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順遂
離開了鹿幽鳴的宅子，葉飛和沈蕭清來到了蘇州夜裏最熱鬧的街道。
葉飛先下馬車，伸手去迎沈蕭清。
猶豫了一下後，沈蕭清才緩緩伸出手，在兩饒手握在一起的瞬間，她甚至羞澀地把頭低下。
她一向不喜歡下車的時候有人攙扶，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個習武之人，又不是柔弱女子，所以一直都是徑自從馬車上跳下來。
因為此原因，她猶豫了一下才伸出手。
她想起葉飛帶著孟九離開沈家的那晚上：當時葉飛想握住她的手，她卻因為害怕將手背到了身後。
她不知葉飛可是因此事誤會了她，於是便將她送給他的那塊玉佩留在了沈家。
她似乎發現了，葉飛也並非是個對任何事情都毫不在乎的人，反倒有些事上會很表現得很氣，隻是他從來不，也不會表現出來。
她心裏倒是希望葉飛會計較，起碼明他是在乎她的，可是她又擔心自己沒有察覺，一如很多時候葉飛不會察覺到她的心思。
總而言之，就像葉飛所的那般：男女之間情愛之事是一種很麻煩的事情。
沈蕭清一下車，葉飛便鬆了手。由於沈蕭清這張臉實在過於矚目，所以他給她買了一個麵具。
發現麵具跟前兩晚秦舒月手上拿著的一模一樣，沈蕭清嫌棄它不好看，葉飛去換了一個。
戴著麵具，兩人穿過蘇州最熱鬧的街道，看了所有稀奇古怪的玩意。
到了河邊，看到有人在放燈和花燈，沈蕭清便拉著葉飛走了過去。
收了葉飛的銀子後，賣燈的販點燃一盞花燈交到葉飛手上，並且將一支毛筆遞給沈蕭清。
“娘子，有何心願可以寫在上麵，老爺瞧見了便會幫你實現的。”
沈蕭清飛快地燈上寫了幾個字，然後讓葉飛鬆手放飛燈。
等燈順利升起來後，葉飛想要繞過去看沈蕭清在燈上寫了什麽字，卻被沈蕭清給攔住。
“娘子，你寫了什麽？”
“不許看，”沈蕭清緊緊抓住了葉飛的手，“看了就不靈了。”
“娘子該不會真相信這賣燈的鬼話吧。”
“信則靈。”沈蕭清抬頭看著越升越高的燈道。
她在燈上麵寫了“相公順遂”四字，她不奢求能與葉飛長相廝守，隻求葉飛以後將來能夠平安順遂、開開心心。
見沈蕭清買療，葉飛便去買了花燈。他交了碎銀後，賣花燈的老奶奶便給了他一張紙和一支筆，叫他把自己的心願寫在紙上，然後跟隨著花燈飄入到河神手上，河神看了後會幫他實現。
沈蕭清悄悄從身後靠近葉飛，想要看看葉飛寫了什麽，卻被葉飛察覺到了。
“娘子，可不能偷看，看了就不靈了。”
“不稀罕！”
最終，葉飛什麽也沒寫便將紙折起來放入到花燈裏麵，然而隨後一路上卻被沈蕭清問個不停。
“相公，你剛才究竟寫了什麽呀？”
“真的什麽也沒寫。”葉飛向沈蕭清了實話。
“哼，不算了！”
兩人一邊著話，一邊沿路返回。
當走到街口的時候，突然身後一輛馬車的馬兒突然左前蹄打滑，一聲嘶鳴後從背後撞向二人。
兩人同時驚訝回頭，眼見馬車快撞到沈蕭清了，葉飛連忙走上前，同時伸出手，一把將幾步之遙的沈蕭清拉到身後，並用手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
最終馬車隻差了一點撞到了二人，車輪幾乎是擦著葉飛的鞋尖滾了過去。
馬車停下來後，車夫回頭不停地向二壤歉。
葉飛甩了甩手叫車夫快走，表示自己便無大礙。
“相公，”仍被他摟著腰的沈蕭清低著頭，“其實，我來得及躲開的。”
“呃，也是。”葉飛尷尬苦笑，然後手從沈蕭清腰間收了回來，接著往前方走去。
剛才他很著急，根本沒來得及考慮那麽多。
幾步之後，沈蕭清追了上來，左手輕輕地抓著他右手的袖子，赧然道：“不過，相公最先想到的是護著我，我心裏還是很高興哦。”
看著沈蕭清一副羞答答的樣子，葉飛打趣道：“娘子，你可以大氣點，挽著你家相公。”
讓他沒想到的是，沒一會後，沈蕭清居然真的挽住了他的右臂。
他看向沈蕭清，一臉吃驚。他自然是不會拒絕，也懶得去想太多。
於是乎，就被沈蕭清挽著手走了一段很長的路，以至於後來上了馬車後她都沒敢抬頭看著他。
而葉飛則弓著身子、雙手托著腮，定定地打量著沈蕭清。
“相公，你能不能別再看著我了。”沈蕭清終於向他求饒。
“啊哈，那好吧。”葉飛坐直了身子，視線轉移到別處，“娘子，明什麽時候啟程呀。”
“父親是辰時以後，不過父親船隻緊缺，若是同城的劉家明日還找不到船，估計要搭我們家的船一起回去。”
“劉家？可是上次舉辦青武會的劉家。”葉飛疑問。
沈蕭清點頭，然後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寒光，遲疑地看著葉飛。
“娘子，有話你直便是，別這麽盯著我看呀。”
“適才相公可不就是一直盯著我！”
“可你好看呀。”
沈蕭清無言以對，然後捏著拳頭打了葉飛一拳，才問道：“到青武會，當時相公是故意刺傷李家大公子的吧？”
“嗯！”
“當時我和春桃就懷疑過此事。那如此來，李鶴的兒子和那幾位世家的少爺也是被相公所殺？”
葉飛點頭，麵色冷峻道：“他們想殺我，然後再嫁禍給見哥兒身上，是見哥兒指使他們殺的，目的是想毀了你們沈家的名聲。慈心狠歹毒之人，我隻能把他們殺了，免得他們再去禍害他人。”
葉飛的話讓沈蕭清感到不寒而栗，畢竟是十幾條人命。
“娘子應該不讚成我趕盡殺絕吧？”
“嗯，”沈蕭清點頭，“不過我也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既然都是江湖中人，就按照江湖上的規矩辦事吧。”
此後，兩人沒有再話，直到馬車在虎丘山門前停下。
牽著沈蕭清下了車後，葉飛道：“娘子，如今各路高手都走得差不多了，虎丘山上未必安全，我送你上山吧。”
沈蕭清微微一笑，欣然答應。
上山的路上，應沈蕭清的要求，葉飛了一些和孟九在杭州的經曆，其中包括了和韓雨霖熟識的過程。當然，後來在杭州遇到秦舒月的事情可就沒。
他並非想瞞著沈蕭清，隻是沈蕭清沒問，自己主動出來好像也不大對。
到了沈家下榻的院子門前，沈蕭清回頭向葉飛揮了揮手，看上去有些拘謹道：“相公，明日別忘了要在辰時之前趕到碼頭哦。”
“嗯！”葉飛點頭答應。
站在院子門前看著沈蕭清踏入屋子後，葉飛才轉身離去。不過他並沒有下山，而是悄悄前往花間派的禁地——劍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