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昔年舊事

  明月高懸，疏星點點，寒蕭注視著遠方的江麵，晚風吹打在身上，此刻竟渾然不覺。江上漁船搖曳，偶爾可見一些光點在江上閃爍，冷風吹過，大片的光點消失，終究躲不過滅亡的命運。此情此景，寒蕭想起了八卦門，不禁長歎一聲，為八卦門，也為自己。


  片刻之後，寒蕭回過神來，不再多想，轉身朝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跳去。寒蕭落在黑衣人身邊蹲下，摘下黑衣人的麵罩，在月光的映照下，大致可以看清其容貌，此人寒蕭很陌生。寒蕭又在黑衣人的身上搜了搜，除了一些很普通的梅花鏢外，再無其它物件，因此寒蕭也不能確定其身份。


  寒蕭看著此男子，心裏泛起一陣寒意，此男子的目標是紅蝶。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麽要盯上紅蝶，雖然紅蝶在江湖小有名氣，但是紅蝶自進師門便未下過山，認識她的人少之又少，即使名字相同，也不能確定是同一人吧！除非，是以前就認識她的人……


  寒蕭的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五年前，八卦門慘遭滅門，那是一場血淋淋的屠殺，門人弟子幾近全滅，要不是門主拚死抵抗，護送寒蕭等人從密道逃離，他們同樣難逃一死；要不是門主要其好好活著，重振八卦門，寒蕭絕對會與仇敵一戰到底，不死不休。每每想到此處，想到自己這幾年苟活於世，四處流浪，到處躲避，寒蕭都恨意滔天，現在想到可能有同門參加，恨意更濃。


  “好，很好。我寒蕭向天啟誓：不除此人，誓不為人。”寒蕭冷笑道，目光森寒。突然寒蕭眉頭一皺，抬頭望向麵前，一個白衣男子臨風而立，衣袂飄飛。


  “師兄。”白衣男子平靜道。


  寒蕭看著他，緩緩站起來，心情略微靜下來一些，道：“紅蓮。”


  鳳怡閣，老鴇正焦急萬分地來回走動，一聽說紅蝶不見了，頃刻之間便老了很多，身怕紅蝶有什麽閃失，紅蝶可是她的搖錢樹，要是出事了，上哪哭去。


  柳寒煙一路護送著紅蝶回來，害怕她再受傷害。回來後，老鴇急忙相迎，痛哭流涕，親自扶著紅蝶，身怕她再次不見了。紅蝶沒理會她，向著柳寒煙行了禮，徑自走回自己房間。柳寒煙看著紅蝶的背影，心裏略感懊喪，回來的一路上二人竟沒怎麽交流，都怪自己太羞怯了。


  紅蝶回到房間，含香舒了口氣，還好小姐沒事，要不然他該怎麽像老鴇交待。紅蝶心裏有點煩躁，要不是柳寒煙的突然出現，說不定可以從黑衣人套出一些話來，現在線索全斷了。還有自己的身份也差點暴露了，還好有驚無險，不然所有的計劃都要功虧一簣了。要是那樣的話，紅蝶不知道還要再等多久。


  寒蕭和紅蓮坐在江上的一隻漁船上，兩人交談了片刻，紅蓮便拱手告辭了。


  寒蕭此次來天香城的目的本是帶紅蝶離去，沒想到既然會發生這種事，所以寒蕭改變了初衷，他打算在此多留一段時間，為了紅蝶，為了師門，也為了自己……


  紅蓮回到岸邊，看著寒蕭之處，片刻後，轉身消失在夜幕裏。


  柳家，柳寒煙回家後，心裏對紅蝶念念不忘。在經過家父柳青海門前時，停下了腳步，門內傳來柳青海與一個陌生男子的對話。


  “紅蝶，真是個美人兒，不過遲早會是我的。”柳青海陰笑道，“沒想到，原來要找的東西……”


  沒等柳青海說完，柳寒煙已憤怒地破門而入，要不是此人是自己的父親，早就了結了他。柳寒煙瞪著柳青海，冷冷道：“請您不要打紅蝶的心思，不然別怪我不念父子之情……”說完拂袖而去。


  柳青海愣在那裏了，沒想到自己一向文質彬彬的兒子居然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來。


  “這小子，怎麽回事？”柳青海喃喃自語道。


  “如果沒事，那我就告辭了。”陌生男子也很識趣，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想摻和進來，於是選擇了離開。


  陌生男子走出房間，斜視了房裏的柳青海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然後便快步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