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星之彩
牆另一側的草原與天空逐漸崩塌落入虛空無盡黑暗，虛空中一雙紫色眼睛緩緩睜開綻放出透人心澈的光芒。
??漸漸的，點點星光在虛空中亮起，展現在眾人麵前的黑暗是……宇宙。
??那一道自宇宙而來的磷光不禁使白啟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一種厄運降臨的感覺。這種感覺已遠超他的意識所能構想的任何景象，縱使他在神矛局服役的哪幾十年裏早已見識過無數奇景怪物，但無一能與這般場景媲比。
??白啟能感覺到這個與他們一牆之隔的生物是具備意識的智慧生命。但它絲毫並不具備實體，它表現出來的樣子像是一種純粹的顏色，一種和南境一模一樣的夢幻般的紫色。它不是氣體，也根本沒有物質化的實體；當它移動時，看起來就像是一塊閃閃發光的、無定形的顏色在四處流動。
??它很平靜，靜靜的懸浮在宇宙裏與三人隔牆相望，幾秒鍾後，這團顏色仿佛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轉身就跑……
??白啟：……？？？
??“唯！”
??白啟沒指望能叫住這團顏色，但現在幾人遇到的這些情況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既然是智慧生命那就有溝通的可能，不管對方是否有敵意，都先溝通了再說。然而白啟沒想到的是，這團紫色真的停下離開的腳步折返回來。
??“這位先生（女士？），這裏是什麽地方。”
??白啟把希爾薇攔到身後，剛剛開機的肆虐在衣服下快速覆蓋白啟體表，雖然不清楚這團不可名狀的顏色有什麽能力，但謹慎不是錯誤。
??“歪比巴卜……”
??白啟：……？？？
??白啟突然意識到，他們語言不通……
??‘這是一間牢籠，尊敬的人間體，請問您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莫名的聲音在白啟耳邊響起，隻是這聲音顫抖的讓白啟覺得眼前這團紫色都快哭出來了……能用心靈感應交流，白啟也不挑剔。
??‘請問，閣下是……？’
??‘至高無上的人間體，您可以稱呼我為星之彩。’
??白啟猜的沒錯，星之彩確實快哭出來了。幾百年前它感受到一個召喚古神失敗卻殘留有一絲其它古神力量的法陣，於是起了貪心，就來這裏尋找哪一絲力量並企圖將其吞噬，然而不知哪位古神(另一位，非力量的主人)在這裏布置了一個結界把它關了進去，好家夥這還得了，要是力量主人回來了它可就慘了……然後力量主人真回來了，而且就在它眼前(白啟身上的“味道”和它所感應到的那股力量相同)。
??雖然眼前的是三個人類，但星之彩能感覺到這三個人中其中一男一女兩人身上的力量，一個是這個結界的主人，一個是這份力量的主人……雖然隻是人間體。
??‘你為什麽稱呼我為尊貴的人間體？’
??星之彩的態度讓白啟很是疑惑，這尊敬的是不是有點過頭了？這怎麽看都是敵強我弱的局麵啊！
??‘哦，尊敬的人間體啊，敬畏自然與生命是我存在於世間的意義所在。’
??撒謊什麽的，星之彩還是第一次體驗。人間體作為古神們的分身隻會保留少許的基本意識，很多事情不會知曉，而且隻有在人間體死亡的時候，人間體的意識才會回到主體，這也是為什麽星之彩敢欺騙白啟。
??當然，由於人間體這種東西古神向來不感冒(無用)，使用過人間體的古神更是寥寥無幾，故而對於人間體的其它能力，星之彩並不太清楚這使得即便是麵對別的神的人間體，星之彩也必須全神貫注的應對。
??雖然星之彩也是古神，但它屬於最底層的哪種。正常生命打架靠力量，靠能量，古神就是世界的GM，打架靠權限。在宇宙大爆炸之前擁有兩個及以上世界規則權限的古神都被神討淨魔殺得幹幹淨淨，無奈它星之彩TM的是個最菜的無權限古神！它隻是不受世界規則約束，卻無法改動規則，說白了就是隻有盾沒有矛，和別的神打架隻能挨打……
??‘這裏是什麽地方？’
