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特殊服務2
溫敬麵無表情地聽完這些陳述,問道:“你的Boss是方誌山嗎?”
裴西點頭:“是的,他太可怕了。這些天我躲在外麵,一直有人在找我,我預感是他!”
“那你現在在哪裏?”
“我出城了。”裴西的聲音帶著哭腔,“小敬敬,我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我至今不敢打電話給我的父母,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好好的。我一路逃出城,隻有這樣我才能安全,對不對?”
溫敬一陣心酸,她強迫自己冷靜:“你父母在國外吧?”
“是的,他們一直住在亞特蘭大。”
“你告訴我詳細的地址,我派人去確定他們的安全。然後告訴我你在哪裏,好好隱藏,等我去找你,行嗎?”
裴西趕緊應了,電話掛斷後,溫敬一動不動地坐了兩分鍾,然後打電話給蕭紫,這一回依舊沒有應答。
她再次打,不停地打,打了有十幾通後,電話終於被接起。溫敬一瞬笑了,同時也鬆了口氣,剛要罵蕭紫,電話中卻傳來一個她根本不想聽到的聲音。
“看來你是很不放心蕭紫出來跟我約會,一直這樣打電話做什麽?”方誌山冷冷笑道。
“蕭紫呢?”溫敬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厲聲問,“蕭紫呢?你把她怎麽樣了?”
方誌山慢悠悠地說:“蕭紫喝醉了,我送她回酒店。溫總,做生意還是要懂規矩。”
“我去接……”溫敬還要再說什麽,電話裏卻傳來了一陣忙音,方誌山將電話掐斷了。溫敬抓了抓頭發,在客廳裏來回踱步,幾分鍾後她迅速地按出一串號碼。
她焦急地等待著回應,等了有十秒鍾,電話終於被接通。她一開口嗓子都啞了,帶著濃重的鼻音:“周褚陽,蕭紫她……她很可能出事了。我知道你在跟蹤方誌山,他……他說蕭紫醉了,要把她送回酒店,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麽。他……他很有可能有精神病,他究竟要做什麽!他會不會對蕭紫……”
“溫敬。”周褚陽打斷她,“聽我說,方誌山的車剛剛上了省道,他應該是要出城,馮拾音已經追上去了。”
“我……那我馬上過來接你。”
“好。”他的聲音被車流隱沒,層出不窮的喇叭聲充斥在耳畔,“冷靜點,我等你。”
溫敬拿上鑰匙出門,半個小時左右接到周褚陽。
他們開車在黑夜的高速上疾行,一個又一個環形路口過去,溫敬始終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狀態,務必保證安全,還盡量要求快速平穩。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褚陽緩慢睜開眼睛,視線一直垂著,黑色的夜讓長期處於這種環境的他適應得很快,他動了幾下,就徹底清醒過來,轉頭看溫敬,見她一張素淨的臉,眉毛微蹙,下唇緊抿。他內心某處很快柔軟下來,瞥見旁邊的路牌,緩慢道:“下個路口出去,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可是蕭紫怎麽辦?”她的聲音完全沙啞了,悶沉沉的,“蕭紫會不會有事啊?”
周褚陽沒見她這樣慌亂過,拍拍她的手說:“剛剛馮拾音來消息,蕭紫沒有事,就在前麵的百麗酒店,方誌山把她留下後就走了。”
“這是什麽意思?”溫敬蹙眉看著他,周褚陽默不作聲,她想了一瞬旋即領悟,方誌山那句“做生意還是要懂規矩”完全明了了。
他在警告她。
他假意追求蕭紫,兜兜轉轉大半個月,一副耐心十足的樣子,如今看來全然不過是在捕獵。這個獵人非常變態,以玩弄人為樂趣。
溫敬一陣走神,方向盤打飄,周褚陽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車子很快下了高速,在路邊停下來。溫敬窩在駕駛座裏不動,周褚陽陪著她坐了會兒,將椅子放倒,騰出空間將她抱住,雙腿一提,就將溫敬整個人都撈到自己懷裏了。
“聽我的,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去追查安和了。”
溫敬沉默,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車頂燈被打開來,柔和的光暈籠罩在她烏黑的頭發上,襯得她異常安靜柔弱。周褚陽不知想到什麽,輕笑出聲:“不逞強了?”
她嘟噥了聲,頭靠進他懷裏。他順著她的發絲緩慢撫摸,一下又一下,不厭其煩。
“我沒想到會牽連到蕭紫,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我怕陳初的事會再次發生,我更怕會發生在蕭紫身上。”她徹底軟了脾性,“我會收手的。”
“好。”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狹小的空間令兩個本就緊密相貼的人更加親密,更加親近。不知道什麽時候車頂燈關了,車內陷入一片黑暗。他的手指遊走在纖細的腰肢上,不受控製地想到許多個畫麵。手掌滾燙,唇齒相依。
他寸寸進入,她卻忽然不依不饒。周褚陽氣喘籲籲地停住手,疑惑地看她。她摩挲他下巴的胡楂,漫不經心地問:“上次馮拾音說,我不能讓你上癮?”
