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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

  “你這又是什麽意思?”看著於幽明目張膽的對著他討價還價,軒轅瑾眉頭緊皺。平日裏難得一見的表情,在於幽的麵前那是小菜一碟,這個女人總能夠擾亂他的心。


  “就是贖身的錢啊……”於幽口無遮攔的笑道,“你該不會以為我無條件的跟你走吧!要知道,我已經賣身在這裏了……”


  “夠了!”軒轅瑾聽著他滿不在乎的口氣,心卻微微泛疼。


  “……”


  “多少?”軒轅瑾也不再拖泥帶水,簡而言之的言歸正傳。


  “一百……萬兩”於幽見他額頭青筋直冒,有些訕訕的笑道,“不算多吧!”


  “……吳總管,將銀票給這裏的負責人……”在他眼中,她是無價的,難道她不懂嗎?


  “等等……給我就可以了”看著軒轅瑾稍稍疑惑的目光,於幽淡淡一笑,“其實,我才是這個天香院幕後的老板!”


  “……”


  “哦,對了,吳總管,我剛才忘了說,那一百萬兩指的是黃金!”然後不知死活的對著軒轅瑾噴火的眸子拋了個十足曖昧的媚眼。


  於幽是愛他的,這一點怎麽也逃避不了。她也知道他放不下她,想要她留在他的身邊。


  但是,她知道,他的身邊,她並不是唯一的。


  可是,她的野心很大,她不能容忍,可是,到如今卻是她先沉不住氣,不管當初多麽的恨他,離開他的這些年裏,她的心沒有一天沒有想過他。


  所以,現在她妥協。但是,就算他的人,不能被她獨自擁有,至少,他的心,隻能屬於她一個人,隻能有她一個人。


  所以,現在的她,在賭,在索要,在蹬鼻子上臉。她在嚐試,想知道他對她的縱容程度能有多大,愛她又有多深。


  可是,每當自己決定忘記過去的一切,笑著和他從新開始時,心裏卻又不自覺的萬分抵觸。


  她忘不了他殘酷揮著劍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砍去侄子軒轅徹的人頭,忘不了他懷中抱著自己的弟妹苟合,忘不了一批一批的秀女被帶進夜闌宮接受他的寵幸,忘不了他是如何不顧自己的阻攔殺害貼身侍女小玉,忘不了他是多麽殘忍的對待教他琴藝的琴師古月欽,他不過是無意間碰觸了她的手而已,忘不了他是如何懷疑自己與他以外的男人之間的曖昧,忘不了他是如何一個個鏟除掉她身邊所有值得信任的人,忘不了他是如何監禁著她,忘不了自己是如何失去那剛剛萌芽的孩子,甚至終生不能再受孕,盡管他從來不曾知曉那孩子的存在……


  看著於幽漸漸晴轉陰的臉色,感覺到她周身的哀傷憤怒,以及那望著他的眼眸中波濤洶湧的恨意。


  軒轅瑾心底一沉。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好人,並不是一個好夫君,但是他卻可以毫不猶豫的說,他對她的感情很深,深到令他都詫異。在得知軒轅徹覬覦時,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將他拉下皇位取而代之,同時給了她至尊的後位,看誰還敢覬覦她。


  意識到自己為她而失了心,知道自己的心隻為她而跳動,他不能容忍,不願相信……所以,借由後妃宮女排解欲望,希望能夠找回被她拿走的心,可是情況卻越來越糟。對她的感情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深。


  看著她還跟沒事兒人似地,與她的侍女調笑,說一點也不介意自己找女人,他發瘋似地想要殺了她,可是卻下不了手。他妥協了,可是,她卻不願原諒。甚至與軒轅徹在外過夜,還衣衫不整……他發狂的嫉妒,猜疑。當她有孕的時候,的確是欣喜的。但是,宮裏的那些謠言,讓他難受……但是,他卻是選擇相信她。


  他想就這樣吧,這樣將她困在自己身邊。可是,那個膽大的琴師竟敢染指她,除了自己任何人碰她的人的下場隻有死。看著她為了琴師的死而對自己大吵大鬧。甚至與宮中眾多侍衛太監毫無芥蒂的談笑,卻與他形同陌路,冷臉相對。他嫉妒的發狂,不惜鏟除掉她身邊所有的人,不惜將她囚禁與宮中,每日隻能與他接觸。


  隻有這樣,他才能安心,才能不胡思亂想,不再發狂的殺人……可是,她日漸消瘦的身軀,無精打采的精神,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態度,卻是對他最大的折磨……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會這麽痛苦,隻因為她一個不屑的表情。而這一切,在她流產……發展到不可收拾。他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那麽在意軒轅徹,甚至為了他而放棄他們的孩子。


  她走了,什麽也沒有留下,卻帶走了他的心。經過兩年的漫長尋覓,終於找到了她。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那般不愛惜自己,在青樓賣身還美其名曰靠自己的勞力吃飯,隻要在床上扭個腰,叫幾聲就可以得到大把的錢。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難道不知道,他的心裏有多麽的痛嗎?他知道不能硬來,否則她可能會采取極端的方法反抗自己。


  所以,他已經放低姿態,低聲下氣的請她回去,做他的皇後,可是……他知道,她與別的女人不一樣,不會在意他是誰,不會在意那個高貴權威的位子,可是他隻是想給她最好的,以自己的能力,讓她生活安逸,生活快樂,生活幸福……隻有他們彼此,就這麽簡單,可是,她願意跟他回去,卻是那麽的心不甘情不願。


  就在此時,她那帶著蒼涼,帶著哀傷,帶著恨意的眼眸望著他的時候,讓他覺得他是多麽的可恨。可是,能不能不要恨他,他無法承受她滔天的恨意。


  情有多真,心有多痛?

  “幽兒……”


  “我累了……你能出去嗎?”於幽手捂著額頭,輕輕的說道,“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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