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爭吵

  他們到底沒有救出帕特裏夏,不是沒有能力,是帕特裏夏拒絕了一切的機會。


  她甚至以死相逼,讓蘇曼然離開。


  她留下來,是為了她的親人們,隻要她活著,就不可能放著她的親人不管,她有弟弟妹妹,有太多要照顧的人,她不可以不管,這是她為她的父親唯一能做的事了。


  除非她死,才能放下這一切。


  她對蘇曼然唯一的請求,就是好好養大西密斯。


  蘇曼然在他親手為帕特裏夏建的房子裏留下了蘇醒的一張照片。


  他們之間,任何言語都無以表達了。


  蘇曼然帶著蘇醒走了。


  沙漠,從此成了蘇曼然的禁地。


  他遵照帕特裏夏的意願,離開這裏,帶著他們的兒子,再也不回來。


  帕特裏夏說,隻要他們好,她就一切都好,勿念。


  外麵的風沙刮得天地色變。


  阿Moon眾人靜靜圍坐在蘇曼然的身邊,聽他講著他和帕特裏夏的故事。


  阿Moon和瑾瑜早已淚流滿麵。


  電子警報器忽然發出滴滴的響聲。


  緊接著有屬下來報韓澤:“有人闖進了我們的警戒線,昏倒了。”


  韓澤道:“讓人去看看,這樣的天氣裏,難免會有來不及躲避的人。”


  他和阿Moon從飛機上跳下來的那天,就遇到了這樣的風暴,如果不是及時找到地下宮,隻怕他們倆現在被埋在黃沙下也說不定呢。


  屬下囑命而去。


  阿Moon望著蘇曼然:“蘇叔叔,我們在地下宮被拉桑捉住的那一次,帕特裏夏就見過了蘇醒,還與我和韓澤聊過許多,她對於當初你講給她的事情都記憶猶新,並且心存向往。隻是,之後,那房子就被炸毀了。”


  眾人不禁唏噓。


  阿Moon說到帕特裏夏臉上的傷,那樣的長,又不知是怎樣形成的。


  宋慕灃不禁著急:“也不知道蘇醒現在怎麽樣了,那個納伊夫如果猜出他的身份,怕是對他不利。”


  這也是大家最擔心的事。


  蘇醒醒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吊起來,周圍很陌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


  回想昏倒之前,他見到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定是認識他的母親的,而且對他的身世非常的了解,可是感覺得到,他們對他沒有敵意,他們要保護他,還要保護他的母親。


  他隻是想知道他的母親是誰,在什麽地方,他想見他一麵。


  可是,他們卻不允許,那個拉桑,甚至偷襲了他。


  也是他的注意力全都在他們的談話上,室內隻有那一點光亮,讓他疏忽了。


  蘇醒理了理他的思緒。


  他的母親,到底是誰?答案似乎昭然若揭,卻總是差了那麽一點點。


  其實,在拉桑把他架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本來他想劫持了拉桑,把他帶走問個究竟的,可是卻迎麵碰上了幾個人。


  其中的一個人一看到他就炸了毛,硬要把他帶走,拉桑死活不肯,可他一個人不是那麽多人的對手。


  蘇醒索性裝暈。


  他發現這裏的人,仿佛都認識他,可他卻對他們一無所知,要想徹底的了解真相,不如就跟他們去好了,看看這到底都是些什麽人。


  拉桑和索菲婭似乎是他母親的人。


  而中途劫走自己的人,聽拉桑叫他納伊夫,那就應該是王妃帕特裏夏的弟弟,這個納伊夫對自己並不友好,為什麽呢?

  自己的母親又跟這個王室,跟王妃和這個納伊夫有什麽關係呢?


  他們把他關進了這個房間,把他的雙手吊起來。


  那個納伊夫怒氣衝衝的進來,拎起牆上的鞭子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蘇醒也不裝了,對著納伊夫怒目而視。


  “你是誰?”他問納伊夫。


  納伊夫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他的臉上:“小畜生,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還長到這麽大,你這張臉,倒是長得真標準,標準到和你那該死的父親一模一樣!”


  納伊夫舉起鞭子,泄憤似的抽在蘇醒的身上。


  蘇醒忍住,一聲不吭。


  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說起來他還是真是第一次被鞭子抽呢。


  小時候犯錯誤,爸爸打他都是用他的巴掌,氣極了用尺子,肯定不用會鞭子,他們幾個都一樣。


  老爸是個完美型的人,他們猜測應該是怕鞭子留下的疤不好消吧。


  因為他每次打完他們,都是會後悔,又不能說,所以就會心情不好,很久不理他們。


  這個納伊夫居然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看起來他很恨自己?但為什麽呢?


  他和老爸是情敵?

  嗬,要是這樣的話,那今天自己可要倒黴了。


  “沒想到,你還是個硬骨頭。”納伊夫終於發現他打了這麽多下,蘇醒居然哼都沒哼一聲。


  蘇醒平穩一下自己的呼吸,淡淡開口:“你恨我爸爸?”