周褚陽麵無表情地又埋下頭:“風太大,你聽岔了……”
蕭紫的酒裏被下了藥,所以很快就不省人事,馮拾音找醫生看過了,確定沒事,明天早上就能醒。溫敬決定隱瞞內情,權當醉酒事件處理,讓馮拾音連夜將蕭紫送回去,她則和周褚陽去找裴西。
周褚陽原先不同意,可裴西卻堅持一定要溫敬過來,他才會露麵。溫敬隻得向周褚陽保證:“等找到裴西,我就收手,我不能再讓他也……”
誰也不想看到這個結果,馮拾音看那兩人僵持著,過來相勸:“既然還躲著就應該沒事,方誌山不是黑社會,沒那麽可怕。這樣吧,你們去找裴西,我送完蕭紫就去盯方誌山,他有任何異動我馬上通知你們。”
溫敬看了他一眼,馮拾音抓抓後腦勺,一臉痞氣地朝她抬下巴:“不用太感動。”
周褚陽從他後麵走過來,擦肩而過,掏煙,手肘恰好撞到他的肩,馮拾音一下子被頂到旁邊。他也不惱,咧著嘴邪笑:“你還真護著啊?”
周褚陽頭也沒回地朝外走,溫敬拿著鑰匙跟上。
馮拾音在原地蹦躂:“真邪了門了,你也這麽聽話?剛剛不是還鬧別扭嗎?”沒人理會他,他隻得裝模作樣地攤攤手,率先驅車離去。
溫敬上車後打電話給溫時琛,已經半夜,但是那邊接通得很快,顯然他還在工作。她簡單說了下蕭紫喝醉的事,讓他去樓下接蕭紫,她這邊還在應酬客戶。
溫時琛心猿意馬地囑咐了兩句就掛了,她哭笑不得。
下半夜是周褚陽開的車,她擔心他犯困,不肯睡覺,陪著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說到最後竟是自己先睡著了,醒來時天都亮了。旁邊的男人依舊精神抖擻的樣子,隻是下巴的胡楂好像長了些。
溫敬伸手摸了摸,捧著他的下巴說:“好硬。”
“哪裏硬?”他微微眯眼,眼角的細紋中全是赤裸裸的笑,溫敬猝不及防,輕輕掐了下他的下巴。
“天下烏鴉真是一般黑,你也是。”
周褚陽被她一掐,先前那些睡意徹底緩過來了。他們按照裴西給的地址來到鄰市縣城,將車停在一片群居出租屋前。可溫敬再打裴西的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了。
他們趕緊去出租屋裏挨個問,好在裴西外貌特征明顯,有人曾經見過他,直接給了他們房間號。他們敲了幾聲門沒有人應,隻得強行進入,果然,出租屋裏已經空無一人。
溫敬腦袋一空,身子晃悠了兩下,被周褚陽扶住。
“難道是被方誌山捷足先登了?”
“別擔心,這屋子到處都很整潔,應該沒有外人進來過。我們先休息一下,等他的消息。”周褚陽左右看看,“你在這兒坐會兒,我到附近再看看。”
溫敬點點頭,又搖頭:“我跟你一塊去。”
於是兩個人就在這附近轉悠了一圈,沒有找到裴西,他們就先去吃早飯。溫敬已經餓了一夜,周褚陽卻是兩天沒有吃飯了。起先察覺到方誌山的行動有異常時,他和馮拾音就在方誌山常住的酒店外守了一宿,第二天傍晚才看到他出門和蕭紫見麵。
兩人各自點了一碗麵,餐館很小,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桌椅上都是油漬,油煙機轟隆響,油煙鑽過窗口飄往他們這邊。周褚陽看她一眼,抽出兩張紙巾墊在她袖口下,又換到她對麵坐下,背對著油煙口。
“沒這麽講究,不用照顧我。”溫敬撥一半麵到他碗裏,“你夠吃嗎?要不要再來一碗?”
他在桌下用一隻手捂著胃:“夠了。”他這回吃得慢了些,一口麵總要咀嚼好幾口才能咽下去,時不時喝口湯。溫敬察覺到,叫老板端來一碗麵湯擺在他麵前。
“你慢點吃。”她吃得不多,不知道是沒有食欲還是早就餓過頭了,很快就飽了。她坐了一會兒便出了餐館,幾分鍾後回來,將白色塑料袋放在桌上,從裏麵抖出幾盒胃藥,還有那種中藥包的顆粒,幾十包零零散散掉下來,聲音嘩啦一下,吸引了不少目光。
周褚陽喝光了熱麵湯,麵卻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他有些想笑:“把我當藥罐子?”
“沒,不知道哪種比較適合你的病症,所以就多買了幾種。”她扒拉著一樣樣看,一樣樣問他,他不吭聲,她就挨個問,最後他沒辦法了,指了其中一樣兌水吃了。
大概又休息了二十分鍾,他的胃終於緩過來了。
兩個人重新回到出租屋門口,坐在天井旁的走廊邊上。入了深秋,天氣變幻無常。中午還是豔陽天,晚上就可能降溫十度,早上濕氣更重。溫敬問他:“是不是夜裏就開始疼了?你怎麽不叫醒我?”
周褚陽找院裏的大爺借了張長椅,讓溫敬躺在上麵休息。
“沒。”怕她不信,他又說了句,“真沒疼,我這胃是到點才會有反應的,吃過東西就好了。”他拉她的手,硬將她拽到椅子上,溫敬沒力氣,一下栽進去,手往下滑,恰好抱住他結實的腰。
“到點才會反應,信號這麽準時啊?”她有點怏怏的,“什麽時候落下的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