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沒見過那人

  顧傾與秋大嬸說著話，吳恒遠早已從房中走出，看著顧傾對待小孩子耐心又溫柔的模樣，忽而覺得歲月靜好，心底柔軟。


  ??蘇子瞻慢慢走到吳恒遠身側，低聲道：“消息來了。”


  ??吳恒遠目光一沉，回身進了房中，坐在書桌前，眸中暗流湧動，“什麽來曆？”


  ??蘇子瞻將書信交予吳恒遠，“你自己看吧。”


  ??吳恒遠拆開書信，信中言道已按照他的吩咐將新赴任的知縣背景調查的一清二楚，確實符合祖籍與以往經曆。在其赴任途中，並無任何事件顯示有過多異常，此外，最為重要的是畫像已交由左鄰右舍比對，確是顧郢本人。


  ??蘇子瞻雙手撐在桌麵上，俯身看著吳恒遠，“恒遠，莫不是你太敏感了。我瞧著顧知縣此人除了缺少陽剛之氣外，並無其它的問題。”


  ??吳恒遠閉上眸子，微微後仰，語氣之中不無失望，“我也希望如此。但是我們在此，不僅僅是為了躲避朝堂，還有旁的更重要的事，不可有半分差池。”


  ??蘇子瞻麵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二人談完了事，吳恒遠想起今日蘇子瞻帶顧傾出去之事，問道：“今日你帶她去了哪裏？”


  ??蘇子瞻又恢複一派散漫的模樣，大咧咧的坐在吳恒遠對麵的交椅上，“去了茶館。”


  ??吳恒遠端起書桌上的冷茶，飲了一大口，“查出些什麽？”


  ??蘇子瞻搖了搖頭道：“這劉寡婦之前身世頗為不錯，可惜家道中落，如今丈夫死在戰場上，女兒又沒了，著實夠慘的。”


  ??吳恒遠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往下問。


  ??外頭顧傾、秋大嬸與非兒的笑鬧聲透過窗口傳了進來，蘇子瞻起身瞧了一眼道：“我出去吃些東西，你要不要吃。”


  ??吳恒遠瞧著書桌上的書信，微微蹙了蹙眉，“不了，明日升堂，你叫他準備好即可。”


  ??蘇子瞻點了點頭。


  ??顧傾吃罷了飯，安頓好非兒之後，她便回了房中，對於明日的審訊她並無什麽太大的把握，根據目前的情況，害死小女兒的凶手定然是趙婆婆無疑。


  ??可是，她心中滿滿都是不踏實，不過今日著實有些疲累，她不踏實著也便慢慢睡去了。


  ??一夜無夢。


  ??次日，還未升堂，縣衙外頭便聚集起了百姓。


  ??顧傾頭一次穿官服坐於縣衙之上，心下不免有些緊張，不過瞧見吳恒遠氣定神閑的坐於她的側方，她那股子焦慮慢慢沉了下來。


  ??審訊的過程並未用什麽刑具，因著她與吳恒遠早已單獨提審過劉寡婦與趙婆子二人，在堂上二人所言的話與在牢獄之中的一般無二。


  ??不過當提審人證時，趙婆子忽地似瘋了一般大喊冤枉，自己不曾見過此人，說著直接撲到劉寡婦的身上，張牙舞爪，硬生生掙脫役吏的束縛，仿佛見了宿命的仇人一般撲到劉寡婦身上。


  ??顧傾見場麵有些控製不住，立即擺起官威，令人將其製住，喝令拿下關入大牢。


  ??待役吏將趙婆子拉開之時，眼見劉寡婦肩頭流血不止，而趙婆子口齒之間也鮮血淋漓。


  ??外頭的百姓見此，皆怒從心起，斥責趙婆子如此跋扈，害死孫女竟還不知悔改，想要咬死媳婦。


  ??顧傾見此，知曉不對，立即命人將趙婆子拉下去。這場麵顧傾不曾經過，有些頭疼，不過看向吳恒遠，見他仍是一派淡定，歲月靜好一般，她定了定心，轉而看向劉寡婦。


  ??見她果真是被嚇怕了，駭的捂著肩頭一動不動的跪坐在地，顧傾喚了幾次她都不曾反應過來，最終還是張武將其喚回了神。


  ??隻不過，喚回神的那當，顧傾忽地從劉寡婦低垂的眉眼中瞧見一閃而過的狠毒。


  ??她心下忽地一跳，但憑著今日的審訊情況與證據，初審的結果則是趙婆子歹毒心腸，害死媳婦不成，結果害了孫女兒。


  ??堂審過後，顧傾在書房中躊躇寫著此案的詳情，地方發生命案，她身為地方官無權判處二人罪行。需得上呈知府，隨即由知府定奪上呈刑部，都察院與大理寺覆審，覆審無疑，才可對案犯執行刑罰；


  ??顧傾剛欲落筆，忽而非兒從外頭走了進來，直愣愣的站在門口瞧著他。


  ??顧傾一瞧見非兒，想起弟弟幼時，放下筆，走過去，溫和問道：“非兒有何事尋哥哥？”


  ??非兒咬了咬手指，看著顧傾道：“阿婆沒見過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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