??‘牢籠。’
??‘你為什麽被關在這裏？’
??‘這個……’
??‘不方便說的話就當我沒問……閣下，請問我們該怎麽離開這裏？’
??星之彩：……我要是知道還會待在這裏嗎？！
??不過考慮到白啟等人是在“籠子”的外麵，星之彩還真的知道離開的方法。對此星之彩沒有過多隱瞞，它現在隻想快點把這兩個人間體和另一個碳基生物送走，進入結界的辦法真不算難，要是這兩個人間體摸索著“一不小心”跑了進來……嗬嗬，和其它古神的人間體待在一起，等到這兩個人間體死亡，人間體對應的主體就會得知星之彩被困在這裏的消息。到那時星之彩就是真的玩完了……由於不明原因，古神和古神之間的廝殺一直都在進行，而且相當激烈。
??“你不怕它騙我們嗎？”
??白啟將他和星之彩聊的事情向傑爾曼說了一遍，傑爾曼的第一反應是懷疑。這不是針對白啟，而是針對星之彩教授給白啟的離開方法……一個簡單的魔法陣。
??白啟在地上劃出了星之彩教授的法陣。雖然上麵的文字符號，傑爾曼一個都看不懂，但法陣的能量流動傑爾曼看的清清楚楚，它很簡單，簡單到一個魔法學徒都能看懂，就是傑爾曼覺得這法陣的符號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傑爾曼(思考中)：……(靈光一閃)地宮！
??“威爾遜，這些文字……”
??“發現了？”
??其實吧，這種文字甚至不是外星文字，而是地球上一個紀元的兩極文明之一蘇美魯文明的文字。對照著翻譯下去，地宮壁紋內容的其實和幾人猜的差不多，就是蘇美魯文明和另一個兩極文明伊蘇文明開戰，這一戰愣是把一體的泛大陸打成五大洲七大洋……所以那幫改曆史的家夥是不是改的有點多了。
??經肆虐對記錄在案的地宮壁紋翻譯，蘇美魯文明為戰勝伊蘇文明，主動與古神之一的海神建立聯係，此事暴露後伊蘇人為將勝利天平重新壓回，於是與更強大的月神建立了接觸。結果不言而喻，有些代價不是凡人所能承受，這場戰爭在兩神的指引下愣是打了近千年。直到蘇美魯、伊蘇兩個文明幾乎滅亡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古神幫助他們為的隻是他們的靈魂。
??白啟：……靈魂？
??說真的，白啟這是第一次感覺到人類的靈魂還真是搶手貨，不僅天堂要地獄要，各緯度魔神要，就連跳出三界之外不再無行之中的古神也要。
??“有些話，離開這裏再說……艸，傑爾曼你該減肥了。”
??傳送陣綻放出瑩瑩紫芒，這說明它即將啟動。隻是白啟為了最大程度簡化傳送陣，使得傳送陣隻有一盞圓凳大小，兩個人背靠背還能擠一擠，三個人的話壓根站不下，無奈，白啟隻好讓希爾薇騎到他脖子上……
??“小薇，你快把我掐死了。”
??“啊，對不起先生，我，我恐高。”
??白啟：……上下落差不到兩米，這還恐“高”？
??希爾薇把死死夾著白啟脖子的大腿鬆開了一點，但手還是抱著白啟的腦袋，要不是白啟能和肆虐共享視野，否則他連已經出天坑了都不知道。
??“好了，丫頭快下來。”
??白啟拍拍希爾薇的大腿提醒道，根據肆虐的反饋，這丫頭一直閉著眼睛……
??“好。”
??希爾薇很是迫不及待的從白啟脖子上爬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怕高，但就是不想腳碰不著地。
??一出天坑，強烈的精神幹擾再次讓白啟和傑爾曼兩人開始出現幻覺，此時此刻非彼時彼刻，兩人身上的鎮定劑已經全都用完了。
??“威爾遜，帶你的助手離開。”
??“別說笑。”
??“我是認真的，我想我離開不了這裏了，這次的幻覺比以往都嚴重，我甚至能聽到導師在耳邊對我教誨……威爾遜，這裏沒有別人，對吧。”
??鎮定劑隻是能暫時抑製幻覺以及腦子裏的冥冥之音，它無法消除精神影響對傑爾曼造成的傷害。此時的傑爾曼雙眼充血，表皮凝結出大片結晶，他正在被同化。
??“我說了，別說笑。”
??掙脫開希爾薇的攙扶，白啟抓起半結晶化的傑爾曼扛在肩上，雖然兩人交集不多，但傑爾曼敢把用以壓製精神狂亂的鎮定劑拿出來分享，他就要把傑爾曼從這鬼地方撈出去，這是底線。
