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邊京城的桃花應該要開了呀
看著此刻一臉懊悔的秦漢明，葉飛想到了自己的前生林挽風以及那紅衣女子顧憐霜，如果當初沒有進陽關入中原，留在大漠陪著顧憐霜，也就沒有多大的遺憾了。
“秦大人，你這是後悔了嗎？”葉飛問道。
“從她嫁饒那起我就後悔了，”秦漢明道，“直至今日我都未能釋懷。原本我有機會和她成為神仙眷屬，隻可惜我太執迷於仇恨。”
葉飛笑了笑，對此卻深有體會。
頓了頓，秦漢明看著葉飛道：“葉少俠，多謝你帶我去見了三位對我最重要的人。走吧，送我去密閣吧？”
葉飛點頭，剛轉過身，秦漢明卻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呃！”
聽到秦漢明發出的慘叫聲，葉飛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他已經猜到了秦漢明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在他心目中，秦漢明並不壞。隻是這世上很多事情並沒有好壞對錯，隻有立場。
秦漢明站在了和他對立的立場上，他也不想殺他，將秦漢明送往密閣也無異於殺他，所以無論對他還是秦漢明而言，如此結果對誰都好。
一會後，葉飛回頭，扶住了快要倒下的秦漢明。
“葉少俠，再麻煩你一件事情，別讓她知道我死了。”
“可她遲早會知道。”葉飛麵色變得凝重。一個人臨死前還惦記著的人，必然是對其最重要的人。如此看來，那寡婦在秦漢明心中分量極重。
“至少別讓我死在她家附近。”
葉飛答應，然後扶著秦漢明離開，往密閣的方向走去。
“葉少俠，多謝。”秦漢明噓聲道。
“如果你這時候想活還來得及。”葉飛道。
秦漢明搖了搖頭，微微閉著眼睛笑道：“算了吧，活在仇恨裏很累。”
“可你還有機會過上不一樣的人生。”
“葉少俠，你肯放了我，可家和密閣，以及隱都不會放了我。”
葉飛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人這輩子，選擇很重要。”
“是呀，”秦漢明道，“我以為我一直想要的是報仇，可如今看來，我隻想要一個幸福完整的家。”
葉飛想到了沈蕭清和秦舒月，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是幸福的，也是幸閱。
“葉少俠，聽我一句勸，莫要再去招惹隱了，他們遠比你想象中的強大和複雜的多。”秦漢明的聲音越越虛弱。
葉飛皺了一下眉頭，“秦大人，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跟我的人了。”
“這隻能明那是真的。”秦漢明的手突然緊緊扯住了葉飛的袖子，試著要去勸服葉飛。
“隱七君，不就是七位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七位高手嘛？”葉飛反問。
“若真是如此簡單，隱早就被滅了。隱七君，有地人兩級之分，你所知的七位高手，乃人字一級；而你所不知的，便是那地字一級。他們要麽權勢滔，要麽富可敵國，據還有長生不死的神仙。葉少。”
秦漢明口中突然吐出一攤血，當即葉飛便感覺到了他的無力。
葉飛連忙從懷裏掏出一瓶丹藥，要喂秦漢明服下一顆，卻被秦漢明給拒絕了。
“葉，少俠，你可曾聽過，一首詩？”秦漢明斷斷續續地道。
葉飛將端著那顆丹藥的左掌握成了一個拳，有些難過道：“哪首詩？”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當秦漢明艱難念完這首詩，他徹底地閉上眼。
哀歎一聲後，葉飛喃喃了一句：“秦大人，這汴京城的桃花應該要開了呀。”
二人身後，是一道長長的血痕。
半個時辰後，葉飛背著秦漢明的屍體來到密閣。
是密閣的閣主李若陶親自接見了他，看到秦漢明的屍體後，李若陶皺著眉頭問道：“你把他殺了？”
“我要是殺了他，又何必大費周章地將他背來。”
“人都死了，你交給我有何用？”
“好歹是名朝廷命官，我也不好處置。”葉飛解釋。
李若陶發出一聲歎息，“那好吧，他臨死前可有了些什麽？”
想了想，葉飛搖頭，“他要是了什麽，何必還自絕？我想見一個人。”
“什麽人？”
“給我令牌的那個人。”
李若陶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大膽！你這麽聰明，應該也猜到了他是誰。”
“沒錯。”
“那他是你想見就見的人嘛！”李若陶嗬斥。
葉飛笑了笑，“李閣主，沒必要用這種口吻跟我話，上次這麽跟我話的人，他妻子都改嫁好幾年了。我見他，是想親手將令牌還給他。如果實在見不了，那我隻能將令牌還給你了。”
李若陶連忙搖手，“還是你親自還吧。”
葉飛鄙夷一笑，“那就有勞閣主你了。對了，我那龔姨娘你還沒為難她吧？”
“我秘閣辦事無需向你交待。”
“閣主，你若非要這麽的話，我也隻能，我們江湖人辦事朝廷不得幹涉了。”
李若陶麵色變得鐵青，冷哼一聲後道：“暫且將她關押起來了，明日再審。”
“她知道的，都跟我了，所以沒什麽好審的了。”
“既然如此，一個沒有價值的人，還留著做什麽？”
“李閣主，她隻是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並不代表她就沒有價值了。人給我看好了，好吃好喝伺候著，若是她在你們密閣有了什麽三長兩短，隻能明你們密閣也很有問題！”葉飛道。
罷，葉飛便離去。臨走前，還不忘看了秦漢明的屍首一眼。
出了密閣之後，葉飛獨自走在汴京城內。
這周圍所有陌生的一切，勾起了他思家的情緒。此刻的他隻想趕緊結束眼前這一切，離開汴京返回江南。
最終，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良久，他來到了神刀閣。在這裏，起碼他還有值得信任的朋友。
得知他又回來了，本來已經回房更衣的楊依依立馬趕來見他。
“葉飛，你怎麽回來了？”楊依依來到他麵前問道。
“我抓到秦大人了，”葉飛道，“然後他死了。依依，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楊依依笑著答應，然後領著葉飛去了她的房間。
對於一般未出嫁的姑娘而言，閨閣是不容許男子踏入，隻不過楊依依並非尋常的女子。
為了聽葉飛的故事，楊依依親自泡了一壺武夷山的大紅袍。
聽葉飛完秦漢明的故事之後，她不禁紅了眼眶，對著葉飛道：“葉飛，待會汴京城桃花開的時候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