  納伊夫冷笑:“當然,我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就憑你?嗬嗬,你也就想想,你哪來的本事殺他?倒是他殺你,分分鍾的事。”


  納伊夫下意識的回頭,猛然驚覺自己被這個小子給嚇唬了,氣得他更加的七竅生煙。


  他拿起手中的鞭子惡狠狠的打下去。


  蘇醒咬緊牙關,不聲不響,極度的痛,讓他的意識漸漸模糊。


  耳邊聽到有人說:“先生,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鞭子又落了下來。


  “先生,這畢竟是薩勒曼的家,我們要打,也應該把他弄回我們自己的地方去。”


  這一次,鞭子停了下來。


  “不能被薩勒曼發現,他這一張臉,任是誰看一眼,都會發現問題的。”是納伊夫喘著粗氣的聲音。


  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讓我進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王妃,您不能進去。”原來是王妃來了。她的聲音,讓蘇醒覺得特別的舒服。


  “為什麽?納伊夫不在裏麵嗎?我要見他!”王妃的聲音裏透著不悅。


  “王妃,您請回吧,這時不是您該來的地方。”門口的人堅持不放。


  “怎麽?什麽時候這裏對我劃出禁區了?是薩勒曼的意思嗎?”王妃的聲音冰冷。


  “王妃——”


  “納伊夫!我知道你在裏麵,要麽你出來,要麽我進去!”王妃的聲音提高了些。


  納伊夫瞪了一眼蘇醒,把手中的鞭子交給了身邊的人。


  帕特裏夏想從納伊夫的身後向室內望去,卻被納伊夫順手關了門。


  “納伊夫,拉桑說,你抓了一個人過來!”帕特裏夏質問。


  納伊夫陰陰一笑:“我放了。”


  帕特裏夏一滯。

  她伸手去拉門把手:“我要進去看看。”


  納伊夫閃身擋在了門把手前:“帕特裏夏,你身為王妃,不幫著照應薩勒曼的派對,管這些閑事做什麽?”


  帕特裏夏看著納伊夫,他們之間的姐弟情分,早在他帶人殺蘇曼然的時候就已經恩斷義絕了。


  他們,更像一對仇人。


  帕特裏夏深深吸一口氣:“納伊夫,你抓的是什麽人,我已經知道了,我要你立刻放了他!”


  納伊夫冷笑:“憑什麽?”


  帕特裏夏也冷冷看著他:“納伊夫,我們之間用不著打啞謎了。你抓的那個孩子必須給我放了,否則,我不介意跟你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帕特裏夏,你有什麽資格跟我魚死網破?我想殺了誰,那是我的事,你,管得著嗎?”納伊夫半點不客氣。


  “你想殺誰我管不著,但是你不能殺了他!你當年不能殺他,現在當然也不能殺他!你該知道,我寧可自己死,也不要他有一點閃失!”帕特裏夏也寸步不讓。


  “哼!當年!你還有臉提當年?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年讓你生下他,居然還被你把他送走了,不過,那又怎樣?十六年過去了,他還是回來了,還落在了我手裏,這一次,我如果不殺他,天理難容!”納伊夫的聲音裏帶著得意的殺氣。


  “——納伊夫,我絕不允許你碰他!”帕特裏夏的聲音裏透著堅決。


  蘇醒已經完全清醒,不是因為身上的疼痛,而是納伊夫的那一句“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年讓你生下他”。


  他,是王妃帕特裏夏的孩子?!

  “我一定要殺他!你又如何?”納伊夫完全不在意。


  “好,那我就把我的熏香和吃的藥拿給薩勒曼。”帕特裏特已經平靜下來。


  納伊夫沒了聲音。


  “我的熏香和藥一直都是你負責,是你向薩勒曼說這些都是最適合治我的頭痛的,如果薩勒曼知道讓我的病久久不愈的人就是你,他會怎麽做?你無非就想讓我一直纏綿病榻,因為薩勒曼最喜歡的就是帶著些許病態的美人,所以,你讓我成為一個那樣的女人,可以一直栓住薩勒曼的心,你悄悄給我下藥,隔一段時間再給我一部分解藥,讓我一直處在不健康的狀態中,納伊夫,你的用心,我早就知道,之所以配合你,是念在你現在是我唯一需要成全的親人了,但是,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裏麵的那個孩子和他的父親平安無事!”帕特裏夏的聲音不徐不疾。


  “納伊夫,做姐弟的,有今生沒來世,我們上一輩子也許就是宿敵,這一世我們依然不死不休,好,如果你堅持把我看做你的工具,我可以成全你,繼續做你的工具,但是,你必須放了我的孩子,不可以傷他分毫!”帕特裏夏的態度強硬起來。


  納伊夫先是被帕特裏夏震懾住,但忽然,他笑了笑:“帕特裏夏,你該知道我這也是為你解決麻煩,裏麵的那個孩子,如果被薩勒曼看見了,隻怕他一下子就能想明白怎麽回事吧?怪隻怪你們太會生了,他那張臉,跟你在一起,像極了你,跟他老爸在一起就像極了他老爸,他活著,就是個不定時的炸彈。我們必須把他解決了,才能安枕無憂啊!”


  帕特裏夏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聲音:“納伊夫,你該知道我並不怕薩勒曼知道什麽!”


  “是,是,是,你不怕,你不怕,可是我怕呀,所以,我必須殺了他!納伊夫的聲音裏是滿滿的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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