??“先生……”
??“小薇，原路返回。”
??“先生，我來扶你。”
??“你扶不動的，帶路，小薇……我的神智也有點不清楚了，把我們帶出去，小薇，走吧，我會跟著你的。”
??“先生，我會的。”
??白啟臉頰上也開始出現白色透明結晶，不過白啟的毅力是傑爾曼的數倍，而且內心更加幹淨(相對傑爾曼來說)。但明顯這塊地方的精神幹擾已經做到了量變產生質變，白啟也開始出現幻覺，他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又回到夢的開始哪個封閉幽暗的火箭座艙裏……
??“總隊，你說這一次咱還能不能回來。”
??座艙裏，對麵的傑爾曼向白啟問道。
??“我們……我們，一定，能回去！”
??白啟抽出戰術匕首一刀刺在大腿上，疼痛讓白啟清醒了幾分。睜開有些模糊的雙眼，一個瘦弱的白色背影的肩膀上扛著一條長滿尖刺的藤蔓，藤蔓的另一頭正是自己。
??“小薇。”
??“太好了，先生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嗚哇……”
??希爾薇撲到白啟懷裏大聲哭泣起來。白啟想安慰一下女孩，卻發現身體大部分已經結晶化失去了運動能力。希爾薇的肩膀已經一片血肉模糊，但是她不在乎，更鑽心的痛她也忍受過，她隻怕先生就此離她而去。離開結晶樹林後，白啟仿佛是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倒在地上昏迷過去，由於傑爾曼結晶同化的緣故，傑爾曼身上的結晶已經與白啟身上的結晶融為一體，這導致希爾薇無法分開搬運兩人。
??先生昏迷前最後的托付就是把他們帶出，在沒有麻繩一類的捆綁工具的情況下，希爾薇也隻好找了一條堅韌的藤蔓拖著結晶化的兩人走，她穿的衣服隻是普通布料，而滕蔓上的刺足以紮穿鐵質的鎧甲，拖動的同時藤蔓在這毫不寬闊的肩膀上來回摩擦，帶有倒鉤的尖刺劃破衣物、表皮，撕開粉嫩的血肉，貪婪的吸食著獵物的鮮血，在這片異變的叢林裏，任何生物都是獵手。
??“哢啦！”
??白啟強行抬起結晶化的右手，把不知道什麽時候插到大腿裏的一塊石頭拔了出來。隨著白啟活動起四肢，結晶隨之崩壞脫落，這些結晶先會在人體表麵組成一個結晶外殼，然後一點一點的同化掉獵物，要不是肆虐及時開機，否則白啟就算蘇醒了也要打出GG。
??‘肆虐，小薇的傷勢怎麽樣？’
??‘這些滕蔓似乎隻會吸食鮮血，不會釋放毒素，這孩子現在有點貧血，其他問題不大。’
??確定希爾薇沒事，白啟也就放心多了，至於完全結晶化的傑爾曼……這貨怎麽看都像是沒救了，不過怎麽說白啟也不能把傑爾曼留在這裏，帶他出去是白啟對傑爾曼最後的諾言。
??“小薇，把藤蔓給我。”
??“先生，讓小薇來拉吧，小薇不怕疼。”
??“你不怕疼，我怕你疼，把繩子給我！”
??見白啟語氣逐漸變冷，希爾薇有些委屈的把滕蔓交到白啟手上，她明明隻是想給先生分擔壓力。白啟接過藤蔓的同時另一隻手撫上了希爾薇那隻受傷的肩膀……
??“小薇，以後可不準幹這種傻事了。”
??“可是……”
??“沒有可是，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唔。”
??原時間，治愈教會，大書庫……
??斯特蘭奇自從來到獵人夢境後幾乎是一步一個腳印跨越半個獵人夢境走到大書庫，他知道這是希爾女士對他的懲罰，懲罰擅自闖入獵人夢境，不過這個懲罰也是夠狠的，整個獵人夢境的範圍可不小，足足有一個澳洲那麽大，若非獵人夢境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否則斯特蘭奇絕對會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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