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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很不值當

  顧傾看向蘇子瞻,蘇子瞻立即投入狀態,他慢慢蹲下身去檢查屍首的情況,顧傾則擺擺手示意那些衙吏放開。


  那些衙吏剛一放開苟氏,苟氏便立即撲跪到吳恒遠的麵前,鼻涕一把淚一把道:“大人,還請您為民婦做主啊,我家中隻有這麽一個男人,竟然還被這殺千刀的給砸死了,大人,還請您為民婦討一個說法嗚嗚······”


  顧傾扶起苟氏,溫和道:“此事我定然會秉公執法,還請小娘子不要哭了。”


  苟氏忽地噤聲,看了看吳恒遠,又看了看顧傾,這才明白自己剛剛認錯了人,都說正安知縣俊美無雙,她還以為是那位公子,竟沒想到是這個,她窘迫的眨了眨眼,這才又哭出來,“謝大人。”


  吳恒遠見此,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顧傾這才將目光落在周六的身上,見周六有些無措,慌張,她方緩緩開口道:“帶回衙門。”


  “大人,大人,我······”


  苟氏一見顧傾要將周六帶走,忽地慌了,立馬揪住顧傾的手腕道:“大人,有什麽不能在這裏說清楚的呢,為何要帶回衙門!”


  顧傾目光冷冷的落在苟氏的手上,但苟氏並無鬆開的打算,張武見此,大喝一聲道:“大膽婦人,竟對知縣大人動手動腳。”


  苟氏一聽,險些被咳住,鬆了鬆手,不過她立即反應過來,剛要再抓住顧傾,吳恒遠攬住顧傾往後一帶,看著苟氏道:“你可知曉,襲擊朝廷命官是何罪責?”


  “我,我沒有啊,我隻是想讓大人立即為我做主啊,我,我沒有襲擊大人啊·······”說著,苟氏的眼淚便落了下來。


  顧傾不語,吳恒遠又道:“此案真相還未查清,你便急切要大人在此斷案,難不成你在隱瞞什麽?!”


  “我,我沒有,剛剛明明大家都看到了,是那個周六與我丈夫撕扯,才令他不小心被砸死,眾目睽睽之下,難不成大人想要徇私枉法嘛!就因為周六是衙吏?!”苟氏的聲音本在辯解,說到後麵忽地變得尖利。


  顧傾看著苟氏,仔細觀察她的反應,慢聲道:“此乃命案,一切需得根據命案的流程來辦,夫人覺得在場的諸位都看見了,那便勞煩大家一個個回衙門問話!至於你,也要去。”


  蘇子瞻聽此,瞧的差不多了,方懶洋洋道:“你這個小婆娘再浪費大家的時間,今日你家可修不完嘍,明日其他家也別想被修嘍。”


  百姓們一聽此,接連開口道:“趕緊的吧,知縣大人忙著呢,竟在這裏添亂。”


  “抓緊時間,趕緊回衙門,你們家死了人,憑什麽耽誤我們家房子修繕啊。”


  “對啊,衙門就這麽點人,大雪天的還要讓辦命案,還是賑災更重要吧。”


  “對啊,對啊。。。。”


  苟氏一聽,眾人立即便不站在自己這邊,心下也沒了底,顧傾倒是不理會她,直接帶人回了衙門,連著屍首也抬了回去。


  回去的當,她忽地聽到有人竊竊私語議論此次案件,雪災之年有人死亡太過正常,隻要死亡人數不超過朝廷的預期範圍即可,這次雪災顧傾與吳恒遠二人反應及時,凍死餓死的百姓不超過個位數,但是顧傾無論如何沒料到,竟然有人死亡是因為打架鬥毆,意外死亡。


  她十分不解,或許這是真的,又或者這不是真的。


  無論是不是真的, 她都要將這前因後果查清楚,一部分人帶周六回了縣衙,一部分人繼續修繕房屋。


  顧傾先審了周六,吳恒遠則去審苟氏,蘇子瞻驗察屍體。周六此人顧傾略有了解,因著他時常與張武待在一處,做事還算認真,前幾日,周六家中還送來一百石米糧捐贈賑災。


  周六因著平日裏與衙吏們相處的還可以,顧傾前去審問的時候,並未瞧見周六被綁起來,顧傾也未曾說什麽,若是周六真傷了人,自是應該按律論處,若是周六是冤枉的,那便是另當別論了。


  因此顧傾隻是坐在周六的對麵,瞧著他的眼睛道:“我且問你的,你好好答,不可有一句撒謊。”


  “大人,我定然好好答。”周六不過十六七歲,想必少年意氣了些,平日裏也十分怕顧傾,雖與張武玩在一處,但是與顧傾倒不怎麽熟稔。


  “為何與趙柳爭執?”


  周六聞此,有些委屈道:“還不是因為他罵大人,說每天就給他們喝稀粥,連個菜都沒有,還說大人和那些貪官一樣,定然將錢都貪到肚子裏去了,我一時氣不過就,就和他吵起來了。”


  顧傾聽罷,目光落在周六身側的張武身上,在這裏,別人她並不信,她隻信張武,張武聽此,點了點頭。


  當時張武也在,想必此事的前因後果他也清楚。


  顧傾臉上並無什麽表情,隻是繼續問道:“你先動手,還是他先動手?”


  “他罵我是官府的走狗,百姓中的敗類,他還說我們就是會欺負他們百姓,越說越來勁,我一時氣不過就動手了,打了他一拳,不過也沒用力,但是他就立馬回過來了,一來二去我們就爭執起來。”


  顧傾瞧見周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心中有了了然,隻是慢聲道:“若遇此事,不必爭執,報官即可。”


  “大人,他們怎麽能這麽說呢,你看你為了他們多辛苦,我們兄弟們有的也有好幾天都睡不好,有時候還要爬起來修房子,他們啥也沒幹,嫌棄這嫌棄那的,我心裏委屈啊,嗚嗚······”周六說著,越說越激動,後來直接將臉埋進雙手裏嗚咽了起來。


  顧傾見此,不免有些動容,她上前,拍了拍周六的肩膀,歎了一口氣道:“此事,本就不能令人人對你心中感恩,人與人終究不同。”


  周六抹了一把眼淚道:“我就是為大人,為弟兄們抱不平。”


  “嗯。”顧傾淡淡回了一句,接著囑咐道:“終歸會有理解我們的百姓。但是,你不可,也不該與他起爭執,現下你已糾纏進這等命案當中,很不值當。”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那柱子不知道怎麽就砸下來了,我們正打著呢,百姓們將我們倆硬扯開了,那柱子就突然下來了,趙柳就被砸在下麵了。”


  顧傾斟酌一番道:“你仔細回想一下,當時可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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