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離別之際
鎮西侯已死,參與進來的人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全場噤若寒蟬。
李純目光掃向鎮西侯屍體後麵的術士們,輕笑道:“你們呢?”
十一個術士把腦袋拉得更低了,無人敢應答。
“既然你們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們默許我的決定了。”
李純握了握手掌,身上的法力波動變得肆虐起來,殺意也一步一步攀登。
十一個跪伏著的術士,他們感受到李純冰冷的殺意,當下肝膽俱裂,甚至有幾個經不住顫抖起來,就跟下雪天被人剝光丟到學地裏一樣,不斷顫栗。
“李金身饒命,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有人承受不住這股壓力,磕頭求饒了。
人都有從眾心理,有人帶頭了,其他人也不再遲疑,接二連三磕頭求饒。
“可會立我雕像?”李純神色不變,冰冷質問道。
信仰之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場這些人都是名揚一方的人物,如果都能立起自己的雕像誠心供奉,所得到的信仰之力不可估量。
一個是殺了他們,除了出口氣什麽都得不到,一個是留他們一條狗命,能源源不斷的得到信仰之力,孰輕孰重,不言而喻了。
鎮西侯這個罪魁禍首已經被逼死,這些人算不上血海深仇,有點利用價值,留一條小命也不是不行。
眾人哪裏敢說個不字,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急忙回應道:“會會會,我等發誓,定會立起您的雕像,日夜供奉,如有違背,不得好死。”
李純臉色稍緩,笑著點了點頭。
體內運轉的法力停止,身上的法力波動也消散,籠罩全身的金光也褪去。
壓在眾人心靈的沉重感緊隨著褪去,所有人都大大鬆了口氣,仿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爭相恐後謝恩。
“趙元極。”
轉身,李純看向跪伏在地上的趙元極。
趙元極渾身一震,揚起腦袋,臉上滿滿都是狂熱的崇拜,恨不得為李純上刀山下火海的慷慨之色。
“你記錄一下在場這些人,以後要一個一個去視察,看看有誰違背誓約。”
李純指了一圈跪伏在地上的眾人,冷笑道:“如果有人膽敢違背誓約,你就告訴我,我今日能饒他一命,他日也能易如反掌的取他性命。”
眾人打了個激靈,急忙收起內心的小心思。
有些人本來還打算暫時糊弄一番,回去之後我行我素的,可現在聽得這話,誰還敢有這種心思?
萬一趙元極報上去了,自己的滅頂之災就來了。
在金身麵前,他們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勇氣,除了當年見識過真武王的鎮壓手段外,更重要的是,李純是第一個成就金身的術士,前無古人!
“小,小人遵命!”
趙元極趴到地上,恭敬高喊。
他隻覺腦袋嗡嗡作響,幸福感差點讓他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幫李純做事,那無疑是成為他的人,成為了他的代言者啊。
有他在背後撐腰,以後誰還敢小覷他?毫不誇張的說,得了李純這句話,以後他在遺落之地能橫著走了。
誰若敢不服,哼哼,一句我是李金身的人定能讓鼠輩嚇破膽。
李純滿意點了點頭,旋即揮了揮袖子,朝百花殿走去。
真武殿已經在過了,丹田也開了,金身也成了,加上以後立起雕像收取信仰之力的事也布置下去了,他覺得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比如,北原的那個通道,就能離開遺落之地!……
回到百花殿,唐洛彤等人早已在門前等候多時。
今日是李純等人從真武殿出來的日子,如果不是真武殿那邊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們怕是早就跑過去了。
“你回來了。”唐洛彤見得李純平安歸來,如釋重負吐了口氣,笑靨如花道。
李純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李秋顏身上。
“哥哥!”李秋顏怯怯低頭,李純身上那股若隱若現的威嚴讓她極不舒服。
“該離開了。”
李純走到她麵前,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
李秋顏顫抖了一下,揚起小臉問道:“你要離開了嗎?”
麵對這雙不舍的眼神,李純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沉默少許後,歎息道:“沒錯,我說過我不會在這裏停留多久。”
“你是要回到你的世界嗎?”李秋顏強忍著淚水問道。
李純怔了怔,詫異道:“為什麽這麽問?”
他記得自己沒有和李秋顏說過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這個丫頭是怎麽發現的。
“當初我從奴隸市場把你買回來的時候就有猜測了,你身上的衣服款式在這裏從來沒有過,而且布料也不是這裏能擁有的。”
李秋顏勉強笑了笑。
李純無言以對,用力揉了揉她的腦袋,沒等她開口便說道:“我不能帶你,你去了落日城,一定會無憂無慮的。”
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身側危機四伏,不可能帶上李秋顏的。
李秋顏低下了腦袋,肩膀一顫一顫的,時不時抹一抹眼角。
李純故作不見,看向唐洛彤,笑道:“你資質不錯,好好修煉,以後一定能成為真武王那樣的人。”
唐洛彤有些受寵若驚,芳心被誇得甜甜的,扭捏道:“你這樣誇我,不怕我驕傲啊?”
“我實話實說。”
李純打了個哈哈,然後伸手將她扯到自己身邊,微微俯身,將嘴巴靠在她的耳邊。
感受到耳朵傳來的陽剛熱氣,唐洛彤頓時羞紅了臉,想要退開卻被李純緊緊抓著,當即惱怒道:“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不要胡思亂想,我是要傳你一道法咒,難道你不要?”李純輕聲問道。
唐洛彤身軀明顯僵硬了一下,不敢置信道:“你真願意傳啊?”
法咒,那可是傳說中的東西,一個術士能得到一道攻擊符籙都不錯了,至於那種傳承法咒,她是想都不敢想。
“聽好了,我隻說一遍。”
李純告誡了一句,喉結蠕動,輕聲頌唱了出來。
“北方黑帝,太微六甲,五帝靈君,光華日月,威震乾坤,走符攝錄,絕斷鬼門,行神布氣,攝除五瘟,左右吏兵,三五將軍。”
“.……”
“邪精魍魎,耳不得聞,聞吾咒者,頭破腦裂,碎如微塵,律令。”
唱誦完畢,李純告誡道:“這法咒,有一套相應的法印,你看好了,我隻捏一次。”
聽得如癡如醉的唐洛彤急忙打起十二分金身,目不轉睛看向李純的手掌。
隻見他手中法印不斷變幻,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都烙進了心裏。
“這道法咒,叫黑殺神咒。”
做完這一切,李純鬆開手掌,與她拉開了距離。
兩人四目相對,唐洛彤也許意識到了什麽,驚愕道:“你要去哪裏?”
“很遠的地方。”李純看了眼北方。
唐洛彤咬了咬牙,突然紅著臉鼓起勇氣問道:“為什麽這麽重要的法咒,你願意這麽輕易的教授給我?”
是喜歡嗎?是愛嗎?
她期待著李純的回答。
李純愣了一下,啞然失笑道:“因為你勤奮好學,並且心術很正,還有,你是個好人。”
聽到這個回答,本來嬌豔欲滴的唐洛彤像被人潑了盆冷水似的,被澆了個透心涼,整個人傻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