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新的可能(1)
在生產完半個月之後,梵文渭便帶妻子和孩子出了院,叫了輛專車,就是上次梵文渭坐的那一輛。司機也沒想到梵文渭過了半個月還記得他,想來也便是那名片和號碼的功勞,心說倒是因此多認識了一個人。
??做他們這一行一天不知道要和多少陌生人說話,聊的總歸都是一些有的沒的,更多的是出於職業素養或者是自身需求,隻是這樣久了也會感覺疲憊,這也是為什麽很多老司機明明很溫柔,卻更願意擺出一副臭臉。
??小心翼翼地將小野送進車裏,司機大概在心裏算算時間也有一個多星期了,可見小野的角色依舊蒼白,不忍便提醒了一下梵文渭。
??“夫人的身體狀況似乎沒有很好呀,據我所知生產完過一個星期還是可以恢複很多的,會不會是醫院那邊沒有調理好?”
??梵文渭想起玲和花的那兩張臉,搖搖頭,“應該不會,畢竟她們也算是專業的。”
??司機也不多說,拍拍他的肩膀,開了另一側的車門給他,彎腰將他請進車裏,才回到自己的駕駛位上。
??“夫人身體還好吧?要知道產後的身體可是需要好好調理,還是要小心才是。”
??小野抬起蒼白的臉,禮貌地笑笑,“謝謝關心,我感覺自己還好。可能是因為身體本來就虛弱的緣故吧,估計再調理一段時間就差不多了。”
??司機感覺到了小野臉上笑容的勉強,但卻給他一種由心而發的感覺,他也有點不明白自己這個矛盾的感覺是什麽――與其說此時的小野像是生人勿近的冰,不如說是散發著寒氣的雪兔,紅彤彤的眼睛眨得煞是讓人心疼。
??其實這也和小野的性格有關,她本身就是一個消極的人,雖然她無論學習還是生活都很努力很用功,但她確實是個消極的人。也是因為這樣,梵文渭也沒有覺得這時候的她有什麽異常,隻是覺得她剛生產完疲憊至極,還沒休息過來。
??不過也好,既然自己現在沒有事情做了,剛好便可以在家照顧她,也照顧自己可愛的女兒。想到這裏,梵文渭往小野懷中的梵照夜看了一眼,想到當時和妻子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妻子雖然說好,但卻沒有表現得特別驚喜,讓他心中還有些小失落。
??不知不覺,梵文渭掏出手機,對著這母女圖哢嚓一聲照了張照片。因為小野是日本人,在日本沒有手機拍照靜音的習慣,所以梵文渭也從來沒再靜音過拍照功能。
??這聲音讓垂著頭的小野抬起頭來,她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梵文渭感覺心中刺痛,暗罵自己現在搞這麽多事情幹嘛。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顧好小野,而不是弄這麽多有的沒有的,拍照什麽時候拍不可以?
??但小野沒說什麽,隻是露出了笑容,但臉上的那種倦意卻是如何都抹消不掉。她越笑,梵文渭就越心痛,特別是梵文渭感覺這個笑還是特地為了讓他拍照。想到這裏,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他從小野手中接過熟睡著的梵照夜,左手抱著孩子,右手抱過小野,讓她能夠靠在自己的身上,輕聲說:“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小野細細地“嗯”了一聲,但眼睛始終看著前方,看著來來往往的車,看著白色線條從車的兩端走過,看著遠方的湛藍色的天空,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隻是出神,仿佛被鬼魅勾去了魂兒。
??無論怎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休息”了一下的緣故,回到家的時候小野的的狀態比剛才好上了不少,整個人顯得精神了些。
??“我回來啦。”梵文渭對著空蕩蕩的房子叫了一聲,因為兩人都呆在醫院,好多天沒有回來了,此時倒覺得房中撲麵而來地蕩著一股溫馨。看過每一個家具,似乎都能想起一些過去的記憶。
??也許這便是一個家的意義吧,這個家不但是幾人住宿的地方,也是家庭親情和快樂記憶的一個存儲室。和心愛的人組成一個家,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嗎?
??想是沒有了。
??“小聲點,別吵到孩子。”小野輕聲略微責怪,接著又溫柔地說,“歡迎回來。”
??梵文渭走兩步,變戲法般地變出了一個嬰兒床,床上一應物品都已齊全,他用力拍了兩下,便借過孩子放到了裏麵,看著孩子熟睡的表情,笑容又不自覺地浮現在他的臉上。
??小野拉過他,走到房間離孩子比較遠的地方,嚴肅地問道:“你們的項目怎麽樣了?”
??梵文渭剛要張口,卻被小野打斷,強調了一遍,“不準像前麵那樣敷衍我,也不許瞞著我,都說出來!”
??梵文渭苦笑一聲,心說這老婆外頭看著乖巧,碰上認真事卻也毫不含糊,隻好無奈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在他講述的過程中,小野很認真地聽著,一直都沒有插上半句話,直到他說完,她才遺憾地歎了一口氣,安慰他:“也是你們倒黴。沒事,天無絕人之路。”
??“天當然沒有絕人之路,否則我怎麽會找到你這麽好的妻子,為了娶到你,我可是發誓什麽代價都願意的。”
??“你的意思是因為和我在一起,所以這次是上天給你一個懲罰了嗎?”小野瞪著他,佯怒道。
??梵文渭剛想解釋不是這樣的,但仔細推了下她的這個邏輯也沒有什麽毛病,還真的就像是上天在兌現諾言一般在收賬。隻是在他短暫思考的過程中,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妻子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顯然是因為他沒有第一時間回複所以感到傷心,又或許是在責備自己。
??“可是,正是因為你的生產讓我們躲過了最大的尷尬呀。”梵文渭咧嘴,“如果上天是來收賬的,又怎麽會這樣安排呢?”
??這也是梵文渭慣用的一個安慰套路,就是用相同合乎情理的邏輯告訴小野,自己愛她,她是最重要的。
??小野沒有說話,頭略微低著,因為梵文渭比她高半個頭,恰好這樣她的眼睛就被劉海遮住了。她默默地走開,雙手環住梵文渭的腰,抱住他,把臉埋進了他的胸膛。
??看著這樣的小野,梵文渭也溫和地笑笑,張開手也抱住了她,寬厚的右手掌剛好輕柔地落在她的頭上,慢慢地撫摸。
??這時候,梵文渭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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