾步還是“吧唧”一下摔倒在地。
??“小薇。”
??“我在這裏，先生。”
??白啟一進屋就看到趴在地上的希爾薇，女孩掙紮著想爬起來，但兩條腿就是不聽使喚。白啟抱起女孩，將她放在椅子上。
??“你這丫頭，趴在地上做什麽，我買了點心，吃吧。”
??白啟撕開紙袋，蛋糕的奶香瞬間吸引了希爾薇的注意力，她不是一般的餓，是很餓很餓的哪種。
??“先生也吃。”
??“我吃過了。”
??女孩大口吃著軟香的蛋糕，狼吞虎咽的樣子就像是沒吃飯一樣……等等，這丫頭不會沒吃飯吧？
??“小薇。”
??“嗯？”
??“你吃過飯了嗎？”
??“先生我沒有動廚房裏的食物，真的。”
??希爾薇有些慌張的解釋道。
??“吃還是沒吃？”
??“沒吃。”
??“你啊……”
??白啟沒好氣的揉了揉女孩的秀發。
??“以後肚子餓了就自己弄東西吃，廚房裏的東西隨便拿，但是不準浪費，知道嗎？”
??“知道了，先生。”
??由於時代所限異世界的夜晚基本沒有什麽夜生活，天色完全暗下來後基本上也就少數酒館還開張著。魔導燈下，白啟又坐在床上挑燈夜讀，這次換了本書之前哪本《帝國簡史》已經看完了，這次白啟看的是《帝國法典》，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無知者無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抉擇付出代價，熟知法律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輕微的敲門聲把白啟從高速記憶的狀態中拉了出來。
??“進來。”
??家裏就兩人，敲門的除了希爾薇還能是誰？
??“先，先生，哪個……”
??“嗯？”
??女孩抱著枕頭支支吾吾道：
??“一個人睡，我怕……”
??白啟拉開被子一角讓女孩鑽進被窩裏，現在剛入秋，天氣還不算太冷，但希爾薇的身子骨弱，睡衣又無法保存多少熱量，時間久了女孩還是會容易感冒。白啟睡在主臥，床本就是雙人床就算再加一個希爾薇也睡得下。
??“先生，你在看什麽呀？”
??女孩躺在白啟旁邊，從被子裏探出小腦袋想看白啟手裏的書，但又看不懂。
??“法律……小薇，你不識字？”
??帝國法典四個大字就寫在封麵上，是個人都看的見。女孩聞言搖搖頭，認字什麽的離她太過遙遠，還是吃飽更真實點。白啟覺得自己的腦子是越來越不好使了，居然問出這麽蠢的問題，看看這是什麽時代？洛克裏斯帝國裏識字的人估計也就隻有王室貴族或是中上層的平民。中層和下層平民呢？抱歉，識字的人太多對王公貴族的統治不利，至於奴隸……帝國內有誰把它們當成過人？
??“小薇，我教你識字，如何？”
??“先生，小微很笨，我怕……”
??“要對自己有信心，小薇，就這樣定了，快睡覺，明天教你識字。”
??魔導燈熄滅，臥室裏陷入一片黑暗，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女孩白淨的臉蛋上。白啟看著女孩入眠，希爾薇不醜一點都不，縱使有半張臉因化學藥劑的毀傷幾近毀容但女孩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麽的純潔美麗。希爾薇身上一直散發著一種殘破的美感，這種美會讓任何人陷入其中無法自拔，就如毛熊國的普裏皮亞季市一樣，核事故讓人類和文明遠離了那塊土地，但正因如此那塊土地因禍得福的回歸了大自然的擁抱，數年後當人類再度踏入哪塊生命禁區時，那幅破敗的人類建築與自然相輔相成的唯美畫麵足以令任何人陶醉其中。也許就是因為這種感覺，白啟才會在肆虐的鼓動下把希爾薇留下來。
??女孩睡覺時雙手緊緊抓著白啟的手臂，手勁力度之大讓白啟刮目相看。不過白啟並沒有掰開女孩的小手，既然缺乏安全感抓著就抓著吧，就算是被刀抵著，該睡的時候白啟還是睡得著，這點小問題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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