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 此蝶非彼蝶
紅色的蝴蝶盤旋在空中後飛向一個方向。川見狀緊跟在後。
“記住，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大叫，驚動到它。”
“哦，知道了。”方杻又問：“川，有什麽法寶可以傍傍身，萬一我遇著危險了還能自救一下嘛！”
上次的事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希望這次能平安度過。
“暫時沒有。”
“暫時？”方杻看了一眼四周空蕩蕩的，連一樣可以防身的東西都沒有，她不由得心尖顫顫。
那以後總會有吧！她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蝴蝶就停在一間病房的門房上，靜止不動了。川手裏拿著一柄長劍，推開門就進去了。方杻跟在身後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
病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頭顱包著厚厚的紗布，口鼻戴著氧氣罩，臉色蒼白如紙，安靜的閉著眼。
身邊有一個女人拉著他的手，躺在身邊睡著了。
昏暗的房間裏，方杻並沒有在他頭頂看到那天所看到的紅色的長著獠牙的蝴蝶。
“還不快現出原形。”川突然說。他劍指床上的人。
方杻這才借著月色看清女人。她身穿一身紅衣妖嬈，紅豔如血。女人起身回眸，嘴邊掛著詭異的笑容。
方杻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像沒了魂一樣。
房間裏嘭地一聲，閃出無數的紅色蝴蝶，飛滿了整間病房。停在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上，占滿了整個白色空間，染成一片血色。
男人被包圍其中，一隻蝴蝶停在他的嘴邊一直不曾離開。
川站在方杻身前，擋住了女人的視線，身後的方杻感覺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不受控製地一頭撞在門口，額頭立刻一片青紫，她又撞了一下，這一下沒撞著，被川撈進懷裏捂住眼睛。
方杻一下子清醒過來，“怎麽了，川，嘶！我額頭怎麽這麽痛。”
川把她帶到身後，側著頭對方杻說：“別看她的眼睛。”
蝴蝶並不敢上前，隻在兩人周圍徘徊不定。
川似乎判斷錯誤了。這個女人不是血蝶。但她和血蝶肯定有某種關聯。
這次他二話不說直接掏出手機打開閃光燈哢嚓就是幾連拍，照亮了整個房間。血蝶瞬間消失殆盡。
女人似乎沒想到川會這麽快就要收了血蝶，她快速滾在地上，有些狼狽地起身，敏捷地破窗而出，臨走前深深地看了川一眼。
川看著手機裏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紅光。他皺著眉頭，居然被她逃走了。
血蝶被收進照片裏，依舊保持著剛才的狀態。方杻看著照片裏的一大群紅蝶密密麻麻地像一團血液一樣，不由得起雞皮疙瘩。
她餘光瞥見了男人的嘴角還停著一隻蝴蝶，“川，你看，那隻蝴蝶就是我看到的那隻。”
蝴蝶長長了獠牙像兩根小管子一樣流出紅色的液體在男子的嘴邊。
男子嘴裏溢出一絲血，臉色漸漸紅潤。而蝴蝶也隨之變成白色，翅膀無力的垂下，奄奄一息地倒在他的身邊。
“我隻是想救他，從沒想過要傷害誰，求求你放過我吧！”血蝶小聲且虛弱地說著，床沿邊多了一個白衣女人。
“你這樣反而會害了他。”
“我知道，是我害了他們的。我隻是想要報恩。”血蝶看著男人。
血蝶本來是一隻小小的彩色蝴蝶，她的主人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孩。
小女孩叫小蝶，她每天都會在院子裏看著花叢中翩翩飛舞的蝴蝶們。
隻要一看到它們，她的眼中就會閃著光，耀眼的像星星一樣。
“小蝶，今天怎麽不出去啊！”一個男人摸著她的頭推著她。
“叔叔，今天蝴蝶沒有來，我不想出去了。”小蝶一臉不開心道。
“或許蝴蝶有事耽擱了，遲一點就來了。”男人安慰著，怕她不開心。
小蝶坐在輪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花叢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蝴蝶還是沒有來，她氣餒地低下腦袋，眼眶紅紅的。
男人隻好推她進屋子裏去。小蝶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男人幫她蓋好被子就離開了。
那天下了一場大雨。一隻彩色蝴蝶在雨中艱難地飛著，終於到了，雨勢迅猛，狠狠砸在她的翅膀上，不得已停在一片樹葉下躲雨。
蝴蝶感應到有人一隻不停的召喚著她，那是她的小主人，一個可愛又善良的小女孩。蝴蝶每天都會來看看她，圍著她身邊打轉，時而停在她伸出的手心裏，時而飛在她雙足。
可是今天，血蝶們都踩著點時間來找她，血蝶們總是奚落嘲笑她是個異類，根本就不配稱之為血蝶。
蝴蝶被纏著好不容易才脫身，路上又下起了大雨，她曆盡艱辛才趕到這裏。
蝴蝶想要飛到窗邊，看一看她的小主人，可是雨實在是太大了，她怕她的翅膀會被承受不了，那樣她可就再也飛不起來了。
男人撐著傘走過，看著不遠處綠色的植物中一抹彩色，微小而頑強地拍打著翅膀。他停下腳步，走進一看，是一隻彩色蝴蝶。
蝴蝶入眼所見是一一片藍色，男人撐著傘，神色溫柔，眼中閃過笑意，在為她擋雨，嘴裏好像還說著什麽：你就是小蝶在等蝴蝶吧。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彩虹，男人收起雨傘走出院子。
蝴蝶開心的飛到窗邊，“小蝶，快醒醒，蝴蝶來看你了。”
小蝶揉揉眼睛，“媽媽，我想上廁所。”
“誒，小蝶醒了，好，媽媽這就來啦！”蝶媽扶她到輪椅上，推著她出去，“哎，小蝶，你看，外麵有彩虹哦，多漂亮啊。”
小蝶轉過頭看到了蝴蝶，她開心地笑著：“嗯！媽媽，我的彩虹來看我了！”
蝴蝶化成人形，徘徊在小蝶的家門口。她要怎麽開口跟小蝶說我就是蝴蝶呢？
蝴蝶縮在門口，看著蔚藍天空。
“小姐，你有事嗎？”
男人聲音溫柔好聽，蝴蝶抬起頭看他，“是你啊，我還沒謝謝你呢！”
她站起來，臉上始終掛著明媚的笑容。
“我們認識嗎？”男人不解道。
蝴蝶想了想，她不能告訴他，她不是人。
“我是，我就是來看天空的。”蝴蝶勉強地扯著笑，“呃，你看，這裏的天空比別處要美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