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第二
“老板!”陳逸濤聽到一聲喊叫,看到正冒著小雨從對麵醫院穿過馬路而來的秘書小路,他在腋下夾著一份包裹著塑料袋的文件夾走來,“我去病房看你沒在,陳小姐說您出去了,我從窗戶外往外看,一看就看到您了。”
小路帶著眼鏡,年齡也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但處事的方式卻像是深於事故,久曆社會的三十多歲的人。
小路又帶著笑意說道,“老板,您怎麽會在這裏吃飯?”
“這裏離的近,有什麽事嗎?”陳逸濤毫不在意的說,拿紙擦了擦嘴。
小路趕忙拿出文件和筆雙手遞給陳逸濤,“這是在鄭村和任尤商量的關於木材的事,他已經簽了字,您看一下,如果沒問題,就簽了吧。”
陳逸濤把所有的商業上的事都交給了他的秘書路離去打理,關於他秘書的能力也是比較放心,之前的幾筆交易也都有沒出過什麽岔子。而這次木材的事也算是小利潤,自然也就沒有認真看,隻大致的看了幾眼,就在最後的簽字處簽了名字。
路離微笑著看著他簽完。
而陳逸濤雖然已經吃完飯,卻還是在店裏的座位上看著文件,路離雖不解,但是知道在這個快餐店裏看文件的話是肯定不會仔細看的。實際正合他意,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這些事還是經由你去辦,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年終的時候給你多發些獎金。”
路離看出他老板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是在送他走了,就說,“老板,那我先去了?”
“去吧。”
不到五分鍾,路離又帶著那一套厚厚的文件離開。陳逸濤去付錢,走到管理打菜的老板娘跟前,那時打菜區正好無人,他從錢夾裏拿出一百,“不用找了,把地麵多掃掃,下雨天比別的時候更容易髒。”他沒有看老板娘高興的露出大白牙的臉,老板娘接過後,道,“謝謝您,謝謝您大哥。”又看陳逸濤的年齡貌似要比她小,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還好陳逸濤已經出去,老板娘看著他的背影,喊道,“下次再來啊!”
他在簽字時腦子裏也在想著嫣然,所以根本就靜不下心來去看文件,又加上這並不是什麽大買賣,沒必要在這個上麵費多少心思,這些就憑著路離一人去辦,也能夠完全辦妥,所以隻是隨便的翻了幾下就把文件給簽了,他也並沒有正眼看路離,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路離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知道嫣然肯定是不會吃東西的。一是還沒有餓到她一定程度,沒到她不得不吃飯的時候,所以她還會和他強著。二是,即使她不吃他給她買的東西,但也不知會不會吃醫院裏的飯。
陳逸濤回去後,從門上的小窗子朝裏看,果然看到那些東西還是放在那裏一動沒動,而嫣然躺著不知是不是睡著。他本有些生氣,但在開門時還是輕手輕腳的打開。
走進,看到嫣然雖閉著眼,但眼珠還是轉動了一下,“即使你不吃我買的東西,但也不至於不吃醫院裏的飯吧?我知道你沒有睡著。”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想吃醫院的飯,我立刻叫護士去給你盛。”知道這句囑咐根本無用,如果她想吃的話,早就讓護士給她弄了。但他還是說了這句她有可能會討厭的話。
“醫院的飯?不也是你出錢買的?我不想吃,你出去。”她有些不近情理的執拗,好像天亮以前說的那些關於理想的話都是假的,與現在的她的格局根本不符。
陳逸濤知道嫣然還是在生著氣,既然她這次已經活了下來,經過死而複生的人都會珍惜自己又一次的生命,他不相信嫣然還會再次的執意尋死。
自己在她麵前也不想用強硬的手段,但也不要逼他。這一次他還是服軟,“醫院的飯是免費的。隻要你抬手按一下床頭的紅色按鈕,立刻就會有人過來。”他轉身離開。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她說,“是為了想彌補你犯下的罪過,還是——,如果想彌補的話,你人就不用來了,隻需把醫藥費交齊,這就是盡到了你的補償。”
“可是,彌補隻是一方麵,我是你未說出的第二種情況。”
嫣然氣的驟然呼吸急促,脖頸處漲熱起來,“你滾!快滾——有多遠,滾多遠!”
陳逸濤大步離開。每當她罵人的時候,自己的心跳就會加速,她實在是很討厭罵髒話,覺得罵髒話已經算是對別人最大的不尊重和侮辱了。而她覺得被罵的人也會很氣憤,她在用自己最惡毒的方式來對待他,但陳逸濤也沒有回嘴,反而讓她自己罵人的話好像都顯得無力了。
但是,他怎麽敢說出那樣的話!他竟然還有臉說出那般話?自己有多無恥難道他心裏一點都不清楚嗎?是個正常的女子,都不可能會接受他的想法!
和她在一起?他是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麽奸詐可恥的手段欺騙她母親,弄的村裏人盡皆知她家裏的醜事,最後還要被村人始終低看一眼。更何況他還差點逼死了她!
想著又淚目了,止不住的哭泣。陳逸濤在旁邊為他準備的臥室裏,用筆記本電腦看著嫣然屋裏的一切,打電話給護士站,“去看看683號病房的病人。”不一會護士走進去,給嫣然擦了擦眼淚和鼻涕,又好言安慰一番,嫣然帶著笑意說請她不要擔心,自己不會在哭了。
她說了個謊,說是因為手上有些疼痛才哭的,現在已經不痛。護士相信了,又說幾句安慰的話才出去。
護士走後,嫣然的臉色又恢複到剛才的陰沉,麵無表情的無聲流淚,抬起自己輸著液的左手手腕看了看。陳逸濤立刻緊張起來,站起身,準備如果她一旦有所動作,就立刻跑去叫護士,因為他怕打電話浪費時間。護士站就在這一層的不遠處。
她看了又看,右手已經舉起,但還是遲遲沒有動手,陳逸濤的心也跟著吊在嗓子眼裏,他知道如果她拔下針頭,再次輸液時痛的還是她自己,況且把輸著昂貴的醫藥瓶都拔了,誰知道她下一步會幹什麽。
嫣然把左手手腕放了下去,已經沒有要輕生的意思,看起來像是準備睡覺時,陳逸濤才坐下,強烈的心跳在慢慢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