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王佩珊的長信
“那個,上次你說的那個女生,她回來沒有?”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王佩珊說的是覃月明。
這是沒話找話說的節奏嗎?
“她今天還給我打電話了,好像……好像被弄到傳銷窩點了……”
“不會吧……”
“我查了電話了,就是那邊的固定電話,現在傳銷不是都不強製了嗎?她自己不肯走,還叫我過去,八成是被洗了腦了。”
王佩珊皺著眉頭想了會道:“我前幾天剛看了一個新聞,說是一個孩子被騙到傳銷十年,今年才逃出來的。”
我了個去,十年?
說著,王佩珊還把那則新聞找出來給我看了。
看完之後,我心裏不禁一句草尼瑪……
這孩子家裏又沒錢,自己也不能賺什麽錢,還把人家困在那裏不讓人家走,這傳銷組織也太不像話了。
難道覃月明進的也是這種?
想想也是,她那樣瘦瘦弱弱的一個女生,在那種環境下,逃又逃不走,會不會沒人救她,她也會被困個十年八年的?
新聞上說的那個被困的男生就是17歲被困的,27歲才逃了出來。
想到這裏,我立刻給那個固定電話打了過去。
結果卻沒有打通,一直提示在占線。
“這種事,報警也不好使……”
我掛了電話,道:“別說她了,說說你吧,怎麽突然關心起她來了。”
王佩珊把垂下來的一縷頭發,拂到了耳後,她輕輕的說道:“我想回國外繼續上學了。”
王佩珊要走?
“繼續深造也是好事……”
聽到我這麽說,王佩珊抬起頭,眼睛裏射出深深的失望。這時我才明白,原來她是希望我留下她的。
可是我用什麽理由留下她呢?我是個有家室的人,我不可能浪費她的青春的。
於是我隻能逃避的她的目光,把視線投向其它地方。
“走之前,我不想留下什麽遺憾……”
王佩珊說著,站起身來,兩隻手開始解家居服的扣子。
我趕緊也站起身,一把捉住她的手,沉聲道:“你別這樣,你應該把自己留給,真正愛你的人,不要一時衝動,最後讓自己後悔。”
王佩珊看著我,道:“如果有一個人真正愛我,他就不會計較,我今天這樣做……”
她這麽一說,我感覺一時語塞,是啊,如果真的愛她,又怎麽會在乎她是不是第一次,是不是處呢?何況她以後的愛人,很有可能是個外國人,在歐美地區,可是沒有處不處這種說法的。
不過我心裏的那道門檻還是過不了,我隻是按住她的手道:“別這樣,我走了,你冷靜一下。”
說著我飛快的走向大門,打開門,我感覺好了一點,回過頭對她說道:“你決定什麽時候走,我去送你。”
說完頭也沒回的走了。
我下了樓,往家的方向走去。我沒有打車,需要一點時間讓自己清醒清醒,其實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走,我很可能就會淪陷進去。
我對王佩珊沒有感情嗎?
恰恰相反,我就是那種相處的越久,感情則會越深的那種。
走著走著,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微信的提示。
我點開一看,王佩珊給我發了長長的一段。
我知道在這孤寂的午夜時刻,內心又被往事的風沙肆虐的席卷著,每晚每晚重複回顧著過去的傷痛,無論我再怎麽想要剛強,都無法逃避內心無處藏身的痛苦。
這些恥辱的過去,我不願麵對。
這些痛苦,我該怎麽修補。
我知道,王佩珊所謂的痛苦,所謂的恥辱就是指被我救的兩次,雖然是被動的傷害,但給她的身心留下很大的傷害。隻是她不說,我真不知道,那些對她居然傷的這麽深。我重複的看著第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深深的讓我動容。
於是我繼續看了下去。
王佩珊繼續寫道:沒有人可以理解我,我也不會把自己的苦楚與人訴說。我就像一個在暴風雨中孤身奮戰的小舟,一次次被風浪擊打著,破敗不堪,可我不能沉下去。我以為我找到了一處可以讓自己棲息的寬廣港灣,可我也許來錯了地方,港灣怎麽會知道小舟有多麽的痛苦與疲憊。它隻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炫耀著自己給小舟帶來的庇護。
《小王子》中的玫瑰花也是同樣的倔強,她享受小王子的悉心照顧,卻又高傲的的對小王子別過頭去,她自認為保護自己的隻有身上小小的四棵刺。小王子最終還是沒有看懂花兒驕傲的心,離家遠去。你可知道花兒可以枯敗,她不能放棄她的驕傲。
我不再妄想你能理解我,聽懂我。但你可不可以就靜靜的在那裏,不要動搖,不要離去。讓我知道,不管發生什麽,總會有一個人在那裏,在我心底有一個人值得寄托。能讓我知道,不管我在外麵受到什麽傷害,會有一個人能夠至死不渝的等待著我,他的肩膀永遠為我留著。他會一直等我,一直為我守候。
我很喜歡《盛夏晚晴天》裏麵謝創那個角色,他在一個大企業裏做著高級助理,默默的照顧並愛著企業千金多年,從不多說,從不抱怨。他知道自己很卑微,配不上這位千金小姐,無論女孩提出多麽無理多麽任性多麽刁蠻的事情,他都能機智的婉轉周旋,順從著女孩的一切。如果有人站出來取笑他,他可以昂首挺胸,毫不怯懦的對人說:這是我喜歡的女人,我高興怎麽寵就怎麽寵!這樣的男人多麽難得。雖然我內心非常的期許,但我知道現實跟影視是有區別的。
我隻是表述我心中的幻想,我知道我所有的幻想都不會在你身上出現。
我要的很簡單。
我要生活平靜,內心溫暖。
可你給不了,你讓我原本痛苦不堪,煩惱不堪的生活,充滿失望,遺憾。
如果你不能讓我快樂,你幹嘛非得摻和進我的生活?你給的全部都是痛苦與氣憤。
愛一個人,可以毫不了解她嗎?愛一個人,可以多次看著她因為自己的言語痛苦憤怒,還能不斷重複嗎?愛一個人,可以沒有一絲包容嗎?愛一個人,會這麽算計嗎?
也許我不應該相信任何人。也許隻有我默默的忍受肉體上的千瘡百孔,也許我隻能自己最後保住自己的一顆心,我再也不想受一點點心傷。